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听见汽车声, 已经放学的小强跑得飞快去前边儿打开了大门,宋舒彦的车开了进来,停在了底楼。

傅嘉树探出头去看, 对着里面的秦瑜说:“宋舒彦抱着花儿来找你了!”

秦瑜:“那你还不走, 待在这里干嘛?这种事,我跟他说就好了。你别掺和了。”

“我现在走?倒像是被捉奸似的心虚了。”他整了整衣服,往门框上一靠,“反正我也从头掺和到底了。”

秦瑜在屋里看傅嘉树的后背,这货明明是常年骑马,所以宽肩窄腰, 偏偏此刻妖娆地靠着门框,她都想送他一块绣花手帕了, 让他好招手叫:“大爷,来嘛!”

他不知道等下她和宋舒彦要谈什么问题?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事件当中充当了什么角色?他这么吊儿郎当的样儿, 不怕被宋舒彦打?

宋舒彦刚刚已经问过小强了, 小强说秦瑜在家,他捧着一大束玫瑰,略微整了整自己本就已经笔挺的衣服,转头向户外楼梯走去。

哪怕是琢磨了千次, 他依旧为了如何开口跟她说第一句而摇摆。

说他跟自己的妻子已经离婚了?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于绝情?

要不说先讲一下今天工厂的情况,再谈自己追求她,告诉她, 他这次回去还专门说服了父母, 他现在已经得到了父母的支持。并且告诉他,自己那个前妻一切安好。

阶梯没几步, 很快就到了二楼平台,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宋舒彦, 被一声:“舒彦兄,这是做什么?”给惊醒了。

他见傅嘉树依门而立,正笑着看他。

“你怎么在这里?”宋舒彦问傅嘉树。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天天来这里,不信,你问小强。”

信!怎么不信?谁叫这东西捷足先登,把这套房子卖给了秦瑜,这下好了,现在秦瑜跟他做了邻居,真是近水楼台了。天天?真是够气人的。

宋舒彦不准备和他扯别的,问:“秦瑜在里面吗?”

“在。”

宋舒彦越过傅嘉树,往里走,又转头:“你可以先回去了,我等下来找你。”

“我回去做什么?我本来就是在等秦瑜一起过去吃晚饭。”

宋舒彦被他气死:“我有事要跟秦瑜说。”

傅嘉树摸了摸鼻子:“那你就说呗!”

反正就是不走。

宋舒彦伸出穿着皮鞋的脚,皱着眉,踢了踢傅嘉树:“别这么没眼力。”

“什么没眼力?”秦瑜走过来问。

秦瑜这么问,宋舒彦不知道怎么回答,原本想过非常罗曼蒂克的送花情景,现在有了傅嘉树这根蜡烛,怎么都别扭!

他走过去,把花送给秦瑜:“路上看见洋人的花房,给你买了一束花。”

“谢谢!”秦瑜把花束放在桌上,“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过去吧!”

“等等!秦瑜,我还有话要说。”宋舒彦告诉自己不管有没有人在,自己一定要告诉她,他的想法。

只见他拿出一份报纸,放在桌上:“这份离婚启事,你看到过了吧?”

秦瑜想要点头,想要说出真相,听宋舒彦说:“我已经离婚了。”

傅嘉树拿起了这份报纸:“对,你们已经离婚了。”

宋舒彦不知道傅嘉树一直掺和他和秦瑜的事是为什么?说他不想追秦瑜吧?献殷勤的事,一件都没少做。还带她去骑马,把她从马上抱下来,说他在追秦瑜吧?从来没承认过。

管他在不在场,自己先把话说完:“秦瑜,我已经和我包办婚姻的妻子离婚了,我现在是单身,我希望你能给我机会。”

总算把话给说出来了,宋舒彦松了一口气。

秦瑜却叹了一口气:“舒彦兄,刚才嘉树兄说的意思是,我们已经离婚了。”

宋舒彦怀疑自己听错了,他问:“你的意思是?”

一定是他听错了,肯定不是他想的那样!

“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前妻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没有道理我再接受你的追求。”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宋舒彦的脑中炸开,他看着眼前的秦瑜:“前妻?怎么可能?”

秦瑜点头:“前妻。我就是秦氏,秦雅韵。”

秦瑜再次确认了,宋舒彦差点站不稳,偏偏秦瑜还在说:“你可记得,我问过你,如果你的太太有能力在这个世道生存下去,你会喜欢上她吗?你说,你只会更放心地跟他离婚。现在你可以放心了,我活得很好。”

傅嘉宁来叫他们可以过去吃晚饭了,上来就听见秦姐姐说她是舒彦哥哥的前妻。

她看着舒彦哥哥,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盯着秦姐姐看了一会儿,目光异常复杂,似乎有懊悔,也有怨怒,而这一切最终化作一声对着她哥哥的暴喝:“你为什么要骗我?”

没有等傅嘉树回答,宋舒彦的拳头落在傅嘉树的脸上,傅嘉树完全没有避让,结结实实挨了他一拳。

傅嘉宁惊叫:“哥!”

这一拳哪儿能解气?又是几拳招呼过来。比宋舒彦高的傅嘉树完全没有回击,等离开几步的秦瑜冲过去,傅嘉树已经被打得鼻子流血了,脸上也开了染坊。

秦瑜挡在傅嘉树的身前:“宋舒彦,这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你打他做什么?”

傅嘉宁虽然脑子很乱,为什么姐姐是舒彦哥哥的前妻?但是看见哥哥流血她心疼:“哥,你流血了。”

看着秦瑜护着傅嘉树,宋舒彦带着怒极反笑,心中满是苦涩:“你就这么维护他?”

一个是自己的心上人,也是自己的发妻,另外一个是自己的好友,宋舒彦真的很想质问她一句,他们俩是什么时候勾搭成奸的?他问不出来,他们俩连认识,都是他让傅嘉树去接她,才见面的。如果他俩有奸情,那自己还是那个拉皮条的。

他恨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秦瑜哪里会关心他抽耳光?拿出帕子给傅嘉树,仰头看他被打得挺惨的一张脸,虽然傅嘉树刚才靠在门框的动作属实很贱,刚才对着宋舒彦说的话也是在太气人,不过再贱也是为她挨打,秦瑜怨道:“你不知道躲啊?赛马时候的灵活劲儿上哪儿去了?”

听着秦瑜带着心疼的埋怨声,傅嘉树顶着一张被揍得跟猪头三似的脸,嘿嘿笑:“确然是我帮着你瞒舒彦兄了。总归是我有错,让他打两下出出气,也是应该的。”

这货竟是这样的想法?

秦瑜可不认:“出什么气?他有什么气可出的?你做到了听他的话安置照顾他的妻子,你对他这个朋友尽了心。你不告诉他真相,是我的要求,你对我这个朋友尽了义。两边你都做到了应该做的事,他凭什么打你?”

宋舒彦听秦瑜满是为傅嘉树开脱,心头的火又爆了起来,自己的心上人联合自己朋友骗自己,宋舒彦咬牙切齿:“不知道我该叫你秦雅韵,还是秦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