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世纪极限赛 11通电的隔离网(第3/3页)

随后的几天,只要一听到敲门声,我就会惊得从床上跳起来。但并没有治安警来抓我,渐渐地,我就松弛下来。当皮塔告诉我工人在加固隔离网底端的铁丝,有些地方已经断电时,我就更放心了。斯瑞德肯定认为即使通了致命的电流,我也能从底下钻过去。但不管怎么说,这对区里的人来说可以暂时喘一口气,因为治安警除了惩罚百姓,还要忙于修理隔离网。

皮塔每天都过来看我,给我带来奶酪面包,同时他开始帮助我完成我们家传的草药书的编写工作。这本书已经很旧了,是用羊皮纸和皮革做的。妈妈家的草药医生很多年前编的这本书。书上一页一页画着植物速写,同时有这种植物的药用价值的文字说明。爸爸在这本书里加入了可食用植物的内容,正是这些内容在他死后帮助我们活下来。很长时间以来,我就想把自己积累的知识加进去,包括从盖尔那里学来的东西,以及在参加饥饿游戏训练时学到的东西。但这件事我一直没做成,因为我不是艺术家,而植物的图画要细致而精确。现在正好皮塔可以帮忙。在需要画的植物中,有些他已经认识,另外一些有标本,再有一些要靠我的描述。他先在纸上打出草稿,直到我认为他画对了,满意为止,然后他再把图画到书上。

工作时,我们很安静,很专注,我也把烦心事都搁在一旁。皮塔画画时,我很喜欢看他的手,正是这双手使一张白纸充满了各种线条,又使原本黑黄的书页铺满色彩。他专心做事时,脸上有一种特殊的神情,平时表情轻松,现在却那么地凝神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锁在了外面。我以前也见过他这样:在竞技场时、在他对人群讲话时、还有那次在十一区他把治安警的枪口从我这里推开时,都曾有过。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来形容。我又凝视他的睫毛。平时他的睫毛不太引人注意,那是因为颜色很浅。但从近处看睫毛很长,窗户射进的斜阳映出了它金黄的色调,我真纳闷他眨眼时睫毛为什么不会绞缠在一起。

一天下午,皮塔停下手里的活,突然抬起头来,我一惊,好像在窥视他时被抓了个正着,也许我就是在窥视他。但他平静地说:“你瞧,我觉得这还是第一次咱们在一起做一件正常的事。”

“是啊。”我也这么想。我们的关系一直以来都被蒙上了饥饿游戏的色彩。“正常”永远都未包含在内。“这种改变确实不错。”我说。

每天下午,他都背我下楼,换换环境,每当我打开电视时,大家又都挺烦的。一般地,我们只在有强制观看的节目时才打开电视,因为那些对凯匹特强权的宣传和吹捧着实令人厌恶,这些内容中也包含七十四届饥饿游戏的片段。可现在,我想看到些特殊的东西,想找到邦妮和特瑞尔寄予了所有梦想的嘲笑鸟。我知道这多半是愚蠢的想法,但这想法果真愚蠢,我也想找到证据,从而将其排除,并把存在一个繁荣的十三区的想法从我的脑中永远清除。

我一打开电视所看到的是有关“黑暗时代”的电视片。我看到了十三区法院大楼燃烧后的余烬,一只嘲笑鸟黑白相间的翅膀从屏幕的右上角一闪而过。这不能说明任何问题,这不过是一个过时的故事中的一段过时的影像。

然而,几天之后,一件事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播音员正在广播一条消息,内容是石墨的短缺正影响到三区某些产品的生产。电视中出现了一位女记者,身着防护服,正站在十三区法院大楼前的废墟中,现场报道。她透过面罩报道说,很不幸,一项研究表明十三区的矿井仍然有剧毒,因而不能靠近。在报道的最后,我清楚地看到那同一只嘲笑鸟的翅膀在屏幕上一闪而过。

这位记者只不过通过剪辑,进入了旧的电视片中,她根本就不在十三区。那紧接着出现的问题是,那么十三区到底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