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默契(第2/5页)

而入眼是那惊鸿一瞥的雪白,还有透着粉色像冬日的海棠花,摇曳生姿触动内心。

“你快出去。”青年羞红了脸颊,着急的将衣服胡乱穿上去。

可他突然想捉弄宿雾,大步走上前,将卫衣给他套在头上,让他看不清。

青年吓得身体摆动幅度,“你你你快放开我,我看不见。”

“看不见怕什么,不是有我。”

“你快放开我。”被卫衣套住的青年羞恼地说。

“不放,我才不放开你。”

“你你你。”

两人挣扎间,躺在床上,他一门心思在逗弄宿雾,“我才不会放开你。”

而如今回忆聚在脑海里,看着冷冰冰的卧室,孟承修根本没有勇气回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他只记得,曾经他们也有过温馨的生活。

后来,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一想到这里孟承修就痛苦不堪。

他在四处寻找宿雾存在的踪迹,可是哪怕寻到,那些冰冷的物品,也只是在不断提醒他。

宿雾已经离开他身边。

孟承修联想到这里,就想起刚刚周乔乔对他说的那封话。

“像父亲。”

曾几何时,他很讨厌自己的父亲,浪荡,不负责任,是他从小最讨厌的人。

可是他长大却变成自己讨厌的人。

孟承修不自觉来到卧室的一处镜子面前,看着自己崩溃的模样,自己的脸好像也变成了父亲。

那双桃花眼,放荡暧昧的跟任何人发生关系。

可如今这张脸好像跟自己越来越像,就像两张脸融合交迭在一起。

这让孟承修受不了的猛的砸向镜子。

瞬间,玻璃四处乱飞,而他的手掌划出一道道伤口,血迹瞬间滴落在地上。

脸上和脖子都被玻璃不小心划伤。

可他丝毫没感觉。

因为他注意到镜子的框边有一道道“正字”

他将镜框拆下来,就像是想要知道什么,当他拆下的那刻,夹在镜框后面的纸也掉落下来。

好像是随便写的一句话。

“他不爱我的第一天。”

“不爱我的第二天。”

“不爱我的第三天。”

……

“他今天带我去看音乐会,那就减少一个“正”字。”

“不爱我的第九百九十次。”

“等刻满镜框,我再跟他说分开。”

“怎么那么快刻完,要不将字刻小点。”

孟承修手指颤动,他无法想象,在自己不知道的夜晚里,宿雾日日夜夜在镜框子藏下,代表他不爱他的证据,也是他在写完最后一个“正字”。

最后决定放手的记录。

他浑身颤抖,抚摸镜框被刻的字,仿佛通过这点,能感受到宿雾在写下的那刻哀伤。

在他摩挲完最后一刻,孟承修终于忍受不住抱着镜框失声痛苦起来。

“我爱你。”

“我只是不想跟父亲一个样,廉价的说爱。”

“可我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他。”

“我是个失败的爱人,我对不起你。”

男人歇斯底里,狼狈的跪在地上,光滑的地板上蔓延着血迹。

脸颊、脖子、手掌,在这瞬间都是这场观众,见证从主人身体里流出血液,就像流出眼泪,象征愤恨自责,最后归于后悔的浓烈血色。

而镜子破碎,镜框里的“正字”,还有外面阴霾即将下雨的天气。

都构成一幅道歉者自责的画。

——

最后当孟承修清醒过来时,就已经发现是第二天,他手机有很多未接电话。

他统统无视掉,只是惝恍的站起身,颤颤巍巍的将镜框抱在怀里,然后疯狂的找人将镜子变回以前的样子。

工作人员看到镜子说,“先生要不换新的镜子?”

“不不不!我不允许。”孟承修就像疯子一样,让在场的工作人员吓得都不敢乱说话。

总觉得眼前人好像一旦被激怒,要杀了自己。

特别是看他脸上脖子上手上到处是伤痕,要不是认出孟承修的身份。

他才不会招待对方,但是没想到孟承修会这么歇斯底里,就好像被谁抢走心爱之物一样。

然后工作人员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说:“可以换上新的镜面。”

孟承修眼眶泛着红血丝,“换。”

工作人员被他这副样子吓到,立马让人过来修复。

而他独自坐在工作室大厅里。

孟承修一直望向落地窗外的雨景,直到工作人员提醒他好了。

他接过镜子看到完好无损的镜子,将剩余的金钱付完,然后抱着镜子小心翼翼挂回原先的位置。

明明换了一样的镜面,一样的位置。

可就感觉,完全不一样。

察觉到这点的孟承修还是将镜子拆下来,然后暴躁的将镜子砸碎。

重新找人换一幅镜面。

他不信,肯定会找不到一样的。

而他的助理和秘书收到老板终于回拨的电话,刚要放松下心情。

结果就收到这张莫名其妙的命令。

虽然很不能理解,孟承修怎么在乎这点小事。

可是当他们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才发现自己错的多么离谱。

因为无论换了多少镜面,孟承修没有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一下子让助手和秘书同时发难。

而孟承修可能永远不知道,这世上没有破镜重圆的镜子。

——

落日余晖下,一道道夕阳落下。

医院里,姜棠好不容易盼来宿廉和宿白来看自己,心情别提多开心。

只是在没有看到宿雾的那刻,心情还是有点不舒服。

但原本宿家压抑的气氛一下子因为姜棠肚子里的新生儿,有一丝丝人气。

宿白小心观察母亲的肚子,那么大,他都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怀他的。

姜棠见宿白那么好奇的模样,就招手让他听听。

宿白立马小心的趴上去,那肚子里的婴儿刚巧在踢姜棠的肚子。

那一瞬间,宿白感觉到一种奇妙的感觉。

“妈,他在踢你。”宿白惊喜地说。

姜棠慈爱地说,“嗯嗯。”

宿廉看着自己弟弟不争气的模样,没眼看,然后就问姜棠父亲呢?

姜棠一提起宿恪,唇角笑意消退。

“我不知道,他前几天心脏病发,我去看你,他凶我我就没去看他。”

“原来是这样。”

“你要去看他吗。”

“不了,公司还有事情。”宿廉拒绝。

可姜棠明白他是不想见宿恪,不想见就不见。

她也不想见宿恪,如今两个孩子在自己身边,少了他也没问题。

只是看着埋在自己肚子,感受到新生命的宿白,她就忍不住想到宿雾。

那个孩子,从出生就离开自己,好不容易回来,怯生生的站在人后面,后来慢慢长大,成为一个好哥哥好弟弟,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