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四个愿望(第2/2页)

时景隐忍地闭眼。

忍下急促沉重的呼吸,再睁开,“问题就在这儿。”

“我离开那天,从北京寄给你那块儿平安牌,它原本是我哥哥的东西,那年我跟大院的孩子下河游泳,差点溺水,他脱下来替我戴上,再然后你知道,他救别的孩子溺水走了。”

余葵摇头,“这是巧合。”

“我曾经也这样安慰自己,可我爸走之后,我偶尔会觉得,这些不幸大概是我带来的。”

“才不是!”

余葵使劲摇头:“这些话你跟任何人说过么?”

时景看她。

“我对任何人都难以启口。”

余葵此时终于明白他身上快要化作实质的沉重感从哪儿来了,任何人背上了这样沉重的枷锁,人生怎么能轻松得起来,他几乎是自我放逐般地选择那所南方院校惩罚自己。

失约是他最无奈的选择。

余葵多想拥抱他,却又无所适从,他太高,身上也太冷了,她攥紧手,险些带出哭腔,“你当时怎么不跟我说呢,我还在心里怪你,我以为、我以为……”

时景的父亲是高考前去世的。

算起来,她删掉他那会儿,大概正是他自责内耗最可怕的时段吧,父亲去世,连妈妈都没办法面对他,只身远赴陌生的城市和学校苦熬。

他对她的分享和抱怨全盘接受,却对自己的痛苦只字未提,只在夜深人静一个人消化。

难怪。

难怪这些年他始终克制地守在那座城市,没找过她。

也许她当初的拉黑删除就是压垮他与人交际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究竟花了多么长的时间才将自己打碎重建、变成了她今天所看到的时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