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3页)

但她从来,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有丝毫变动。

【没什么私下和解的可能。】

律师圈画出条款的内容,写明合同期内如果违约需要缴纳1.5亿的赔偿金,以及签约期间对艺人所有的投资成本。

合约期间艺人和代理公司的分成为三七,逢夏三。

【可以从霸王条款这里打。】

【但可能要做好心理准备,这合同的各个条件对我方都太不有利,这是长战线的事情,短时间内很难有明确的结果,而且您是艺人的身份,最好还是能达成私下和解。】

再仔细地问了些细节上的问题,逢夏约了律师时间面谈。

她疲惫地按着小腹的位置。

阿诚的语音也弹过来了。

“夏啊,要不我们就去跟华姐服个软,你说如果你真的解约你事业怎么办?你现在前途一片大好,刚有点名气,还有好莱坞沾边的预备作品,何必这么葬送自己的职业呢?”

“华姐的公司是出了名的狠辣不留情面,你想想公司有多少的无名爱豆和签卖身契有什么区别?就连想解约都得是巨有钱的家底才办得到,更何况是你。”

“华姐之前对你真的很好,你去乖乖跟她认个错,她肯定会原谅你的。就这么放弃,你甘心吗?!”

这条消息逢夏没回,她头疼地把手机往床边一扔,在业内混的这两年她不是一点没听过华希的手段,想要解约的小糊艺人不在少数。

她说她是被人负过,现在的年轻人花花肠子一大堆,并没有她想的那般简单。

被华希弄到终身锁在公司,无法出现在大银屏放弃梦想的人不是个例。

逢夏知道,如果华希想,她也只能落到这样的下场。

这场游戏里终究还是资本家占上风。

她无奈地蜷着身,在脑海里思考回答陈彦老师去做个正儿八经的舞蹈演员的可能性。

漫无目的地畅想半天,心里又觉得憋着一股气。

她不玩娱乐圈也得是自己不玩,这样被人用霸王合同锁着一辈子灰溜溜的放弃,又有什么意思。

可现实总是如此。

没有靠山的人注定寸步难行。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没完没了的长吁短叹。

731安静地在她床边摇着尾巴,眼神似是很是不解的一直看向她。

逢夏摸着731的大脑袋,低声开玩笑:

“宝贝啊,你这么帅,要不跟姐姐一起回家,去吓吓他们算了。”

“——想吓谁?”

这道声音响起的瞬间,她便像逃亡似的本能钻进被窝里,用宽大的被子将整个人都藏起来。

没走成,还被正主抓了个正着。

急速运动促使心跳不安的运作,等做完这一连串,逢夏才感觉自己真的就差把此地无银三百两贴在脑门上了。

她又没怎么,没事有什么好心虚的。

这样一直躲着才很奇怪吧。

小心地扯住被窝的一角往下拉,露出一双打探军情的眼睛往外看。

男人松懒地倚着门边,他似是刚出门回来,身上的衬衫不染纤尘,鼻梁间架着一副金丝细边眼镜,眉眼微扬,密长的眼睫带出绮丽的光影。

眸光相接。

他似是轻笑了声,真向她探讨起答案的语气:

“是带731吓人,还是看到我吓人?”

“……”

逢夏扯下被子,笑得乖纯。

“那……肯定是731,你怎么会吓人。”

说完她安抚似的摸了摸731的脑袋,默念对不起。

它主子是有点吓人在身上的。

宋疏迟的眸光扫过桌面上没动的药。

“拿上。”

“洗漱完出来吃饭。”

逢夏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用着最慢的动作磨蹭完,才慢吞吞地出去坐在餐厅边。

比起上回,这次都是清淡的粥。

她心里还记挂着事情,不知该和他说什么,全程吃饭的时候氛围都静得吓人。

大概只剩下731摇尾巴的动静。

逢夏不习惯这样的氛围,偏生她什么都不主动说,他也就什么都不问,就这么斯文儒雅地坐在对面吃饭。

衬得她的埋头分外滑稽。

还是受不住,逢夏没话找话。

“那个……昨天谢谢你的带我回来。”

宋疏迟:“客气。”

逢夏犹豫:“我昨晚一定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还是谢谢……”

他应得直接:“没什么麻烦。”

“……”

逢夏自认社牛的人生,第一次没找到任何一个话题可以继续往下聊。

她默默垂眸,“那我等下就直接回去了。”

“穿这个?”他问。

逢夏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逡巡到自己身上,她身上不是昨天那件红裙,白衬衫经过一夜折腾皱皱巴巴的,不安分地半滑落到上臂的位置,露出圆润的肩颈和锁骨线条。

——她就这么没有察觉,这么穿着这衣服跟他吃了半场饭。

耳垂的报警器在瞬时点燃的冒红烟,她迅速地将衣服调整好,声音越发的小:

“这衣服,昨天,你换……”

静静的,没听到任何回答。

对面的男人唇畔微弯,慢条斯理地继续做着手边的事情。

不说话,就这么动作,好像答案都在不言而喻里。

她一口气随着他的动作被提到了极点,心跳声似乎越来越快,她实在憋不住地抬眼,撞入他的眼波。

他眸底的兴味转瞬即逝:

“别胡思乱想。”

“阿姨换的。”

“……”

如劫后余生似的放松下来,不知为何,逢夏最近总感觉,他最近——分外喜欢逗着她玩的感觉。

有点像给小猫咪喂食前,拿着零食晃晃悠悠半天,让她急得不行,再安抚似地亲昵的顺毛摸。

好像,她是他最了解的怀中猫。

心跳的频率紊乱,她不是能憋得住事情的人。

现在,昨晚,混乱难缠的事情总想要一个最清晰的答案。

逢夏径直看着他的眼睛,对视的时间长一秒,好像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攥紧筷箸的力道便多一分。

偌大的空间,好像缩小到连彼此呼吸都会交融的大小。

她不知道自己在试探什么。

像猝然炸开光怪陆离的烟花,她想到阿诚的那句“你没有靠山,玩不过他们。”,也可能是顾泽西说的“除了我没有人能护得住你。”

——有。

有人能护得住她。

西风汩汩涌进,放在客厅的书页被急速翻动,纸页的声响轻零。

对面的男人就这么不疾不徐地睨向她,银边眼镜下的眸光斯文儒雅,泛着浅淡的,礼貌性的笑。

与生俱来的,天之骄子的游刃有余。

逢夏清清楚楚的知道——只要他想要,没有什么是他会得不到的。

那瞬间,困顿了一天的思绪好像在这瞬间得到理清,想要的,得不到的,被人欺/辱着的——她真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