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协议五十三天

这回不能再坐以待毙地等他快点吻完了。

秦倪转头逃过商柏衍的吻, 男人唇瓣又开始落在她颊侧,她用力拧动手腕挣扎无果,腿也被压着, 好在脖子还能自由活动, 于是急中生智一抬头, 脑袋撞在男人的下巴上。

这一下应该不轻, 因为秦倪听见自己头骨上闷沉有力“嘣”的一声。

“嘶——”

然后是男人的吸气声。

商柏衍好像总算清醒了些。

疼痛让他意识到今天突然出现在衣帽间的人或许不是幻觉,而那些小猫挠痒的反抗,好像也是真的。

秦倪试图把自己的手腕从男人掌中抽出来,可这回儿他明明不再动作了, 钳着她手腕的手却丝毫没放松。

“喂, 松手。”秦倪出声命令, 对面的人却似乎还在反应她今晚为何突然出现在楠湖公馆的事。

他看着眼前一张切实的, 熟悉而娇艳的小脸,感受她挣扎时的力量, 眼中某些讳莫如深的情绪翻涌。

秦倪见商柏衍说了也不听, 再加上大晚上喝成这样回来满身酒气抱着人就亲,胸口难免气起来。

她想起从前,刚结婚不久,也是这样,她本来都睡着了, 睡梦中被醉鬼吻醒。

然后压在她身上要做下一步,初经人事的人被撩拨到也只能半推半就。

只不过那晚所有燃起的温度,最后都被男人身上陌生的香水味所浇透。

秦倪吸了口气, 回过神, 忽然小狗一样在商柏衍身上嗅了嗅, 寻找是否有什么除了酒气以外的可疑气息。

好在没有。

其实也只是那一次, 后来她也就没闻到过什么乱七八糟的香水味了,陈朗还不止一次暗示如今商总应酬谈生意,都不允许有不相干的女性进场。

没有找到可疑气息后的秦倪似乎心情又好了些,再次面向一直眼神深暗凝着她的男人,也不知道是醉到个什么程度。

“放开我。”

她又拧动手腕开口。

商柏衍一直安静凝着秦倪,看她抬头看他的模样,听她又叫他放手。

他终于松了力道。

秦倪正揉着自己酸疼的手腕,却忽然听到头顶一声:

“秦倪,”商柏衍开口,就这么看着秦倪,声音冷却沉,“你可以喜欢我吗?”

于是秦倪揉手腕的动作顿住,这次是真的木了。

她缓缓抬头,面对眼前明明一身酒气,眼神却好像极是认真正经,在等待答案的男人。

确定商柏衍这会儿应该是喝醉了脑子不清楚的。

因为骄傲如斯,自知从来不缺喜欢的人,这会儿竟然开始低头问一个人可不可以喜欢他。

像最纯粹而和单纯的孩童,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两个人开始在一起,就只需彼此一句“你要不要喜欢我”。

秦倪记得男人第一次小心翼翼告白的时候,她还在气头上,并没有犹豫就回了一句“我不喜欢你”。

而现在这种把自己毫无保留地托出,然后敏感又赤.裸地等待另一个人审判回答的话,清醒时候的商柏衍,显然是怎么也问不出口的。

能启齿的,最多也只是一句和好好不好。

并且这个问题,显然也比之前那句要不要和好难回答千百遍。

此时,秦倪对着商柏衍低头认真询问的眼睛。

简直跟刚才见了她就按进怀里亲的模样判若两人。

如果不是他双颊还带着醉后的红,秦倪碰到这个眼神真的会觉得他是清醒的。

她忽然笑了一下,手指轻轻点在他胸口,感受到男人期待的心跳,却回得暧.昧狡黠却又不近人情:“你猜?”

收到答案的商柏衍肩膀一松,顿时泄下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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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卧室灯依旧亮着。

秦倪把礼服重新装进行李箱,又挑好自己要搭的首饰,打算走了。

商柏衍这会儿正躺在床上休息。

于是秦倪又放下行李箱无声走近,本打算看看商柏衍睡着了没有,一过去发现他眼睛睁着。

商柏衍似乎又清醒了些,看房间知道这是楠湖公馆,又看到悄步出现在他视线的秦倪。

他试图坐起身,起身的瞬间立马皱起眉,感受到混沌的头脑,还是说:“我走。”

秦倪面对男人一脸头昏脑涨的表情努了努嘴:“走什么。”

“你就在这儿睡吧,我同意了。”

“出去没人要睡大街上被冻成冰棍怎么办,你死了那么多遗产给谁继承。”

商柏衍听着秦倪的絮絮叨叨,倒下头,没再坚持。

秦倪见商柏衍似乎已经开始恢复成平常骄傲自矜的商柏衍了,于是索性在床旁坐下,问:“干嘛去了,今晚?”

商柏衍闭了闭目,答:“应酬,在安和会,喝了点酒。”

秦倪对着男人醉得头昏脑涨的模样显然不相信:“这怕不是只是喝了一点吧。”

商柏衍听见秦倪显然不相信的语气,说:“茅台。”

秦倪:“……”

怪不得。

“商总,据我所知您还没到四十吧现在就已经开始喝上茅台了?”秦倪口头这么说着,还是伸手去摸了摸商柏衍额头。

倒不热,只是有轻微的汗湿。

商柏衍捉住秦倪放在她额上的手,说:“张家的人。”

秦倪好歹当了两年商太太,又去当过总裁的实习助理,对于商柏衍口中张家的人还是有点了解。

暴发户起家人到不坏,这几年站在风口上生意更是越做越大,只是跟谁都喜欢称兄道弟,欠缺一些自矜身份的刻薄老狐狸们最喜欢保持的边界感。

商柏衍这种从小金汤匙长大的贵公子撞上这号人,偏生还多少得给点面子,估计也是没招了。

秦倪看着他额上被汗微微洇湿的头发,有那么一瞬间,还忽然觉得有点可怜。

不过她瞬间杀灭自己这个自作多情心疼资本家的思想。

可怜个什么可怜,分分钟几个亿的资本家只是谈生意喝了点酒就有人觉得可怜,怎么不去可怜寒冬腊月里还要早出晚归讨生活的打工人。

作为打工人的一员,秦倪想要下楼叫佣人煮点醒酒汤上来。

不过她抽手的时候才发现商柏衍又紧紧地握着,并且不知不觉间已经睡着了。

睡相倒是安稳。

秦倪只好重新坐下,注视男人的睡颜。

想起之前节目里露面时那些希望商总破产流落娱乐圈拍戏的评论。

她想得忍不住偷笑,一种奇异的甜蜜感忽然笼罩全身,她又微微俯身,用另一只手戳他脸颊。

一下一下又一下,秦倪从脸颊一直戳到喉结,发现自己好像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安静打量他,直到男人睡梦中轻轻皱眉,把在自己脸上作祟的小手拿下来,放在手心握着。

秦倪两只手都被握住,静静坐着,想起衣帽间里,男人醉后问她要答案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