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惜君长决绝(第2/3页)

——哪来的胆子!

感觉到黎慎韫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沉气息,应定斌正要上前保护应翩翩,应翩翩却已经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这也是为了五殿下好。”

“傅家是您的外家,与殿下自然是同气连枝,情谊深厚,所作所为想必也不会拂逆您的意思。此事我本来觉得您事先不知情,但您来的这样巧,又对镇北侯极力回护,却让人不禁有所怀疑了。”

黎慎韫一时之间倒是被他给气笑了:“怀疑什么?应公子,说来听听。”

应翩翩微笑道:“殿下,一位皇子借外戚家中私事进行遮掩,截留西厂的信件意味着什么,臣是不敢乱说的。言尽于此,请殿下自己领会吧。”

听到这里,就连五皇子府上带来的那些人都不禁为应翩翩捏了一把冷汗。

他们现在几乎也要相信这位俊美的公子其实是个疯子的传言了,世上竟然有人比五皇子还要刁钻难缠,而且甚至是在五皇子已经做出退让的情况下,他还不依不饶,一定要给镇北侯一个教训。

就算他笑的再好看,也掩不住那笑容下面的杀机和挑衅。

可是应翩翩敢这样说,就是料准了谁也拿他没办法。

黎慎韫现在上面有太子压着,是不会选择在这时跟应定斌发生正面冲突的,更何况皇子与外戚来往过密本来就是大忌,应翩翩的每一句话也正切中要害,无可辩驳。

他就是要得寸进尺,就是要仗势张狂,又能怎样?

黎慎韫唇边的笑意逐渐消失了,一双眼睛像毒蛇一样盯在应翩翩脸上,又顺着他精致秀美的五官一直向下滑落,顺着修长的脖颈梭巡至半掩的领口。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蜷曲着攥紧,像是要把什么东西碾碎。

应定斌上前,将应翩翩挡在自己的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黎慎韫,说道:“五殿下,臣以为犬子说的极是,您的意思呢?”

黎慎韫眼底闪过一道扭曲的阴影,微顿之下,却不怒反笑,说道:“做错了事情要受罚,天经地义,应公子,多谢你的提醒。”

他转向傅寒青,轻叹道:“寒青,这一回你就认了吧。下次可要长个记性,万不能如此了。”

傅寒青冷声道:“不就是三十鞭吗?要打就打!”

应翩翩眨了眨眼睛:“你脱裤子吗?”

傅寒青:“……”

看着他的表情,应翩翩不禁笑了,他的笑容带着些孩子气,竟还显出几分可爱来:

“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堂堂镇北侯,是不该当众除衣,否则以后如何治军,如何立威呢?不过隔衣打的效果恐怕就要差上一些,所以我觉得……”

他偏了偏头,用商量的语气说:“还得再加十鞭子吧?”

转瞬之间,傅寒青面色已变,他手中紧紧握着那根长鞭,手臂上已然青筋毕露,仿佛被他捏着的,更像是应翩翩的脖颈。

应翩翩身边的人都感觉到呼吸一顿,傅寒青身上那种滔天的狂怒都仿佛化作了实质的刀剑一般,令人浑身直冒冷汗。

可应翩翩只是迎着他,平静地说:“同意了?那就开始吧。我想早点回府歇着,没有太多时间。”

傅寒青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打!”

足足四十鞭子打下去,若是个普通人,恐怕都要半残了,但傅寒青自幼习武,身体强健,在有内力护体的情况下,虽会受些皮肉之苦,倒也不至于就有损根基。

只是这顿鞭子一挨,他方才跪地自罚请罪一事,就简直像个笑话了。本来是重情重义敢作敢当的豪气之举,现在却只剩下了两个字——“活该”。

傅寒青憋着一口气,再也不肯弯下膝盖,一直到最后一鞭子挨完了,他都咬着牙,直挺挺地站的笔直。

随着傅寒青挨打,系统也在不断评估这段剧情的各项数据:

【反派阵营恶毒欺压主角阵营:任务已完成√】

【反派挑衅新出场重要角色“黎慎韫”:附加任务超额完成√】

【恋爱脑反派故意装病,自私不孝,不见父亲:因逻辑重算,本剧情点不计入评估指标】

【突出“反派痛苦扭曲,主角深情重义”的人物形象对比:未完成×】

【……】

【滴滴滴!】

系统突然响了起来,吸引了应翩翩的注意力:“什么事?”

【由于本段剧情为不可自由发挥的补充剧情,评审较为严格,目前存在未达标任务,剧情不可通过。】

应翩翩看了看界面上的评审结果,又将目光移到了后背都已经被打开了花的傅寒青身上,淡淡道:“你的评审结果出错了,我现在就是很扭曲、很痛苦。”

系统:【?】

应翩翩喃喃道:“你说傅寒青是怎么练的,我武功也不比他差,为什么他就能壮的像头牛一样,挨那么多鞭子还站的稳稳当当。这么禁揍,我要攒多少经验值才能捅死他?”

系统:【……】确实扭曲!

【友情提示:“金刚不坏之身,百虐不死之命”是主角的基本配置,就算被打的只剩一口气,也能很快根据剧情需要恢复健康,一定会死的是反派。】

应翩翩抬起眼睫,凝视着傅寒青,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看,命运如此不公,这还不够让我痛苦吗?”

系统:【……】确实应该痛苦!

他的叹息声很低,却被傅寒青敏锐地捕捉到了——就算再不想承认,他也一直关注着应翩翩的一举一动,根本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

他猛然回头,就撞上了应翩翩的目光,对方凝视着自己的伤口,那双漂亮的眼睛中,盛满了痛切与遗憾。

傅寒青心口一紧,无端生疼,甚至胜过了背上的伤口。

他想,上回应翩翩半夜跳河,自己找到他的时候,他浑身湿漉漉的,坐在地上,自己却一句都没有安慰他,他的心情,是不是也这么难受?

应翩翩的爱恨总是那么极端,但所有的情绪却都是因他而牵动,仿佛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最重要的人。

他对宦党存有心结,有时候不满对方的坏脾气,知道两人在一起对自己而言,其实是件影响名声和前途的事。可那么多的争执之后,他还是从没想过要和应翩翩分开。

那份对自己的在乎与执拗,总是让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明光璀璨,令人心安。

有下人过搀扶他,反而碰到了他的伤口,也有人七嘴八舌地询问他的情况,但没有他想听的声音,徒增烦躁。

傅寒青想,他当时其实不是真的对应翩翩漠不关心,他就是想吓唬吓唬对方,让对方服个软,道个歉,许诺再也不做傻事,好好跟他相处。

可从那一天起,曾经的应玦,就没再回来,他再没见对方冲自己笑过,再没听到一句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