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敌方己方

这样的措施明显还不够, 再这样下去恐怕只会得到被虫子覆盖的结果。

她手指扣紧着身后的大门, 有抬头四处观望, 有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像上次的上屋一样, 可惜,这次并没有那样的地方。

连神像, 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子。

然后抬头一望, 看到头顶上的房梁, 又看到地上几乎已经快被绿光填满,便立刻转身攀爬高大的屋门,好在屋门能够结实承受得了她的重量, 再爬到最高处时, 看着身子底下的一片绿光, 抬头找准头顶上的房梁位置咬牙纵身一跳,双手猛地抱住头顶上的房梁, 身子再借力一荡, 将双脚也圈在房梁上。

再一翻,才正面趴在了房梁上。

“操!”又看底下已经开始往上蔓延的绿光,莫颜一声脏话便骂了出来,心中更是一片哇凉哇凉。

还有完没完了?!

把她带在这里来的那姐妹哥们儿呢,您哪儿去了?就把她丢在这不管了吗?

然后不知怎么的, 又闻到一股恶臭,她顺着这股恶臭眼一瞥,便看到了神像前那盒子内部里面的东西。

原来除了不断往外攀爬的虫子, 里面还端端正正的摆放着有一具……小小的尸体,没错,就是尸体,被包裹在一团起码有九成新的棉布里面,小小的一团,还能看到那一小团脸上清晰的五官,一片青黑,特别小,明显还是一个不满一岁的婴孩。

脸上泛着青黑的婴孩紧闭着眼睛,而那源源不断的虫子,正是从那棉布包裹着的尸体里边钻出来的。

怪不得说那盒子像一具棺材,原来还真是一具摆放尸体的小棺材!

而那些虫子,竟全是从这具小小的婴孩尸体里面窜出来的。

紧接着,那具小小的婴孩尸体,就那么忽然睁开了眼,一片漆黑,两只眼珠子一片漆黑,没有一点眼白,只有一片冰冷与幽光。

而那原本青黑的脸色,也随着婴孩睁开的眼睛急速的褪去,变成了正常婴孩娇嫩又白皙的皮肤,而那双没有一点眼白的眼睛也因此变得更加骇人。

莫颜看着那双眼睛,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

然后,那具明显已经成为尸体的小婴孩,似极不舒服的挣开了棉布,然后光着身子便爬出了小棺材。

看到这一幕的莫颜瞳孔再次一缩,只见婴孩竟有八只手脚在地上爬行,不是虫手虫脚,就是直接长了四只手四只脚,宛如一只……爬行的虫子。

不止如此,只见那小婴孩自脖子以下部位,全是糜烂的皮肤,又不断的落下一个一个极小极小的虫卵,那些虫卵短落在地上破开,爬出无数只迅速长大的小虫子,而婴孩身上糜烂的皮肤,却又随着对方的攀爬在不断的愈合。

没一会儿,对方身上的皮肤便全部愈合,重新变回了良好无损又健康的雪白的皮肤,除了那八只手脚,竟与普通婴孩已经没有了丝毫区别。

对方爬出来后,就那样呆呆的坐在了香案上,啪嗒啪嗒的就掉下了金豆子,哭了起来。

“……爸爸……爸……爸……爸爸……”

然后一声一声的喊着爸爸,虽然看上去仍然有些可怕骇人,却莫名可怜无助极了。

她看着仍旧无限往上蔓延的点点绿光,又看着坐在香案上哭泣不止的婴孩,感觉到头顶上有一点点风感,抬起头,才蓦然反应过来,头顶上是瓦片,四面被封死,但却是可以从上面离开的。

毕竟,外面有风……

莫颜看着底下人仍在哭泣的婴孩,又看了看头顶,又看了看已经蔓延到房粱上的无数绿光,再次抓住头顶上的一根梁木,荡着用脚在房顶上一踹,直接踹出了一个大洞出来。

呼呼的风声立刻钻入了破烂的破庙。

眼看着那些虫潮离她的距离越来越近,她本想直接离开,却没想到那个时候,她的脑海中,再次想起了系统久违的提示音——【叮咚,命运是永不可琢磨的无奈,人心的罪与恶始于斑杂却又真挚的欲.望……

十年前,一个名叫云平镇的偏远小镇黄.赌.毒产业发达,住在这里的人们腐.靡不堪。

身住花街的陆西宁陆秋花兄妹从小互相陪伴,耳濡目染之下,产生了畸形的感情,并于17岁时,偷尝了禁果。

时值高考,陆秋花不幸的发现自己怀上了小孩。

陆秋花从小就讨厌自己的这个家乡,她从小见到自己的母亲笑脸如花迎来客往,赌徒烂醉街边,瘾.君子烂尸水中,日日有人打架互殴,不将街边染血不会停手。

在这个地方,永远都没有安宁的一刻,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骗人,个个都是凶徒,她想离开这个地狱,并发誓一定要离开。她与从小保护疼爱她的哥哥相约,一起好好学习,考上大学,离开这个地方。

为了这个愿望,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于是,当陆秋花怀孕时,她做了一个决定,除了陆西宁,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照常的读书、照常的考试,直到考完试,回到老家,生下了孩子,并亲手掐死了她,丢进了猪圈后面的粪坑。

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原来老师早己发现了异常,也曾多次用您的女儿好像长胖了提醒她的家长,希望能够早日处理,母亲并未多管,老师后再次根据异常查到陆秋花生下女儿又亲手掐死女儿,劝其退学自首。

陆秋花不甘,陆西宁也不愿秋花此生尽毁,替其顶罪。

即便中途多有波折,陆秋花也仍旧如愿以偿的离开了她所厌恶的家乡,她考上了最好最远的大学,有了自己的事业。可这么多年,她却一直无法忘记她亲手掐死的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一直在梦中折磨着她,甚至于现实中也是。

陆秋花生了怪病,浑身的肌肤都开始溃烂,她不敢见人,病也无法医治,再后来,她得知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了那么一个危险古怪的地方,有一种能治百病的虫子,也是她怪病的源头。

而那个地方,正是她的家乡——云平镇

陆西宁是个传统意义上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即便生于这样的环境,也一直有着独属于他的那一道腼腆与温柔,软弱与强大,他唯一的愿望,是保护自己的家人,保护妹妹与自己的母亲。

他的恶,在于与妹妹畸形的相恋,在于知道自己妹妹怀孕的第一时刻,没有劝说为怕别人发现宁愿怀着孩子的妹妹去医院打掉它,镇子就这么大,若是去打掉,所有人都会知道此事,在于眼睁睁的纵容秋花掐死自己的孩子,在于发现自己死去孩子的异常时,又依旧偏执的将她留了下来。

他舍不得那个孩子,因为那也是他的女儿,他的家人……

他也不愿毁灭妹妹的愿望,所以尊重她的决定,也愿意替她顶罪送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