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认定是可歌可泣的一双一对

凌子夜呆愣着摇摇头:“我不走…”

任祺安不知是没听见还是听见了却不相信,怕他逃跑似的,又紧拥住他:“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凌子夜手指揉进他发间,指尖抵到他耳朵根,细腻的绒毛柔软又光滑,只是轻轻触到,他便十分敏感地缩了缩耳朵,掸了好几下,却也没收回去,只是抱着凌子夜不肯松手。

凌子夜又得寸进尺地捏了捏,另一手握住了他尾巴,本是想趁他不省人事占尽便宜,颈侧却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凌子夜吃痛地闷哼一声,本能地挣扎,却被他牢牢钳制住,逃也逃不脱。

凌子夜想他只是一时占有欲又上头,想再加固那个临时标记,但又找不对地方,只能胡乱撕咬。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停顿了片刻,便又抱着凌子夜将他放平到床上,垂首细碎地吻他唇角、脸颊和眼尾。

凌子夜没反抗,只是陷在床被里搂着他脖子任由他去,直到身体感知到某种异样。

凌子夜绷紧身体推了他一把,红着眼睛:“任祺安——”

他不要在任祺安意识不分明的情况下被这么随意地永久标记。

任祺安今晚第三次被他推开,有些无措地看着他,没再动作,但也没退出去。

“你想好了吗。”凌子夜问。

任祺安似乎听不进去,只是目光迷蒙地看着他,没说话。

“我问——”凌子夜微微蹙起眉,抬手用枝条缠住他的手臂和腰腹,缠得很紧,试图用疼痛让他清醒一些。

“你想好了吗。”

细嫩的枝条嵌进他皮肉,勒出几乎要渗血的红痕,他眼神清明了些,目光缓慢地聚焦,忍着疼痛咬牙道:“你是我的。”

“——永远。”

“那你呢。”凌子夜拽着他尾巴,“你是谁的。”

任祺安低喘道:“……是你的。”

凌子夜看了他片刻才扬起唇,重复了一遍:“你是我的。”

“只有我吗…?”

“只有你。”凌子夜说,“一直都只有你。”

“嗯……”任祺安搂紧他,托着他颈侧咬住他后颈。

凌子夜挣脱开,抬腿勾着他腰往下拉:“不是说永远吗。”

任祺安从他颈间抬起头。

“给我永久标记。”凌子夜说。

*

“嗯——”凌子夜疼得战栗不止,下意识将平整的指甲嵌进任祺安后背,带过浅淡的抓痕,还嫌不够,又湿着眼睛一口咬上了他颈侧,毫不留情地刺破他皮肤,舔尽每一滴血才松开他的脖颈。

任祺安被尖锐的刺痛激得清醒了些,凝神看他时,他唇角还残留了一丝鲜红的血迹,那双柔美动人的眼眸里闪着嗜血的光。

“凌子夜——”任祺安哑声叫他,微蹙起眉略带不悦。

“怎么,”凌子夜勾唇直视着他,“只许你咬我吗。”

任祺安无言以对,凌子夜又说:“你每次都弄得我很痛。”

闻言,任祺安又折起了耳朵,垂头埋进他颈间,没再乱咬,只是将手指陷在他发间托着他后脑细碎地吻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对不起。”

凌子夜愣了愣。

“我不够好。”任祺安搂着他,“对你也不够好。”

凌子夜笑笑,抬手抚上他发顶,掌心带过他柔软的耳朵,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柔声说:“你很好,宝贝。”

任祺安看着他,缓慢地摇头,凌子夜又说:“——我只爱你,你怎么会不好?”

“不好。”任祺安似乎又有些犯迷糊,目光空空地一遍遍重复着贬低自己,垂着眼睫显得落寞,“但是你不能离开我…我会对你好。”

“真的吗。”

“我不喜欢说谎。”任祺安一本正经道。

凌子夜抿紧了唇,心想的确,从来到他身边开始,他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从没有说过半句谎话。

不像自己。

“乖。”凌子夜亲亲他耳朵,也知道今天的任祺安是限量版供应,有些舍不得放开,还想哄骗他说更多。

“那我骗了你,还生不生气。”

“生气。”他答得很快,仿佛已经成为了潜意识,但紧接着,他又说,“可是我爱你。”

凌子夜眼瞳颤了颤,随即抬起手,像给Ann顺毛一样,指腹从他耳朵根捋到后颈,又有些不放心,问:“我是谁。”

任祺安没有很快回答,组织了一会儿措辞才含糊开口:“……骗子。”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凌子夜知道他说的毫无疑问是自己没错。

他的确是个卑劣、可鄙、恶俗、下流、令人作呕的骗子。

然而他还是不满意地又开口:“——叫我的名字。”

“……凌、子夜…”即便磕磕绊绊,任祺安仍十分听话地顺着他说,眼眸中的凌厉锐气散得一干二净,融化成一片柔软璀璨的金色池塘,倒影中满满盛的都是他。

凌子夜扯起唇角,笑得有些凄楚。

一直以来他自顾自觉得自己心甘情愿为任祺安付出了许多许多,是自己义无反顾、是自己一腔深情、是自己痴心不改,甚至可以为这份爱付出除了自由以外的任何东西,包括生命。

可到头来,他甚至连和任祺安坦诚相待都不敢。

因此当他慢慢、慢慢发现任祺安已经把心交付给自己时,紧接着苦尽甘来的欣喜之后的情绪,就是巨大的恐慌。

可是如果要在欺骗任祺安、和连爱任祺安的资格都没有这二者之间选择,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并且永远都不会后悔。

他的确有罪。

可他不知道,这份以爱为名的罪,就像一把插在他胸口的双刃剑,他鲜血淋漓地走向任祺安,而想拥抱他的任祺安,也将遭到残忍的杀害。

直到任祺安冰凉的唇吻去他脸颊的湿润时,他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眼泪。

或许出于愧疚、或许出于恐惧、或许出于心疼。

“别哭。”任祺安紧紧搂着他,就连尾巴都缠住了他的腿。

“别离开我……”

“不离开。”凌子夜亲亲他耳朵,“一步都不。”

他仍然有些不安地蹭在凌子夜颈间,即便已经刻上了永久标记,他还是用尖利的犬齿细细磨着那脆弱的皮肤,却没再下口,只是口齿不清地在他耳边问:“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不值得了…?”

“爱我…不值得了…”

他有些沙哑的低沉嗓音在耳畔振起,那下抑的尾音却显出一丝委屈的意味,让凌子夜心里发酸。

说来实在可笑,那个得过且过、如行尸走肉的凌子夜,是因为爱任祺安,是因为这份如精神食粮一般的爱,才慢慢成长起来,变得坚强、勇敢,得以在地狱中生存、盛绽,可到头来,任祺安却觉得自己配不上他,觉得自己不值得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