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帝姬嫁我

越姬以为隋离是来杀“前朝余孽”的, 她惊得从床榻上摔了下来,连忙去够隋离的手但又够不着。

“辛离公子为何要杀我母女?”越姬心跳如擂鼓,汗水湿透了发根, 她一边强壮镇静地询问。

隋离连半点目光也不分给她:“与你无关。”

那是清姬得罪了他?

越姬更想不通了。

她冲着隋离的方向磕了几个头:“求公子告知我, 清姬做错了什么。我定然好生训斥她……”

清凝张了张嘴。

一点空气也灌不进她的嘴里。

隋离是来质问她, 还是已然认定了就是她, 这是来杀她的?

清凝望着隋离的面庞。

哪怕是换到花缘镜中,他也依旧显得高不可攀……

清凝心中不甘和憎恶来回翻滚。

先前因为乌晶晶失踪而生出来的欣喜,已然烟消云散了。

这时候有宫人跌跌撞撞地跑进门, 这人似乎也是第一回 见到隋离这般模样,因而放轻了声音,道:“公子,那伙人好像是叛军……”

掳走乌晶晶的人……是叛军?

清凝想到越姬给出去的东西, 那是不是叛军的信物?

便宜她了……只怕这回也死不了了。

清凝意念一动,看着隋离的眼眸却是流露出了一点求饶的意思, 她眼底水光盈盈,完全不同于平日里的冷傲。

隋离松开手。

清凝一下跌坐在地上,抬起头来, 脸上已经有泪水的痕迹了。

“您现在知道是冤枉我了罢?”

但她撞入隋离眼中,却发现这人还是没有半点动容。

相反, 他的眸光似乎变得更冷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她死?”隋离垂眸问她。

“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隋离俯身, 压低了声音:“是你的意思?还是缥缈宗的意思?”

缥缈宗?

他为何会以为是宗门的意思……清凝眸光闪烁, 自觉找到了一个极好的藉口。她想也不想就道:“是宗门的意思……我, 我也是师命难违。”

隋离:“是吗?”

他的目光带着点审视的意味:“你没有说实话。”

清凝心一沉。

这会儿是真的有些怕了他。

在这里都是凡躯。

她身上可拿不出师父师叔们给的宝物了……

“看来你与缥缈宗都对她有敌意。”隋离淡淡道,“既如此……”

他直起身来:“来人, 将她拿下。”

清凝瞪大了眼:“道君怎能如此行事?你我都是修真大宗中人, 将来若是脱离花缘镜, 你又该如何交代?”

清凝冷汗涔涔。

她先前有越姬护佑着,越姬“卖-身”换来她二人安定生活,不短吃穿。无极门元楮予她几分风光,叫薛公在她跟前说话都矮了一头。

如今才惊觉,这是个什么朝代?如她们这般,不是贵族,手底下没什么依仗的,和那些府中奴仆也没甚分别。

贵族落下刀,她们便也只有引颈就戮。

越姬见状,哪里肯让他把人带走。她行动不便,只能往前爬,拼了命地抓住隋离衣摆:“公子且慢,不知她犯了什么事……公子,公子且先说说清楚罢……”

她隐隐听见什么大宗,也听不明白是何意。

清凝倒是一下想了起来,她咬牙道:“您忘了吗?我的母亲方才救过她的性命。您这就要恩将仇报了?”

“她救的,与你何干?何况你当我不知,那日的婢女身上有什么怪异之处吗?”

清凝眼皮狂跳。

他发现了?

不,元楮当日与她说了,那法子极为隐秘……

清凝只当没听见他后半句,又道:“我母亲视我如珍宝,她又是帝姬的救命恩人,您若要将我拿下,我母亲只怕会日日流泪,等帝姬回来时,我母亲若活活哭死了,您又如何向帝姬交差?”

隋离并不与她掰扯那样多,只轻描淡写的地问道:“你真将此人当做你的母亲吗?”

清凝被他戳穿心思,一时目光都不敢与他对上。

越姬呆愣住,更加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隋离淡淡道:“从你对她动了杀心起,我便不打算要予她交代了,也不打算予缥缈宗一个交代了。”

清凝心头一震。

他何意?

是要……是要将她杀死在花缘镜中吗?

清凝这下是真的吓住了,她连忙站起身,想要越姬为她求情。

但很快有士兵进门来,也不问她犯什么罪,只管先将她押下。

清凝狼狈挣扎不得,只能艰难地半抬起脸,嘶声道:“你何时竟能这样调动士兵了?皇帝将这些权利都交予你了吗?”

隋离:“你动一动脑子。”

清凝听见这几个字,便倍觉羞辱了。

士兵不顾越姬的阻拦呐喊,将清凝拖了下去。

这般阵仗吓得楚侯府上更是两股战战了。

楚侯也不解着呢。

这位辛离公子怎么突然一下这样厉害了?不曾听说陛下宠爱他啊。

毕竟他是明珠夫人与前头那个生的儿子!

隋离眼下很是不喜这些动了弯弯绕心思的人。

先前这些人冲着太初皇帝而来,他便也有心思与他们弯弯绕绕地斗一斗法。

可如今动到乌晶晶身上去了。

他便厌恶至极,只想使雷霆手腕将这些个人镇压住了。莫说是太初皇帝落暴-君之名了,他也不介意落个残暴名头。

隋离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只道:“仔细想想,那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罢。”

越姬怔怔坐在原地,方才又哭又喊的,泪流了满面也顾不上擦了。

隋离并未立即离去。

他步子一顿,转头看向楚侯:“辛规何在?”

楚侯望着他,心头震颤未消,一时说不出话:“你,你……”

隋离不耐与他多话,冷冷道:“病了,不是死了。”

楚侯一激灵,心道谁敢将他当做死人啊?

楚侯想到现在无极门没了,他式微,不敢轻易再与皇帝作对。

“带辛离公子去见辛规。”

家奴应声,忙在前开路,领着隋离去了。

隋离进了门,只说了一句话:“你不必肖想帝姬了,不日帝姬会同我成亲。”

说罢,隋离转身便走。

如此走出楚侯府,他才觉得胸中堵着的无名怒火与戾意消了许多。

那厢辛规还未反应过来,只颤声道:“他、他说什么?”

家奴哆哆嗦嗦地复述了一遍。

辛规推翻了跟前的桌案:“他、他疯了?他与帝姬都是养在陛下膝下的子女。谁人能允帝姬嫁他?”

辛规说着说着,越想那病秧子来示威越觉得可恶,生生怄了一口血出来。

与都城中骤然紧绷起来的气氛全然不同。

乌晶晶此时坐在一处缩小了,但形制全然未改的宫殿之中。

两个着宫人打扮的不男不女的家伙,联手为她扣上了一顶金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