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蜜桃(第3/4页)

这一顿闹腾完,她身上也被啜出深浅不一的吻痕,这才安生睡了过去。

十点睡,凌晨醒。

醒时正是五点多,她头倒是不疼,只是晕得很,大概酒精度数确实不高,睡了七个多小时,神志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简桃下床想倒杯水,结果不是特别有力气,差点整个人栽下去,正要跟地面来个肌肤相贴时,身后伸出双手,将她捞了回去。

谢行川声音很沉,带着股没睡醒的磁性,缓声问她:“又要去浴室吃玫瑰花瓣?”

“……”

她正想说我没吃,脑中画面蓦然一闪,是自动开始回忆,但仔细跟着画面进入场景,似乎又和家里的浴室,不是同一个。

简桃定住,一动不动地陷入回忆,试图从相似的场景中拼凑出完整画面,再努力思索,那个一闪而过的画面,究竟发生在什么时候。

十余分钟后,她突然调亮自己这边的台灯,侧身朝他道:“我想起来了!”

谢行川清梦被扰,搭在她腰上的指尖动了动,语焉不详。

“怎么,你还失过忆?”

“不是,就是结婚之后,吉隆坡那次——”简桃说,“我记起来了。”

他总算稍微醒了神,睁开眼,一派总算不用背锅了的眼神,凝视她道:“继续。”

“那天我喝醉了,也是非要在浴缸洗澡,后来你也被我不小心拽进来了——”

“嗯,”他鼻音挺重,漫不经心应着,“然后你主动的。”

“哪有?”简桃说,“是你。”

“你真记起来了?”他捏捏她下巴,“记起来了还能说这种胡话?你喝醉了我怎么可能主动碰你,我是那种禽兽?”

“你……虽然没有直接,但是……”

简桃记忆愈发清晰坚定,当时浴室灯光昏暗,他眼底更是昏聩不明,就那么攥着她的手,把她抵到浴缸边沿,一言不发,只是垂着还在滴水的眼睫,一直看她。

人的眼神是会说话的,尤其是谢行川的那双眼睛。

至今想来仍旧黑得慑人,裹着浓重的欲和强烈的爱意,她想应当是忍耐许久,才在她醉酒时尽数泄露,因为他知自己暂时不用掩饰,因此倾泻得毫无遮挡。

——应该没人可以拒绝那个模样的谢行川。

尤其是当时并不知道,但潜意识已经喜欢上他的自己。

“你当时的眼神,分明就是在引诱我。”

谢行川:?

他无言,笑,“开始编了是吧简桃。”

“我没有,”简桃说,“你那时候不想亲我吗?”

“你身上都湿成那样了我还只是想亲你?你再猜猜我到底想干什么?”

“……”

她说,“那我就是被你暗示了啊,喝醉了,脑子又不清醒,被你眼神暗示成那样,也就是亲了你一下——”

绝对只是亲了一下,她保证她没有别的动机想法。

谢行川盯着她,似是在一点点消化,半晌后道:“你是那个意思?”

“不然呢?”

所以其实他们两个的记忆都没出错,谢行川觉得是她主动的,是因为那个吻。

而她觉得自己不会主动,也因为除了那个吻,她再没有别的。更因为那个吻,其实也并不全是她的动机。

只是站在各自的角度,会错了意。

两个人都觉得好笑,躺着无语了好一会儿,又过了片刻,谢行川才道。

“但你要知道——”

“对于等了你很久的人来说,只要你向前一秒钟,一个动势。”

他说,“我就会把一切,都给你。”

……

又过了挺长时间,简桃克制住心底羽毛般的痒,切换气氛道:“意思就是只要我主动一秒钟,你就会把剩下三个小时全做完?”

谢行川被她气笑,伸手去捏她的腰。

“你能有点浪漫细胞么?”

被她提及那天,思绪不可控制地回溯。

他是如此清醒地记得每一个细节,记得她吻上来时他理智的坍塌,记得拉开她颈后系带时她一刻也不挣扎,为了控制不往下滑,她手臂牢牢锁在他肩颈,最安静时,甚至能听到她的呼吸。她那会儿根本不知道怎么接吻,嘴唇无意间触碰时,偶尔能感受到那截湿润就在不远处,终于忍不住轻吮,她舌尖就滑进口中,他做梦也不敢想,她居然没有反抗。

最后关头前他仍是不敢确定,蓦然如图美梦惊醒,抬头看到她裹了水雾却仍旧看着他的眼睛,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在那一刻继续下去必须要用什么去换,大概用命他也愿意。

意识到他的出神,简桃问:“在想什么?”

“想我第一次就这么不明不白给出去,”想起那时贴合的温度,他闭上眼喉结滚了滚,“实在可惜。”

她嗤了声,“哪有不明不白?”

“你都不承认我,哪里明白?”

也是这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有些话,到了该讲的时机。

就这么安静许久,她缓缓侧身,开口问他:“你觉得喜欢和爱,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他回,“喜欢是能说,爱是能忍。”

她心尖像被人掐了下,半晌后道,“对我来讲——喜欢应该是,看他开心,我也开心。”

“爱呢。”她低声自问自答,“是不开心的时候,看他一眼,就开心了。”

他沉沉嗯了声:“那我属于哪一种?”

“这两种——”

她拉长尾音,娓娓道来:“都跟你没关系。”

“……”

“是么,”他也不恼似的,压了压下巴问,“那我怎么听说,有人在凌城听说我高中过得很惨,天都哭塌了?”

“……”

“………………”

“真的吗?”她装听不懂,眨眨眼道,“谁啊?”

“你说谁?”他淡声,“一个傻子吧。”

“谁傻了,”简桃起身平反,“我那个是天花板漏雨了,我这么坚强,怎么可能轻易为别人哭?”

“是啊,”他好像在笑,把她的话再度复述一遍,心口又翻涌起情绪,低声,“你这么坚强,怎么会轻易为别人哭。”

意识到他在表达什么,她脸颊微热。

半晌后才说:“你别自恋,人有时候为小狗流泪也是应该的。”

……

谢行川挑眉,伸手捏她,她的身体他早已了如指掌,哪儿敏感哪儿怕痒,哪儿不能碰,一碰就瘫软。

简桃被人挠着痒痒肉,没辙,只能钻进被子里躲,就这么闹腾了好半天,她累得就躺在他手臂上,昏昏欲睡时,不由自主喊他名字,“谢行川。”

“嗯?”

“喜欢和爱都是你,”黑暗里她裹紧被子,小声而郑重,“现在,以后,都爱你。”

黑暗中,他喉结滚动,噙着笑音搂住她腰,就贴在她耳边:

“嗯,谢行川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