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两年(第2/3页)

若是扶容跟着他来了草原,不一定会有现在这样快活。

他喜欢看到扶容脸上有笑。

秦骛直起身子,想起最近一次在梦里见到扶容。

那已经是在好几个月之前了,那时扶容正在查一桩走私案,在梦里也在看账本,扶容看得眼花缭乱,烦得嗷嗷直叫。

秦骛就在他身边待了一会儿,没多久就醒了。

秦骛靠着这一点点回忆,又支撑了几个月。

秦骛端起银质的酒杯,喝了一口草原上的烈酒。

和扶容长久分开,让他学会幻想,幻想自己和扶容今夜在草原上成婚。

这时,部落元老领着一个女子,毕恭毕敬地走到他面前。

“大王,这是我们部落最漂亮的姑娘,叫做丽塔……”

秦骛皱眉:“下去。”

他顿了顿,再用草原话说了一句:“下去。”

他是王,他又不是抢劫的,他只抢劫扶容可能会喜欢的东西,他又不抢人。

他已经有扶容了。

就算扶容不在他身边,他也得保持干净,否则他有什么脸再去见扶容?

秦骛再没看他们一眼,挥了挥手,让属下把这两个人给带下去。

秦骛心中理直气壮,一个男人,连自己都管不住,那还能算是男人吗?

可是,秦骛忽然想到什么,面色又沉了沉。

扶容都不担心他的吗?万一他被别人暗算了呢?

扶容一点都不在意他,一点都不担心他会找别人。

不过,秦骛又想到什么,神色稍缓。

可能是因为扶容很相信他,扶容知道他的为人,知道他不会找别人的,所以就没跟他说。

短短一刻钟,秦骛的脸色变了又变。

秦骛看着笑闹着的新人,嫉妒的情绪在胸腔中蔓延,几乎要撑破了他。

他自己在这里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有什么用?

扶容都不在他身边。

秦骛下定决心,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睡一觉,去梦里见见扶容。

秦骛再一次端起银质酒杯,抿了一口。

部落长老看他的神色变了又变,不知道是惹恼了他,还是应该继续送人。

秦骛皱着眉,拿起酒壶,看了一眼。

草原夜里寒冷,他们在酒里加了鹿血,难怪秦骛喝着有些燥。

*

深夜,秦骛抱着手,躺在营地最大的帐篷里,望着头顶的羊毛毡,面色沉重。

睡不着。

身边的香炉静静地燃着香,秦骛刚才做完晚课,给扶容祈福完毕。

忽然,帐篷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秦骛直觉不对,从床上坐起来,望向外面。

一个大胆的草原女子走到帐篷前,浓妆艳抹,香气扑鼻,风吹动帐篷,哗哗作响。

秦骛迅速下了床,拽过挂在床头的披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秦骛厉声道:“滚出去!”

草原女子向来奔放,看上了谁就使劲浑身解数,一定要得到,春风一度也没关系。

所以那女子并不后退,反倒还在往前走。

“他妈的。”秦骛骂了一声,环顾四周,猛地拿起挂在床头的弓箭,引弓射箭。

嗖的一声,箭矢刚好扎进女子面前的地上。

那女子显然也被吓了一跳,跌坐在地。

秦骛沉声道:“滚出去!”

女子手忙脚乱地逃走了,结果落下了衣服上的一个小铃铛,还有满帐篷的熏香味。

秦骛皱着眉,走上前,把铃铛给踢出去,然后把帐篷门窗都打开,让外面的风灌进来,吹走帐篷里的味道。

难闻。

秦骛裹着披风,坐在案前,手里还攥着武器,闻一闻自己给扶容点的香,才感觉安心一些。

秦骛委屈巴巴地想着,还好他机警,否则他就不干净了。

秦骛闻着香炉散发出来的香,坐着就睡着了。

时隔数月,他终于又梦见扶容了。

这回不是在扶容的梦里,而是在他的梦里。

可能是晚上喝的鹿血酒有点燥,也有可能是刚才进来的那女子身上抹的味道古怪,秦骛做的梦,也不太正经。

梦境一开始,他就把扶容按在冷宫的床榻上。

扶容一激灵,还有些发懵。

他知道自己有时候可以和秦骛互通梦境,不过频率不高,时间也不长,他就没怎么在意。

可是这回,他本来睡得好好的,忽然被秦骛拽进梦里来。

这还是头一回。

扶容拍了拍脑袋,回过神,看着秦骛:“你怎么了?”

秦骛按着他的手,看着他,眼中一片阴翳,声音低哑:“难受。”

扶容蹙眉,目光往下看了看,他大概知道是怎么难受了,但是……

扶容举起手,想要给他来上一下,把他打清醒。

反正这是在梦里。

打人不会疼的。

下一秒,秦骛喉结上下滚了滚,低声道:“我好可怜,我被人下药了。”

扶容高高举起的手最终还是放下来。

算了。

扶容用手捂了捂他的脸,小声问他:“怎么了?”

秦骛低声道:“扶容,我被人暗算了,有人要刺杀我。”

扶容怀疑地看着他:“刺杀你?”他小声嘀咕:“你不刺杀别人就好了。”

秦骛神色正经,博同情的话张口就来:“好几个人,他们准备暗算我,先给我下药,然后趁我走神,就把我杀了。”

扶容竟然有点动摇了:“真的吗?”

“真的。”秦骛捧住扶容的脸,定定地看着他,“扶容,难受死了,我要不要去找别人?”

扶容下意识就要张口说话,想了一下,却又忍住了:“如果……但是……你不会自己……”

他说不出口!

秦骛认真地看着他:“自己不会。”

扶容道:“你胡说,你明明就……”

秦骛非要问他:“扶容,我要不要去找别人?你好久没有给我下命令了,我听你的,给我下命令。”

手边没有鞭子,秦骛看了看四周,没有找到合适的链子缠在自己的脖子上。

扶容想了想,伸出自己的双手,攀住他的脖子,当做链子。

扶容小声道:“不许。”

秦骛眼睛一亮:“什么?”

“我说。”扶容却愈发小声,“不许去找别人。”

秦骛追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扶容理直气壮,“我下命令,你听就是,乖乖的……”

扶容想了想,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他,最后道:“嗯,乖乖的野狼,没有一直追问‘为什么’的道理。”

秦骛点了点头:“是。”

扶容抱着他的脖子,小声问:“如果我在梦里帮你……那你能……”

秦骛笑了笑,按着他的脸,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舍不得,我醒了。”

和从前一样,梦境短暂又仓促。

扶容揉了揉眼睛,裹着被子,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