第44章
从浅草开往涉谷的车站, 即使在晚上8点，依旧人流如潮，只是下车的人多于上车的。
白石敦从车站洗手间出来, 加茂的衣服被他换下装进随身携带的背包当中，现在的他与车站里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平凡, 简单, 毫不惹眼。
[kp：暗投 ？？]
[kp：白石敦 灵感 50 1D100=30 成功]
灰黑色的不协调感刺入大脑，仿佛是干净的地面被一团擦不掉抹不净的污渍, 吸引他人注意力的同时让强迫症患者发狂。
白石敦警觉地维持自己身体, 不让自己转向大脑警告的方向。
锋芒在背一样的质感, 稍纵即逝。
白石敦盖上自己的兜帽，随着人流进入电车。
他坐在人少的车厢，靠窗坐下, 同一空间只有一个靠走廊的空位。
[白石敦：会来吗？快来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电车车门关闭。
就在白石敦以为自己紧张过头产生了错觉，开始放松下来的时候, 有人坐在了他旁边的座位。
身侧朴实的五条袈裟带着细微的湿意，男人轻松地开口：“哟, 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啊, 白石敦小朋友。”
[白石敦：直死魔眼，死线。]
[kp：白石敦 直死魔眼 90 1D100=92 失败]
[kp：？？格挡 70 1D100=31 困难成功]
话音刚落, 白石敦的右手被男人抓住，夹在他手指中间的刀片失去把持的力道掉在男人宽大的袖子上。
“你太过激了，我没有恶意。”黑发男性眉眼弯弯，俊美的侧脸在车厢充足的照明条件下仿佛镀上一层银色的光。
“夏油杰。”白石敦一字一句地说出面前这张脸的名字。
“夏油杰”松开手, 微笑：“不愧是圣子亲自联系的调查员，你们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能干, 即使是看上去最不出彩的内向高中生，也拥有强大到令我也不得不出面的术式，如果不是加茂触到了你的地雷，我估计会一直当你是普通人吧。”
白石敦定定地看着他面前与委托人照片上如出一辙的脸：“就是你盗取了夏油杰的尸体，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这个嘛，”“夏油杰”眯起瑰紫色的眸子，“如果你愿意加入我的阵营的话，我将会知无不言……你意下如何？”
“你以为我会加入袭击过我同伴的人吗？”
[白石敦：我是加入呢，还是加入呢~~~]
[kp：老反骨仔了。]
[kp：？？心理学 ？？]
“为什么不会呢，昨天的敌人也可以成为明天的朋友，更何况你的同伴也没有什么损失，现在还活蹦乱跳的，而且，”“夏油杰”额头上的缝合线高调地彰显存在感，如同胜券在握的谈判律师，“你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在意他们，你在意的从头到尾只有你的养父白石晴人一个人，対吧？”
白石敦站起身，居高临下道：“你，没有做出愚蠢的行为吧。”
“怎么会，”“夏油杰”连连摆手，“我是真心希望你站到我这边的，所以不光不会対你的父亲出手，反而会全力保护他，换取你的好感。”
[kp：白石敦 心理学 ？？]
[kp：？？心理学 ？？]
连皮囊都是虚假的，“夏油杰”的举手投足间全是虚假，半吊子阅历的白石敦厌恶地移开眼睛。
“如果我拒绝……”在相处多日的同伴与初始印象就糟糕的“夏油杰”之间，白石敦很难不选择前者。
“夏油杰”面不改色：“如果你拒绝的话，我将没有理由继续阻止我的同伴进行它期望的‘追求’行动。”
*
潜伏在黑暗深处的一抹红色跳跃不停，眼看就要冲出黑暗袭向道路中央毫无所觉的年轻男子，一只粗糙的大手按下了红色的形体。
粗声粗气：“你急什么，夏油让你忍忍……啧，这么弱小，比起抓人你倒是先把自己恢复过来啊！”
红色的咒灵依旧挣扎不已，即使被实力远超过它的同类握在手掌心，那股惊人的执著也不减半分。
“真是的，如果不是看你也是特级咒灵，我才懒得管你，”握着红色咒灵的声音嘟嚷着，晃了晃自己手上经过特殊处理的手机，“喂，夏油，你也看见了吧，这家伙完全不听劝！”
“嗯，可以了漏瑚，带着你的同类远离这个人吧。”
*
屏幕中的画面停止在路灯下一无所知的青年身上，然后变得一片漆黑。
黑色的反光屏幕清晰地倒映出白石敦冷漠的表情。
“夏油杰”从容不迫道：“这是特殊处理过的手机，可以录入咒灵的样子，那个红色的似乎特别执著白石先生，真让人头疼。”
[白石敦：卑鄙啊，只要我不同意他就可以随时取白石晴人的性命……这次出远门还是太草率了，主动权完全被夺走了。]
[白石敦：鞭子和糖果让我自己选……哼，这家伙完全是我喜欢的类型。]
[kp：？]
“你的目标是什么？”白石敦缓缓开口。
“夏油杰”曲起食指与中指，轻敲自己的脑袋：“为了追求咒力的极致，只有我一个人只能做到不超过自己上限的地步，想要得到超越我本身限度的咒力极致，就只能在他人咒力与咒力的碰撞中寻找，为此出色的咒术师是不可缺少的，我需要你的力量，敦。”
[kp：白石敦 心理学 ？？]
[kp：？？心理学 ？？]
白石敦丧气地看了看一旁的黑色砖块，回忆起数分钟前屏幕里的年轻男性。
愚蠢又善良的笨蛋。
因为幼年经历，血亲会随意抛弃他，熟人也不介意打骂，白石敦不在乎人情不在乎义理——虽然平时表现得像某部治愈番的男主角，但内里早就腐烂，他在意的人只剩下养父，甚至连他自己都要退居次席。
“立下束缚，你不得以任何形式任何手段、间接直接伤害到白石晴人，哪怕是意料之外的误伤也不允许。”白石敦说出自己的要求，“作为交换，我加入你们。”
“夏油杰”笑了：“真是苛刻的条件，等同于让我为白石先生提供全方位的保护，不仅如此，哪怕是意外都要算在我头上，这対我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白石敦：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和我玩什么聊斋？]
他可以断言，但凡是这些条件中少了哪一句，“夏油杰”都可以继续拿白石晴人的死活作为筹码，好整以暇地控制他。
白石敦摇头：“条件没得退让。”
[kp：？？対抗技能大于90，需求极难成功]
[kp：白石敦 说服 70 1D100=11 极难成功]
“人类的欲求是进步的动力，这一点我不讨厌。”“夏油杰”伸出手，“祝我们合作愉快。”
白石敦伸出手，两人双手交叠——束缚成立。
“夏油杰”表情惊讶：“真的达成了，看来你的术式，价值超过我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