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世纪极限赛 15燃烧的精灵(第2/3页)

从那时起,凯匹特人就开始对他垂涎了。

头一两年,因为他年龄太小,还没人敢碰他。但他一到十六岁,在饥饿游戏举办期间,他的身后就跟随着无数疯狂的爱慕者。他对任何人的喜爱都为时不长,每年在凯匹特期间,他都会和四五个女人交往,这些人的年龄或大或小,或可爱或平常,或富有或极富有,他与她们交往,索取她们昂贵的礼物;但不久就会离她们而去,他一旦离去,就绝不回头。

我不能否认芬尼克是世界上最漂亮、最给人以美感的人之一,但坦率地讲,他从来都不吸引我。或许因为他太漂亮了,或许因为他太容易被得到,也或许因为他太容易被失去。

“不,谢谢。”我看着他手中的糖说,“我倒是很想借你的外衣穿穿。”

他穿着一件金色渔网状的衣服,衣服在前身很狡黠地打了个结,所以从技术上讲,不能说他是裸体,但已十分接近。我敢肯定,他的设计师认为芬尼克裸露得越多就越好。

“你穿这身真的吓了我一跳,那些可爱女孩的装束哪里去了?”他一边问,一边用舌头轻舔着嘴唇。这个动作也许可以让许多人癫狂,可不知怎的,在我脑海里出现的只是老克雷对贫穷的年轻女孩垂涎欲滴的样子。

“我长大了,那些衣服不适合我了。”我说。

芬尼克拈起我的衣领,用手指在它的边缘划过。“这极限赛真是糟糕透顶,在凯匹特,你应该像强盗,夺掠一切,珠宝、钱、一切。”

“我不喜欢珠宝,我的钱够多了,你的钱都用在什么地方,芬尼克?”我说。

“噢,我已经好多年没碰过钱这种庸俗的东西了。”芬尼克说。

“那么,为了得到你这样好伙伴的陪伴,他们拿什么付给你?”

“秘密,”他一边轻柔地说着,一边把脸凑过来,嘴唇和我的几乎要挨上了。“你呢,燃烧的女孩?你有什么秘密值得我来花时间听吗?”

不知怎的,我的脸刷地红了,真愚蠢,我仍尽力保持镇静,说:“不,我是一本打开的书。”我也轻声说,“每个人在我没来得及认识他们时就已经知道我的秘密了。”

他狡黠地笑着,“不幸的是,恐怕事实确实如此。”他向旁边扫了一眼,“皮塔来了,很遗憾你的婚礼被取消了,我知道这对你有多糟。”他又往嘴里扔了块糖,然后不慌不忙地走开了。

皮塔站在我身边,穿着一身和我类似的衣服。“芬尼克·奥迪尔想干什么?”他问。

我转过身,学着芬尼克的样子,垂下眼皮,把嘴凑近皮塔,说:“他请我吃糖,想探听我所有的秘密。”我用最具诱惑的声音说道。

皮塔大笑起来:“唷,不会吧。”

“是真的,”我说,“等我鸡皮疙瘩下去以后,我再跟你说。”

“要是咱们俩有一个赢了,也会变成这个样子?行为古怪无常?”他说着,眼光扫视着周围的胜利者。

“没错,特别是你。”我说。

“噢,为什么特别是我?”他笑着问道。

“因为你有喜欢漂亮东西的弱点,可我不会。”我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说道,“他们会诱使你陷入凯匹特的生活方式,而你也会沉迷于其中,完全迷失自我。”

“对美的东西独具慧眼并不等于就是弱点。”皮特一针见血,“也许轮到你,就不同了。”音乐响起,我看到大门洞开,为第一组彩车入场做好准备,人群的喧嚣从门外传来。“上车吧。”他伸出一只手扶我上彩车。

我先上彩车,然后把他拉上来。“站稳了。”我说,又把他头上的王冠扶正,“你看见过衣服点着的样子吗?咱们还会很出彩的。”

“绝对。不过波西娅说咱们要摆出傲视一切的样子,不要挥手,什么动作也别做。”他说,“走到哪儿了?”

“我不知道。”我看了一下游行的彩车,“也许咱们可以直接把灯打开。”我们说着,打开了灯。我看到人们在对我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我知道,这次我们会再次成为开幕式上议论的焦点。当我们的彩车快到门边时,我扭头搜寻着波西娅和西纳,可是却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去年他们可是陪我们走到最后的哦。“咱们今年要拉手吗?”我问。

“看来他们让咱们自己定了。”皮塔说。

我抬头看着皮塔碧蓝的眼睛,这双无论多浓的彩妆都不可能使其狞厉的眼睛。我去年曾决计要杀死他,我确信他也想杀死我。而今年,一切都反了个。我决意要让他活下去,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我真高兴站在我身边的是皮塔而不是黑密斯,不然我未必能如我希望的那样勇敢。我们没再讨论就把手拉到了一起。毋庸置疑,我们要携手并进,踏上这荆棘满布的旅程。

已到傍晚,光线越来越暗,我们进入场地时,观众的喊声已经响成了一片,但我们两个谁也没动,只把目光投射到远方,就好像周围没有观众,也没有疯狂的喊叫。我忍不住扫了一眼场地周边的大屏幕,在屏幕上,我们不仅漂亮,而且深黑的颜色使我们显得强健有力。不,远不止这些。我们,来自十二区的明星恋人,遭受了巨大的苦难,却没能享受胜利带来的回报;我们不需要追随者的仰慕,无需对他们报以优雅的微笑,无视他们飞来的吻。我们不愿意原谅他们的所作所为。

我喜欢这样。我终于做回了自己。

在城市广场的转弯处,我看到另外一对选手的着装,他们的设计师显然想模仿西纳和波西娅的设计理念,给自己的选手设计了发光的服装。如果说来自出品电子元件的三区的选手穿着发光的服装还有一定道理的话,那么来自以畜牧业为主的十区的选手,穿着奶牛造型的服装,却配着一条燃烧的腰带又有什么意义呢?把自己烤熟吗?不可思议!

而皮塔和我穿着的仿佛燃烧的煤炭般忽明忽暗服装却光彩夺目,其他的选手都在盯着我们看。六区的一对脸色蜡黄、骨瘦如柴的选手是众所周知的吗啡瘾君子。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眼光里不无艳羡,甚至当斯诺总统站在月台上,为世纪极限赛致开幕词时,他们都没能把眍喽的大眼睛挪开。最后,国歌响起,我们在城市广场绕行最后一圈。难道我看错了?我明明看到斯诺总统也在注视着我,是真的吗?

皮塔和我姿势不变,直到训练中心的大门在我们身后关闭才放松下来。西纳和波西娅在那里等候着我们,他们对我们的表演很满意。黑密斯今年也露面了,只不过他不在我们的彩车旁,而是和十一区选手在一起。我看到他朝我们这边点头,两名选手跟在他身后来向我们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