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时蔓和汪冬云俩闺蜜聊到太阳西下,才念念不舍分开。

时蔓将汪冬云送到门外,“走,我继续送你到车站。”

“不用了,就几步路。”汪冬云和时蔓推拒的时候,余光一瞥,忽然皱起眉来。

时蔓顺着她的目光看过,也看到了那个倒胃口的人——冯勇。

“他来做什么?”

“大过年的,真晦气。”

汪冬云现在对冯勇没有半点情意,只是看到就心烦。

她想当没看到他,扭头想走,冯勇却追了过来。

“冬云,你、你还好吗?”冯勇目光发直,语气谨小慎微。

汪冬云头也不回,时蔓拧着眉头替她说了句,“和你有关系吗冯勇,你们已经离婚了。”

“是,我知道。”冯勇搓着手,低头道,“都怪我……是我让这个家散了的,可是冬云,我心里还是有你,如果以后你——”

“没有以后。”汪冬云终于不耐地回身,打断道,“冯勇,你能不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要再来恶心我了?”

汪冬云早已过了那个还青春懵懂相信男人的年纪,无论是说出离婚时冯勇掉的眼泪,还是离婚后他的忏悔纠缠,都不能再打动她半分。

冯勇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一套说辞,吐词笨拙地说:“我明白了冬云,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但最后我想告诉你,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是娶到了你。”

汪冬云轻呵一声,挽住身边的时蔓,对冯勇冷漠道:“那我也告诉你,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是成为了时蔓的朋友。而你……”

冯勇的表情多了些不安,“是让你觉得最不幸的事吗?”

“你也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时蔓实在忍不住,嗤笑了下,“冯勇,你在我们冬云这里,什么都不是。”

冯勇脸色一僵,他急忙看向汪冬云,想从她这里得到几分安慰,至少证明他在她那里还有一点分量。

可从汪冬云的脸上,他只能看到无尽的冷淡,与她彻底无关的冷淡。

……

汪冬云离开后,等到凌振回家,时蔓就迫不及待跟他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经过上辈子,凌振也很知道时蔓对拍电影有多向往,看着她谈论起来就面上生光的样子,他也忍不住微微抿起唇角,为她高兴。

“凌振,我们要不再提前几天去京南城吧?”时蔓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部队里还有些事要处理。”凌振颇为难地垂下眼,只要她想,他当然愿意提前陪她去。

可他的肩膀上还有另外一份责任。

“那好吧。”时蔓眼神略失落,但也没说什么。

她比以前懂事,不然这会儿已经吵着闹着要去京南城了。

凌振多看了她两眼,特意解释道:“旅里分发的那笔款项还有最后的收尾工作。”

这次回来,凌振也升了一级,这是他升职后办的第一件事。

既然办了,就必须站好最后一班岗。

“嗯,那就再等几天吧,在家里吃了元宵再走也不错。”时蔓按捺下心情,可嘴上这么说,期待的画面又飘到了拍电影的上头去。

她忍不住多问两句,“凌振,你会支持我去拍电影吗?”

“当然。”凌振不假思索。

“拍电影很忙的话,你每天骑自行车接我送我?”

“好。”

“会陪着我在片场?”

“会。”

“拍电影可能要和男演员对戏,没关系吗?”

“……”这回凌振沉默了几秒,才说,“没关系。”

“那如果要拍一些比较亲密的片段呢?”时蔓故意逗他,果然问得凌振瞳眸狠狠晃动了一下。

“怎么亲密?”他声音哑了几分。

“这样?”他牵起时蔓纤细的手掌。

“这样?”又揽住时蔓柔软的腰肢。

“还是这样?”他俯首,含住时蔓的唇瓣,低沉嗓音里多了几分明显的占有欲。

他的吻一路往下,将时蔓一带,两人倒在软绵绵的床榻上。

更多升起的温度包裹住了两人,呼吸灼热,气息绵延。

凌振小心翼翼捧着的珍宝,又怎么舍得让旁人染指半分。

……

这一场起伏的海潮里,对话声又响起。

“如果非要有亲密的戏,我会去找那个导演谈。”

“谈什么?”

“他还需要男演员吗?”

“……”

————

正月十五之前,时蔓还每天去文工团。

其他时间,就在家里告诉赵芳桂一些家里的注意事项。

她们去京南城后,这儿就只剩下赵芳桂看家。

也不许要做太多事,除了照顾几只小猫之外,就只需要日常打扫,让房子维持原样就可以。

能一个人住这么大这么好的房子,赵芳桂不知道多高兴,所以干起活来也格外尽心尽力。

正月十五这天,她又一大清早起来,比凌振都更早出去,惦记着今天是时蔓她们出发去京南城的最后一天,也是元宵节,得准备一顿丰盛的大餐。

时蔓也在家休息,没去文工团,而是在花园里懒洋洋喝着茶,吃着灯芯糕,和脚边几只小猫逗着玩儿。

“啧,你还坐得下去啊。”姚文静忽然出现在院子外,隔着铁栅栏,对时蔓唉声叹气,“你知不知道,你家凌振都已经变心了。”

时蔓慢悠悠看过去,“姚文静,你有病就去医院,到我这里来发什么神经。”

“……时蔓,我看在以前曾是姐妹的份儿上,才提醒你,你不明白我的好意,那就算了。”姚文静双手抱胸,看笑话似的冷嗤一声。

“你可别,江兰芳最后什么下场,我们都看见了,你要是无聊,就待家里多打扫打扫卫生,别长着一张嘴就到处挑拨离间。”时蔓对姚文静毫不客气,更是翻了个白眼。

“时蔓,你要是不信就算了。”姚文静气冲冲的,扭头就走,但走了两步,她又忍不住回头,咬咬唇说,“听说最近凌振又得了一个表彰,恭喜啊。”

凌振得来的这个表彰的确也挺风光。

和他之前提起的那笔分发的款项有关,原本那款项是上面拨下来,让旅里随意调配,分发给战士们过年的。

往年都是按级别、军龄分,但今年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凌振却提出建议,要按家庭条件分。

给家里困难的战士多分点,家里条件好的战士则少分点,甚至不分。

这样,那些家境贫穷的战士就能多寄些钱回家,让家里人至少能在年夜饭桌上吃到一块肉,能在大冷天的穿上一件不那么冷的袄子,又或者能有些钱能将那破了的屋顶、漏风的墙给填上。

许多战士们家中都有着这样那样的困难,只有更穷,没有最穷。

原本分发的钱只是杯水车薪,但经过凌振这么一调整,就真的成了雪中送炭。

作为提议的人,凌振首先说自己不要一分钱,全发给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