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写“Z”(第2/2页)

劳艺挺了挺胸脯,镭射灯从头顶激射而下,在她能杀人的胸器上一晃而过。

“想见段总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她脸上有傲气和得意,这源于段融此刻与她相距短于半米的距离,让她能在一片如狼似虎的盯梢下,生了种“你们看也没用,老娘才是近水楼台能得月的那个人”的自豪感。

“既然段总愿意跟我谈,那我就好好跟你谈。”她的口气礼貌,又带了客气,委实是一副要进行商业间合理谈话的姿态。

可是下一秒,她口中吐出几个字:“你跟我睡一觉,我就撤诉。”

这么句话落下后,沈半夏没有感到一点儿意外。

中学的时候,她就知道段融有多受欢迎,学校高中部那些女生,不知道有多少个日思夜想着能把段融睡了。

曾经有一次,段融在她旁边一语不发地跟着,把她送回家的路上,她就见识过一个女生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书包,在大夏天里跑得满头大汗地到了段融身边,停在他面前喘了几口气,然后拉开书包拉链,露出里面快要冒出来的粉色钞票。

“段融,我听说你很缺钱,”那女生歇了有半分钟,可半分钟后她还在喘气,每一次喘气都能成功把发育良好的胸部往前送一分,好让段融一览无余她姣好的身姿:“这些钱我都给你,晚上九点,我在世纪酒店707房间等你。”

那女生说完,把书包往段融面前递。

段融两只手仍抄在裤子口袋里,看都没看那能改变他命运的书包一眼,至始至终连眉头都没动过一下。

他只是淡淡地、甚至有些凉薄地移开视线,视线往旁边挪,再往下一些,准备无误地对上了个子还很小的,十一岁的沈半夏的眼睛。

沈半夏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他脸上有刚跟人打架而蹭破的一块皮,血液干涸,凝了痂。她脸上仍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平静又通透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一粒尘。

他的手仍没从口袋里拿出来,朝她那边走了两步,走到她身边,继续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是要送她回家的意思。

沈半夏捏紧书包带,一言不发地移回视线,重新看着前面的路,跟在他身边一步步地朝前走。校服裙角搭在她膝盖处,随着她每一步轻轻跃起,又轻轻落下。

连段融一句话都没听到,就被拒绝的女生歇斯底里地在后面喊:“段融!没有钱,我看你怎么撑下去!我早晚让你回来求我!”

段融仍是充耳不闻,继续带着沈半夏往前走。

拐过前面一条路口时,他终于看了她一眼。

“小朋友。”他叫她,那年他一直这么叫她,她没说过她叫什么,他也从来都没问过。

“以后不能跟那个姐姐学,”他长相偏冷,气质也偏冷,但每次跟她说话的时候,奇异般让她感觉到一丝暖意:“钱要给自己花,不能花到男人身上,知道吗?”

十一岁的沈半夏有些迷茫地眨眨眼,段融朝她低了点儿身,一只手撑着膝盖,另一手抬起来,把她被风吹乱的刘海理了两下,骨感修长的手指擦碰到她眼角皮肤,她捏着手包带的手用力。

“任何时候都要记住哥哥的话。”他对她说。

……

而当年拿了一书包钞票想睡段融的女生,如今凹着傲人的曲线坐在高脚凳上,朝段融看过去一眼,一双涂了梅子色的红唇轻启,再说一句:“我睡不到你,几篇小作文几个新闻,能让你再赔进去几个亿,你信吗?”

七年前,劳艺拿钱想睡段融。七年后,劳艺要用从段融口袋里掏钱的方式,威胁着要睡了他。

倒是长情。

在劳艺的话后,段融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被人激怒的影子,他甚至有闲心云淡风轻地笑了下。

他笑得时候左边唇角会斜斜往上扯,一个原本温和的表情,被他做得颇有些瞧不起人的意思,还带了些坏。

“行。”

他说了这一个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面几秒钟的空白让人心里莫名没底。

劳艺忐忑起来,忐忑到了一定水平线后,看到他掏出烟盒,拿出一根烟咬在嘴里,手拢着火点燃,烟丝滋滋地响。

他抽了一口,夹着烟的手继续放在吧台上。

“所以高峰真把你强/奸了?”他问出这几个字。

劳艺攥了攥酒杯:“是。”

段融再次哼笑了声,这次眼里的挑逗意味更浓了。

他呼出一口烟,烟雾往前飘,拂在劳艺脸上。

段融再开口时,声音有意往下压,似乎不想让谁听见:“老子只玩雏儿。”

可沈半夏还是听见了。

下一秒,他继续一字字地冲着劳艺说:“你但凡是个雏儿,今个儿老子也就把你睡了。”

说完摇头,颇遗憾的样子,顺带着还啧啧两声:“可惜了不是。”

劳艺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

即使她知道段融不过就是随口一说而已,目的是为了激她,但她仍然被蛊惑着,有种现在就承认她其实并没有被高峰碰过一根手指头的冲动。

还好她仍带了几分理智,知道一旦自己这么说了,就证明她指控被天晟公司高管性侵的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那她所有布局就都完了。

她把酒杯捏得越来越紧,手背上冒出青筋。她被架在一个两难的位置,不知道接下来还能从哪条路上走,才能成功把段融拽回被她牵制的路上。

段融一根烟抽完,烟头扔进酒保新送过来的酒杯里。烟蒂呲呲几声,酒杯里冒出一股青烟。

段融的兴味随着这根烟而熄灭,没再继续朝劳艺看,转而半转过身,看向始终安静的沈半夏。

他一只手插兜,脸上恢复到了一派的冷淡漠然,但偏偏在这样的表情里,都能让沈半夏看出他眼里因她而起的两分玩味。

他的视线往旁边移,移到在她手边的,刚才已经被他喝光的装过芝华士的酒杯上。

“小孩不能喝酒,爸妈没教过你?”

他幽幽地说出这句话,朝她走近了一步,缓缓低身。他的视线贴着她,身体贴近她。她被缓缓拉近的距离困得燥热不堪,夜店里能把人冻出一层鸡皮疙瘩的冷气失去了作用,她简直热得要冒汗。

耳边又听见他特意压低了的嗓音,声音又低又磁,激得她浑身都发痒:“爸妈没教过你,表叔教你。”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