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2/6页)

黑色野兽嘴角再抽了抽。

季言轻养了几只变异动物的事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他们之前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但那几只变异生物一直很乖,从来没咬过人,久而久之他们也就习惯。

“季队,你别开玩笑了……”

黑色野兽跨前。

四周人群立刻快速退开,所有人神经紧绷至极限,气氛一触即发。

黑色野兽身体肉眼可见的快速放大,仅一个眨眼间就变得比周围的帐篷都还要高。

它顶起一片帐篷。

帐篷上已经积上厚厚一层雪,随着它的动作,帐篷上的雪开始往下滑落,营地中瞬时乱成一团。

“砰!”

“啊……”

“散开,不要聚在一起。”

“十三小队所有人向我集合!”

……

枪声惊叫声不断响起。

所有人都惊慌失措间,挨了好几枪的黑色野兽身体快速缩小,重新恢复之前大型犬的大小。

失去目标,陷入慌乱的众人惊魂未定中四处寻找。

他们很快在季言轻身旁找到乖乖坐下的黑色野兽,他们立刻把枪口对准它,他们下意识就要扣下扳手,看见就站在那黑色野兽身旁的季言轻时又硬是刹车。

黑暗中无人说话,只呼呼风声、摇曳的火舌以及众人带着明显恐惧的喘息。

季言轻伸手,摸摸黑色野兽的脑袋。

被摸了头,黑色野兽本能往旁边躲去,它呲牙,季言轻再把它当狗再摸它脑袋,它手都给他咬断。

掌心中都已经紧张出冷汗的众人看见季言轻和黑色野兽的互动,喉结滑动,吓得毫无血色的脸上都是错愕。

尸王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们再清楚不过,他们残忍、嗜血以屠杀为乐,他们是绝不可能让一个人类摸他们的脑袋的。

那黑色野兽真的是尸王?

摸完黑色野兽,季言轻忽视黑色野兽的炸毛,看向一旁都被吓离了魂的众人,“早点睡吧,明天我们回去。”

留下这话,季言轻不再管众人,带着季安、季乐转身向着一旁的一辆货车而去,要去睡觉。

季安和季乐平时都睡得很早,这会早就困了。

听说可以睡觉,季安立刻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封亦莫跟上。

黑色野兽也向着季言轻那边而去,走了两步,它又倒回来把它那因为错失逃跑机会至今都还恍惚着的好友叼上。

康小冬看看季言轻,再看看那黑压压的枪口以及众人惨白的脸,尴尬地笑笑,赶紧跟上季言轻。

他是智力型尸王,没有坚不可破的皮肤,而且季言轻他们弄出来的那毒药他也见识过了,真被打中那就得缺块肉。

眼见着季言轻走掉,被留下的众人在风中凌乱,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对面,季言轻把两个小家伙一前一后举高让他们进车后,自己也爬上车。

封亦莫、康小冬和黑色野兽他们也上车,临把门关上之前,季言轻不忘叮嘱,“早点睡。”

正举着枪不知所措的众人嘴角都抽了下。

早点睡?

季言轻觉得他们今晚像是还睡得着?

002.

车门关上。

面对紧闭的车门,本就不知所措的众人茫然四顾,他们都在周围其他人脸上看见如出一辙的恐惧、惊吓以及茫然、恍惚。

许久之后,一群人才慢慢的把枪放下。

他们没有坐下,他们拿着枪站在原地,他们无人说话所有人都安静,黑暗中只篝火堆里火星子啪啪炸开。

季言轻这轻飘飘几句话带来的信息太多,他们一时间都有些无法消化,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惊讶。

短暂的惊讶之后,倒也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向阳的人。

分散开的向阳一群人偷偷对视一眼,他们都在对方眼中看见复杂,起初的惊讶后他们甚至有了一种莫名的报复的快/感。

季言轻一直都是这样,他时不时就得搞点事情,以前他们每次都会被吓得半死,这次他们终于看见别人被吓得半死。

心中舒爽,一群人却一句不敢吭。

他们努力露出严肃的神情,他们害怕周围的人发现他们的异常,因为他们怕那些人反应过来决定先揍他们一顿。

车内。

躺下,季言轻才替身边两个小家伙把衣服按实,两个小家伙就已经睡得迷迷糊糊。

在县城这段时间,季安和季乐平时都是天一黑就睡觉,今天耽误了好几个小时,现在都已经快深夜一点多。

忙完,季言轻看向封亦莫,封亦莫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盯着他看。

隔着季安看去,季言轻立刻对上一双充满期待的眼。

封亦莫一双黑眸冰冷,情绪往往微不可查,但季言轻却能一眼就读懂。

“快睡。”季言轻轻声说道。

没有等到想听的话,封亦莫眼底深处的期待光芒渐渐暗淡,取而代之的是淡淡失落。

季言轻假装没看懂,闭上眼睛。

他知道封亦莫想要听什么,但他却说不出口。

这么久以来,他从来没对封亦莫说过一句喜欢。

他不是不喜欢封亦莫,他只是无法做到封亦莫那种毫无遮掩顾虑的热烈和真挚。

和别的孩子不同,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什么是“爱”。

他的母亲爱他的父亲,为了他父亲哪怕可能死掉也不惜生下他。他的父亲也深爱着他的母亲,他因为她的死而发疯发狂病入膏肓。

那份爱炙热无比,每每说起他那些亲戚语气都复杂而羡慕,就好像那是一件多了不得的东西。

小时他或许曾经羡慕过,但长大之后那对他来说就是可怕的诅咒,是噩梦,是他避之不及的东西。

他知道他和封亦莫的情况不同,但这些话他依然说不出口。

更准确来说,毫无顾虑地去爱一个人这件事本身对他来说才是最可怕的。

他总有一种感觉,就好像他说了那几个字就是按下了什么开关,他立刻就会陷入一种要为它发疯发狂的境地。

封亦莫是尸王这是事实,他总忍不住去想如果他将来面对必须要作出选择的时刻,他该怎么办?

他在联盟在求生队的事上总能果断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这件事情上他却总是有诸多顾虑。

越是顾虑,他就越是说不出口。

季言轻闭着眼睛躺了许久,直到确定封亦莫已经睡着,他才睁开眼看去。

黑暗中,封亦莫即使睡着,眉头也轻轻蹙起。

这一夜季言轻都睡得不好,他总是迷迷糊糊地清醒。

每一次让他清醒的梦境都不同,有时他睡得好好的突然就开始想封亦莫,有时好不容易睡着却又梦到病毒爆发之前。

迷迷糊糊睡了几个小时,大雪逐渐下小时,季言轻索性不再睡直接起床。

季言轻小心翼翼离开季安和季乐中间,一下车,就对上一张张惨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