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3页)

这里的房价被外界誉为如果出生时没有,那么这辈子都不会有的程度。

车开进庭院,西装革履的泊车员过来,喊了声太太,毕恭毕敬的站在车门旁等待她下车。

宋婉月在沪市长大,住的是弄堂。

外向的性格让她喜欢串门,串完东家串西家。

嫁给段柏庭后,她处处不自在。

这种所有人各司其职的严明让她有种自己在军队的错觉。

而段柏庭,则是主宰一切的上将。

做为婚房,全部装修都是按照宋婉月的喜好来的。

墙体一律采用奶油白的配色,家具也全部仿欧式。

挂在走廊上的巨幅油画是她十九岁时所作,后在一场慈善拍卖会上展出。

被人以一百万英镑的价格拍走。

当时她还觉得好奇,究竟是谁这么有眼光,花如此高价拍走了她的画作。

结果婚礼当天,她在自己的婚房看见了这幅画。

原来是被她的未婚夫拍走的。

细细想来,这门婚事早在她十八岁刚成年之时就定下了。

只可惜对方当时远在英国,因为公事暂时回不来,所以订婚这道步骤就免去了。

对于自己的未婚夫,宋婉月在婚礼之前都只知晓,他姓段。

拍下那副画作,估计也是送给她这个未婚妻的订婚礼物。

覃姨是家里的佣人,为人周到,脾气也和善。

提前知晓宋婉月今日要回来,便让家里换了熏香。

宋婉月有求于段柏庭,也没像平日那样躲着他。

视线反而在屋内主动搜寻起来,问覃姨:“他人呢,又走了?”

覃姨笑说:“柏庭半个小时前才到家,现在在洗澡。你先坐一下,我去给你盛碗汤,饭菜马上就好。”

半个小时前才回家?

自己倒是运气好,正好赶上了。

他行踪不定,宋婉月也从未问过,只知道他大多时间都不住在这里。

那碗汤她简单喝了两口,便放下勺子去到二楼。

卧室是和客厅一致的奶油白墙纸,连床单都是带蕾丝的绸缎滑料。

很难想象,如冰山般禁欲高冷的段柏庭,躺在这张床上会是什么样子。

房内的浴室,宋婉月听见断断续续的水流声传出。

段柏庭有洁癖,加上他这一整天舟车劳顿。

今天这个澡估计要洗很久。

既然有求于他,就得拿出点求人的态度来。

宋婉月决定屈尊降贵放下大小姐的架子,等他把这个澡洗完。

可还没等上几分钟,便开始犯困打盹。

睡到迷迷瞪瞪时,双脚腾空的失重感好似从屋顶跌落。

她瞬间惊醒,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坠楼只是在做梦。

失重感的缘由是因为自己被段柏庭抱在怀里。

估计是看她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所以想把她抱回床上去。

这人虽说性子不近人情了些,却胜在教养好。最起码没有对坐在椅子上睡着的自己视而不见。

宋婉月在心里偷偷给他加了一分。

他刚洗过澡,眉目还染着几分浴室内的雾气。

往日深邃到带着天然冷感的眼眸,难得有稍显柔和的时候。

再简单不过的家居服穿在他身上,也被他修长挺拔的身材衬得没那么简单。

浑然天成的清冷矜贵。

宋婉月被眼前的美色蒙蔽了几秒钟,然后装出一副睡眼惺忪的姿态来,明知故问:“我刚才是睡着了?”

他并没有回答她这个蠢到没边的问题,将人放回床上时,目光在粉色蕾丝缎面床单上停留一瞬。

如此近的距离,宋婉月清楚的看见他古井不波的眼底稍有松动。

眉头似乎也皱了皱。

看来八风不动的财团掌权人,在看到粉色蕾丝床单时,也会有按耐不住情绪的时候。

但也仅仅一瞬而已。

他打开房门。

宋婉月见他要走,手撑着床面急忙坐起身:“你去哪?”。

他头也没回,耐心已然耗尽:“工作。”

宋婉月早就习惯了这人的惜字如金。

她装模作样关心道:“这么辛苦啊,好心疼。”

本就清甜软糯的声音,这会刻意压低,嗲上加嗲。

段柏庭闻言停下,数秒后,回眸看她。

他天生一双桃花眼,可惜并不多情,不论看谁都有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此时却少了点审视,多出些意味深长来。

宋婉月还以为是自己的撒娇起了作用,期待的眨了眨眼。

须臾,他走出房间:“覃姨,您把方医生叫来。”

覃姨声音紧张:“婉月生病了?”

“嗯。”他语气淡淡,“好像烧坏了脑子。”

宋婉月:“......”

方医生的确来了,给宋婉月做了个大致的检查,除了发现她有些贫血外,没有其他问题。

贫血是老毛病了,宋婉月并没有放在眼里。

待覃姨将方医生送走后,宋婉月气鼓鼓地去了二楼书房。

段柏庭每次回家,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在这里面。

她身上还穿着白天那条裙子,黑色吊带的包臀裙,长臀刚到她的臀部下面一点。

收腰显曲线的设计,让她整个人的曲线显得越发玲珑有致。

整间屋子,唯独只有书房没有按照宋婉月的喜好来。

大约是因为其他地方段柏庭并不多待,所以也就无所谓随她了。

至于书房,他语气冰冷的警告她,别打这里的主意。

整个空间都是严肃的冷色调,几排书柜直接连接到顶。

书籍全都分好了类,规模快赶上一个小型图书馆了。

宋婉月进去的时候,段柏庭的脸色不大好看,声音和眼底都隐忍怒气:“把你那些东西都弄走!”

宋婉月疑惑:“什么东西?”

他目光指向他所说的地方。

宋婉月回头看了眼。

书柜正中间被清出一大片空间,此时摆满了她前些日子拆盲盒拆出来的玩偶公仔。

巴掌大小的冷脸小姑娘,抱着金元宝的粉兔子,还有趴在地上的熊猫。

种类很多,样式也杂,摆在那些财经相关的书籍中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她嘴里叼着棒棒糖,不以为然:“柜子都摆满了,实在没地方了我才摆在这里的。”

段柏庭不给她商量的机会,说话的声音明显沉下去几分,给她下最后通牒:“明天之前,我要看到那些东西从书房消失。”

宋婉月心里一惊,这是生气了?

要放在平时,她才不在意他生没生气。可今时不同往日,她有求于他。

最后那点棒棒糖被她咬碎后吞下,宋婉月扔了木头签子,绕过书桌走到他那边。

段柏庭目光短暂放在她身上几秒,便当没看见,不受干扰,继续工作。

面前的电脑屏幕里,是当前股市的大盘走向。

宋婉月看不懂,也不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