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言蹊红了耳廓:“我只是害怕你累了。”

今天人那么多, 只一个小表妹就要花掉许多精力,还有爷爷奶奶,担心男人应付得疲惫。

特别是爷爷, 明明是他的学生,脾性已经很了解了,结果吃晚饭前还故意把人拉到书房去下棋。

听说先是象棋,一向儒雅随和的男人竟然没有退让,连赢两局。

然后被恩师瞪了, 似乎在说他不识好歹。

男人只是笑:“与您对弈哪敢轻敌, 免得说我不够尽心尽力。”

不知道对事还是对人。

言培礼老先生沉默不说话, 神色愈发认真。

勉强赢了两局, 不再给学生机会,把围棋盘拿出来了。

这是他的强项,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自己的学生。

裴昱行陪着他,师生俩来来回回,各有输赢。

言蹊没有过去观战, 在和小叔叔说话。

虽然许久不见, 但小时候十分亲近,那份情分还在, 简单聊了聊他在娱乐圈的生活。

言从钰整理了下衣服,看着侄子, 笑着一张脸:“正好我们也有意接触娱乐圈的投资,有什么需要的就开口,带你叔叔我赚一笔。”

言蹊知道小叔叔是给自己台阶下。

刚出道的情形家里人都知道, 那时候小叔在外奔波, 正是打拼的重要时刻, 根本顾不得家里。

现在有所成就, 觉得亏欠他,想要帮助一二。

这是他亲手带大的侄子,是当半个儿子看待的。

那么小的一只,趴在自己背上奶声奶气叫叔叔的小豆丁,竟然已经结婚了。

其实哪里用得着。

但言蹊没有拒绝,笑着:“嗯。”

言父言母倒没有为难裴昱行。

华音女士将发丝捋到耳后。笑儿子:“你以为我们会做什么,又不是你表姨家。”

关于这位表姨的事迹,言蹊听过几耳朵。

控制欲太强,子女什么事都要管,孩子对象上门做客,姿态摆得太过,结果人回去就分手了。

表姨打电话给亲戚抱怨,说对方不懂事,这点苦都吃不得。

亲戚们都知道她的德行,笑笑不说话。

华音女士摇摇头,无法理解这种行为:“孩子们过日子,他们掺和个什么劲。”

然后叮嘱儿子要学会担起肩上的责任,已经成家,就不再是孩子了。

至于工作,她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娱乐圈她不懂,能叫得出名字的明星就那几个,儿子的事业也不能帮上什么忙。

不过儿子并不让她担心,学习成就很好,舞蹈功力也强,无论如何都不会没饭吃。

……

裴昱行说不累。

并不是安慰言蹊,与在工作上的应酬相比,和言家人在一起其实很轻松。

恩师敲打他,但不折磨。

长辈们不多事,至于表哥表妹这些,虽说是同辈,但比自己小上很多岁,在他眼里和孩子无异。

很好哄。

电视里片尾曲还在播放,现在是男生哼唱。

镜头是剪辑大手指最喜欢的那幕,嘴角流血,藐视苍生。

画面逐渐变黑,节目结束了。

言蹊望着旁边的人,对方也在看自己。

心脏砰砰跳,大着胆子,跨坐在男人双腿上,脸色很红。

他吻上丈夫的嘴角,在慢慢往下。

路线是血流的痕迹。

裴昱行不动,任由他为所欲为。

但看得出来其实很享受小丈夫对自己的亲昵。

把他抱在怀里,抚着后背。

咔哒——

门口传来动静,吓得赶忙下来坐端正身体,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裴昱行看他手忙脚乱,眉眼间淡淡。

手伸过来,牵住他的手指。

华音与丈夫站在门框旁,只能看见沙发上两人的后脑:“怎么不上楼休息?”

裴昱行转头看向她,道:“就去睡了,刚才看完下集预告。”

华音女士就笑:“下面什么剧情你还不清楚么?”

裴昱行同样扬起嘴角:“不一样。”

夫妻俩回了自己的屋子,言蹊看着自己的拖鞋,手心出汗。

平日和男人亲近习惯了,都忘了是在自己家,还有那么多亲人在。

幸好反应够快,没有丢脸。

手指被男人扯了扯,提醒他:“上楼了。”

回到自己房间,言蹊手心的细汗才干了,刚才真是差点尴尬到抠脚趾。

裴昱行摸他的头:“没关系,他们没有看见,不要去想没有发生的事情。”

言蹊说:“可就是会要想,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办?”

“做点其他事转移注意力。”

“比如呢?”

裴昱行进了浴室:“我给你放洗澡水。”

真的很没新意。

收拾没有花太久的时间,吹干头发,呆呆盯着天花板。

听到床边的动静,言蹊喊了一声:“裴昱行。”

“嗯。”

“我还是静不下来。”

裴昱行已经换好睡衣,转身看他。

言蹊双眼很柔和发亮,对他说:“让我睡一下吧。”

“……”

裴昱行教育他:“不要想一出是一出。”

言蹊:“哦。”

然后盖上被子,躺下睡了。

“……”裴昱行揉眉心,真的是拿他没办法。

夜里很寂静,大家都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隐约响起一声叹息。

言蹊身后有轻微的响动,接着被圈在宽阔的怀抱里。

在金字塔顶端的天神,为了哄伴侣开心,卑微低头妥协。

言蹊转过身子,下巴正好抵在裴昱行锁骨上。

其实算是种反击,谁让他先动手逗自己。

但面对男人的低姿态,又很心软。

如果是以前,一定会反思自己是否做得太过,不应该任性至此。

说不定还会试着努力改正。

不过现在完全不用了。

裴昱行很尊重自己,说直白点叫宠得太过,爷爷看见都要摇头,是在家里绝对不被允许的程度。

可是偶尔任性,真的好快乐。

言蹊摸着他的腹肌和劲瘦的腰,又觉得不好意思,脑袋埋在裴昱行胸口。

然后感觉到一阵闷笑,很短促一声,皮肤相贴,言蹊听得很清楚。

应该是被取笑了。

没有开灯,瞪男人他也看不见,干脆省点力气。

但是又气不过,于是戳了两下。

裴昱行握住他的手指,慢慢道:“不是说要睡我?”

接着锁骨就被咬了,实打实在用力,能清晰地感觉到痛楚。

裴昱行眉头紧皱,闷哼一声。

言蹊咬完,又去亲吻他的唇,有点急切。

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心虚。

唇舌交缠,尝到淡淡的血腥味,是自己身上的血液。

裴昱行呼吸一窒,眸色渐渐加深。

相恋的人恰是容易情动,言蹊抱着他的脑袋,占据主导权。

害羞的伴侣今天格外不同,裴昱行放松自己,任由感官去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