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严雪卿证明道：“确实不是, 阿晃还在追呢。阿葵，你就别理他，让他多追会儿。这小子想要啥每次都特别顺利, 本小姐早看不顺眼了, 就该有个人来治治他。”
这会儿知道了队友性命无忧, 她的语气轻松自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了。
卫承乐要说得更刻薄：“他纯粹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 单相思, 小潘都不带理他的。”
……不是, 你们也不能趁着人家在昏迷, 就拼命给小姑娘上眼药吧？
请问林暮晃是你们不共戴天的仇人吗？还是在短短的时间里, 你俩的心就完全长偏了，去跟小潘同学同仇敌忾了？
刘宣良忧郁地摸了摸胡茬, 不住地用眼神暗示两位拱火大师：“小林同学好歹也是你们的队友……”
还未等他把“你们给他留点面子吧”说出口, 二人异口同声道——
“谁跟牲口是队友啊。”
“谁跟怪物是队友啊。”
刘宣良：……分崩离析吧, 这个小队没救了。
旁边的金发美人捂住嘴笑了两声：“哎呀，年轻真好……小晃总算是开始想恋爱了。每次看班里的同学谈了分，分了谈，但小晃一直是那副不开窍的样子, 老师我都担心他身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
严雪卿呛咳了起来：“法凌姐, 你不要每次都用那么正经的表情说不正经的话啊！”
——阿葵还在听着呢！
说话的是一位高挑的成熟女性，身高约有一米七五。她这会儿正弯着腰轻轻地掰着潘千葵的眼皮, 烫染成金色的大波浪微垂下来, 偶尔擦过那微微嘟起的丰润唇瓣。
楼法凌, 医疗科女教师, 人气榜的第七名——在潘千葵“出场”以前, 她跟严雪卿是前十唯二的女性角色, 受欢迎程度可见一斑。
虽套着医疗科宽大的白大褂，踩着一双方便活动的平跟鞋，但无论是从她那微翘的指尖还是发梢卷起的弧度，都透出一股风姿绰约的迷人气息。
“这怎么叫不正经呢，这是在关心我心爱的学生们的身体健康问题，是我的本职工作啊。再说了，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本来就每天脑子里就只会想那点破事……”
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却是冷不丁道：“你说是吧，承乐？来现身说法一下呢，是不是这样子？”
卫承乐：“……楼老师，说笑了。”
他的手按在腰间的斩刀上，脸上端的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全身上下无不透出一股如临大敌的意味。
——果然，所有的老师里头，他最不想面对也最应付不来的，就是楼法凌了！
倒不是她人不好，而是……太爱拿学生开玩笑了。
一边听着软刀子的挤兑，一边又看见老师笑得这么温柔亲切，仿佛全然是真诚的关心和爱护，真是……有苦说不出。
好在，今天在场的学生不止他一个，还有先前从未接触过的新同学——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有了漂亮的新妹妹，谁还管只会绷着脸说“老师说笑了”的无聊男同学？
“千葵宝贝，来，跟老师说说……你俩的进度到哪一步了？”楼法凌仔细地瞧着小丫头的眼睛，温声问道。
她的指尖虚虚地点在丫头的眼球上方，柔和的蓝色光波像水纹一般一圈圈扩散开。
“哪、一步……？”
见潘千葵没太听懂，楼法凌促狭道：“那我问直白点咯……你们亲过了吗？”
卫承乐：……咳、咳咳咳！！
这老不正经！
他摸了下鼻子，又擦了下耳朵，还是忍不住对刘宣良道：“老师，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这里的气氛……好煎熬。
他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身后传来楼法凌的调笑声：“哎呀，承乐是不是讨厌我啦？怎么不问问我和雪卿想吃什么呢？还是说，这么着急出去，是不敢听到答案呢？担心知道一直跟自己‘同舟共济’的好队友，初吻居然已经献出了，只留你一个孤家寡人吗？”
被这么一激，卫承乐当真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道：“怎么可能。”
也不知道他是在回应哪个问题。
严雪卿嘴快，直接应和道：“就是啊，阿晃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这么耍流氓吧。”
她自动认为，卫承乐是在否认“阿晃的初吻没了”这件事。
哪有还没开始交往，就先把女生亲一遍的……
就在这个想法闪出之时，她听见了潘千葵迟疑的“嗯”声。
严雪卿欣慰地点头。
对吧对吧，她就说，阿晃不是那种人……
“亲、过了……”
大脑的思绪，就此中断了。
严雪卿：……
卫承乐：…………？
严雪卿的声音虚弱得像是从天外飘来：“喂，卫承乐，我是听错了吗？还是……我出现幻觉了？”
楼法凌似乎是早有预料，温温柔柔地继续问道：“亲过几次了？”
不知道这些问题是可以不回答的，潘千葵吞吞吐吐道：“记、记不清……”
“那就是好多次了？十次有吗？”
“……有。”
“二十次有吗？嗯，还是说……还要更多？”
……小丫头说不出话了。
“哇哦，不愧是刚开荤的小子……这么过激可是会给女孩子留下阴影的。雪卿，承乐，等他醒了以后，你俩可要好好‘教育’一下哦。”
在楼法凌不厚道的轻笑声中，二人对视一眼，满眼滔天的怒火——
杀了这小子！
*
“好了法凌，别逗太过了。”刘宣良干咳一声。
“好啦，只是在关心学生的心理健康而已——恋爱也是心理健康重要的一部分，明白吗？”
楼法凌语气轻快：“不过呢，像宣良你这样没用的邋遢单身汉，自然就没有这样的烦恼啦，可喜可贺~奖励你今晚一个人吃完情侣套餐的麻辣烫，开心吧？”
刘宣良：……
他看了眼卫承乐，刚好对方也心有戚戚地看过来，二人差点就要上演执手相看泪眼的戏码了。
即便是当上了老师，也逃不过楼法凌的制裁——这个学校当真是没救了，毁灭吧！
*
说话间，楼法凌将手上的异能散去，温言细语地对潘千葵道：“你眼底残存的积血已经帮你抽干净了，伤口也恢复了，没什么大碍，放宽心。”
潘千葵点点头，刚说了声“谢谢”，楼法凌的下一句话却是接踵而至了——
“千葵宝贝，我听宣良说，你眼底出血是因为使用了异能……”
她的指腹轻轻地敲着少女的眼尾位置，仿佛只是在单纯好奇：“后遗症这么大的话，是不是异能跟身体磨合有什么问题呢？”
听到这个问题，潘千葵反倒是松了口气。
终于来了。
楼法凌前头用来调笑的玩笑话，大概纯粹是为了缓和她的紧张，让她能够放下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