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白狼正将(第2/3页)

霍沧震惊的看着自己的胸膛,怎么回事,没有鲜血流出来,甚至也没有感觉到疼痛!

“哦?这就是传说中的换体之术呀……”老叟轻叹了一句,目不转睛,安钰大宫主僵硬的扭过头,冲他做了个鬼脸,“谁说要和他换体了!我才不要这种臭大叔的身体呢,也就是稍微借用一下下而已。”

“借用……”老叟细细思索,竟然也感觉有几分诡异,六十年前他就和安钰相识,那一年她还是大湮城太阳神殿的圣女,穿着太阳一般耀眼的金色羽衣,是个年轻貌美让人一眼心动的成熟女子,二十年前他在禁军暗部再次见到安钰的时候,她已经换了一副皮囊,但仍然是个清纯靓丽的少女形象,如今,这是他第三次见到安钰,她竟然已经变成了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模样!

这其中到底经历什么不可告人的逆生长,她这三幅截然不同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也无人知晓。

此刻的霍沧感觉到脑子像浆糊一样混乱不堪,身体不受控制栽倒在雪地里。

“老人家,演戏就要演的真一点,可别露出破绽。”安钰已经收回了那只小手,果真是一点血迹都没有,她踢了踢脚边那四局尸体,眨眨眼,“让他们起来继续围攻霍沧,那个女人快要到了。”

老叟抖了抖皮影戏的盒子,只见里面的几个布袋人又活蹦乱跳的站起来了,围着霍沧扑过去撕啃。

“我们得走快些了。”安钰敏锐的回头,视线的尽头处,云潇骑着一只白虎正在火速的往这边赶过来,她目光猛然下沉,一把拽起老叟,带着他一起飘向远方。

白虎赫然停下来的一瞬间,风神卷起狂风,将霍沧身上的四具尸体掀开,云潇翻身下虎,一步踏出诛邪剑阵。

尸体扭曲着,脸上却露出了解脱般的微笑。

“喂!”云潇赶紧把雪地里片体鳞伤的人扶起,霍沧猛地咳嗽起来,脸色一阵青白。

“啊!”他下意识的按住自己的心脏,眼睛不住颤抖——没有伤口,真的没有伤口!刚才那一下,难道只是自己的错觉?

“你就是霍沧正将吗?”云潇焦急的追问,霍沧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个陌生女人,他赶忙站起来在四下里反复张望寻找,雪原上空空荡荡,除去地上终于不会再动弹的四具尸体,什么都没有了。

“那两个人呢?”他咬牙切齿,不由自主的捏紧了刀,云潇按住他,“我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你快坐下,别再乱动了。”

“你是谁?”霍沧仍是警惕的看着她,这人的衣着打扮不像是飞垣人,但是她为什么会骑着白虎来救自己?

“我叫云潇,是你们军阁主的同门。”她一边解释着自己的身份,一边扯下了衣服,撕成长条给他包扎伤口止血,霍沧脸颊一红,连忙喝道,“你、你别撕衣服呀!不像话!”

“你都这样了,还在乎这些?”云潇没好气的骂了一句,瞪了他一眼,“你自己的衣服已经被那几具尸体给撕烂了,我总不能用那些狼毛虎毛给你包扎伤口吧?”

“你……我没事,不用包扎。”霍沧支支吾吾的红了脸,一把推开她,这才放下心认真的将她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看了几遍,皱眉,“你看起来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先管好自己吧。”

“我赶了一晚上的路来救你,这般不领情?”云潇还是低着头在给他包扎伤口,他虽然看起来伤的很重,但大多数都是轻微的皮外擦伤,只有左腿上那一口咬伤有些严重,被咬去了一大块肉,都能隐约看见里面的骨头,霍沧尴尬的收了收腿,将被撕烂的裤腿努力往下拉了拉遮住伤口,干咳道,“你救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遇险?”

“他们袭击了细雪谷。”云潇顿时终止了手上的动作,即使低着头,霍沧也能明显感觉到她身上涌出的怒气和悲伤,“细雪谷没了,剩下的大夫们已经去雪城避难了,谷主,谷主被他们害死了。”

“阿鹤死了?”霍沧惊得一蹦而起,又扯到了腿上的伤口,摔倒在地,他的目光终于在这一刻变得哀伤起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眼里顿时就含上了泪光。

“是被什么人害死的?”霍沧忍着心底的难受,故作镇定,“军阁也曾多次承蒙细雪谷的照顾,虽然谷主她一贯对我狮子大开口,收的诊费死贵死贵的,但是对我们那些普通士兵,经常是分文不取,细雪谷那一带是天马巡逻的地方,是我们失职了。”

“和你们没关系。”云潇淡淡的反驳,“是有人故意用控魂术假装成伤患进入细雪谷,谷主是好心,没想到被他们害了。”

“控魂术?”霍沧指了指地上那几具尸体,惊道,“是和这玩意一样的东西?”

云潇摇摇头,解释道:“虽然是同源,但是也不太一样,控魂术多用于活人,那二十多名伤患初来的时候都还吊着一口气,而霍将遇到的那几具尸体,应该是控尸术。”

霍沧听的头皮发麻,飞垣上的四大境,除去北面那个以异族人和外来人为主的羽都,剩下的伽罗、东冥、阳川无一例外都喜欢研究这些匪夷所思的东西,天权帝继位之后刻意打压四大境,除了稳固天域皇城以外,最大的目的无非就是控制这些诡异的武学流派,不让他们过分惹事。

“他们的目的是千夜。”云潇一把拉住霍沧的手,急道,“他们想用你、或者我作为筹码威胁他!所以才会袭击细雪谷,才会伏击你!”

霍沧悄悄的抽回了手,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正色道:“你来之前我听那两个人说话,目的确实是少阁主,是什么人想要抓他?还搞出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

“是禁军暗部。”

这四个字如一声惊雷,吓的霍沧一时不敢接话,用力咬住嘴唇——禁军和军阁虽然素来不合,但是面子上两边都还是客客气气的,每年到了年底,在三军的年宴上,无论是军阁驻守四大境的十位正将,还是禁军在外地的驻荒部队,还有四海的海军将领,都会回到皇城参加一年一度盛宴,那些筹光交错、灯红酒绿的场面,倒真的像是和和睦睦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哎呀,烦!”一想起这些事情,霍沧的脑子嗡嗡嗡炸响,他是最讨厌年宴的,那些个两面三刀的人一个个虚情假意称兄道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在背后捅你一刀!

“少阁主干了什么事情暗部要抓他?”他甩了甩头,不解的发问,“说起来暗部哪有资格抓他?高总督和少阁主是平级,没有陛下的命令,他敢这么招摇过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