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册封

谢彦逍离开后, 云遥思索片刻,随后进入梦乡,每每睡了一觉。醒来后天色已经黑透了。外面寒风呼啸, 甚至开始下雪。

云遥吃了一碗热乎乎的鸡汤面,身上别提有多暖和了。

到了亥时, 桂嬷嬷眼睛时不时往门口瞧着。

“嬷嬷不用看了, 世子今晚不回来。”

谢彦逍下午被她气成那个样子,晚上会过来才奇怪。

桂嬷嬷微微蹙眉, 问:“您又跟世子吵架了?”

云遥一脸无辜:“没有啊, 我可没跟他吵,是他自己莫名其妙不开心。”

一看云遥这副表情桂嬷嬷就猜到了些什么。

夫人一直对世子若即若离, 说不喜欢吧, 两人又常常腻在一处。说喜欢吧, 也没多少感情。夫人面上看着一直笑, 实则并未跟世子交心, 很多事情都不跟世子说。

世子恰恰相反。

世子面上看上去冷, 实则心里最在意夫人, 连夫人养兄的醋都要吃, 更是不许旁人看夫人一眼。那三少爷平日里看夫人的眼神怪怪的, 转头就被人打了, 现在也不敢再看夫人了,她猜着多半是被世子打了。四少爷进军营估摸着也是因为顶撞了夫人。

长公主先动了情,所以驸马再窝囊她都能容忍。

世子先动了情,所以不管夫人做什么事都能牵动他的情绪。

有些时候于夫人可能只是无心之举、不过脑子的话, 世子却要醋上一整日, 气上好几天。

“世子待您不错, 您也该多关心关心他。”虽然她是夫人的人, 但瞧着世子可怜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嬷嬷这是何意,我何时不关心他了?”云遥反驳。

桂嬷嬷看着自家夫人的神色,叹了叹气,没再多言此事。

罢了,总归可怜的人是世子又不是他们夫人,她又何必操这些心。

“时辰不早了,晚上看书伤眼睛。今日天冷,既然世子不回来,夫人不如早些歇下吧。”桂嬷嬷道。

总之还是夫人的身子最要紧。

云遥还不太困,不过这会儿在榻上坐久了确实有些冷意。

“嗯。”

云遥去浴房简单清洗了一下,回了房中。

被褥里有汤婆子,很是暖和,云遥舒服地躺下了。不过,因为下午睡太久了,她一时没睡着,很快被窝里的汤婆子就没那么热了,身上也渐渐觉得有些冷。

平日里她也没觉得冷,也不知今日是因为天气比昨日冷,还是谢彦逍不在的缘故,总觉得暖不过来。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有了细微的动静。这声音她熟悉得很。果然,很快屋门声响了起来,熟悉的脚步声传来,随后身侧的床塌下去一些。

被褥掀开。

云遥以为谢彦逍会把她抱入怀中,然而却没有,她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

一直侧着身子睡太难受了,再加上后背一直进凉风,她忍不住平躺下来。

盯着黑黢黢的帐子看了片刻,她转头看向了谢彦逍,只见他闭上了眼睛。

这是……睡着了?

正好,她凑过去取取暖。

云遥大着胆子往谢彦逍身边靠了靠,结果还没靠过去身侧的人就开口说话了。

“别动!”

这是嫌弃她?云遥抿了抿唇,没说话,人转身面向里侧,顺便卷走了所有的被子。

真当她非他不可么?灌个汤婆子一样好使。

黑暗中,云遥听到了谢彦逍的一声叹息。

随后,谢彦逍贴了过来,把她抱入了怀中。

“生气了?”谢彦逍试探地问了一句。

云遥没理他。

谢彦逍开口解释:“外面下雪了,我刚刚在外面站了许久,身上凉,怕冰着你,想着暖和一会儿再抱你。”

云遥没做声,但身上的被子松了松。

屋内陡然安静下来,外面北风肆虐,刮得窗户棱子哗哗作响。

云遥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她转身看向谢彦逍,问:“你受伤了?”

谢彦逍立马把自己的手缩了回去。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手受伤了?”云遥又问。

谢彦逍顿了顿,道:“没事。”

他应该一直没出府,怎么会伤到手?

“拿过来我看看。”

谢彦逍一开始没动,后来还是把藏起来的手拿给云遥看。虽然帐子内非常黑,但隐约能看到一些什么,尤其是谢彦逍的手肿的厉害,很是明显。

“你手怎么变成这样的?”云遥好奇地问道。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谢彦逍跟比人比试,但据她所知,谢彦逍的武功并不弱。既如此,谁还能伤到他?

见谢彦逍不答,想到谢彦逍离开时的神色,云遥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不会是被我气的吧?”

谢彦逍:“……不是。”

现在怎么突然回答了?不会真的被她猜中了吧?她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就气成这样了。

“你放心,虽然对我有意思的年轻男子很多,但我没看上他们。我顶多跟他们说过几句话,再没做其他什么事了。”

见谢彦逍不说话,云遥又继续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最多在一个桌子上吃过几次饭。他们毕竟跟我们是街坊邻居,吃顿饭也没什么。我们乡下不讲究——”

话还没说完,唇就被堵住了。

许久过后,谢彦逍用大拇指摩挲着云遥被亲得微肿的唇,哑声道:“阿遥,你今日是存心要气死我吗?”

人是气极的,但说出口的话语却流露出来浓浓的无奈。

云遥胸口起伏,开口解释:“我……我……我没这个意思,我这不是跟你坦诚么。”

谢彦逍咬着牙道:“我不需要这样的坦诚!”

他发现自己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想知道,有些事他宁愿不听,这样就可以欺骗自己那些事从未发生过。

云遥眨了眨眼,问道:“那你需要什么样的?”

说真话也不行了吗?难不成让她藏着掖着,说些好听的话哄骗他?他喜欢这样的调调?那她以后就不跟他说实话了,多骗骗他就是了。

“比如,这样的。”

谢彦逍话音刚落,云遥就觉得身上一凉。

她瞪大眼睛看向谢彦逍:“你不是受伤了么,怎么……”

谢彦逍轻笑一声,道:“阿遥,我伤的是手,又不是别处。”

听明白谢彦逍话中之意,云遥的脸又红了红。

屋外冷风肆虐,屋里却越发暖和了。

自从女儿死在了简国公府,这些日子兵部尚书没少搜集简国公府的罪证。瞧着皇上有意要惩处简国公,他隔三岔五就要在朝堂上参简国公一本。比如,侵占良田逼死良民,再比如,纵子伤百姓等等。这些事情虽然极其恶劣,可在朝堂上却像是一个笑话一般。

不仅朝臣不当回事,即便是有意惩戒简国公的德成帝都觉得没什么。德成帝觉得,老简国公可是为大历开了前朝的城门,简国公府的功劳不是这些百姓的性命就能抵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