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当男人好难好难好难(第3/3页)

这一次,依旧是韩舟先出口。

“在我年少的时候

身边的人说不可以流泪

在我成熟了以后

对镜子说我不可以后悔

在一个范围不停的徘徊……”

听到歌曲开始,几乎所有的男歌迷都愣住了。

好像的确是这样,在自己年少的时候,总是有人说,你一个男子汉,怎么能哭呢。

你又不是女孩子,怎么会哭呢?

有人告诉你,男人要坚强,男人要执着,做了选择没有后悔的余地。

但是,从没人说过,这是对是错。

这是现实,没有对错,这就叫现实,但仿佛,这种现实理所应当一般,根本没人关注男人默默承受了多少,对于个人,对于家庭,对于社会。

的确,女人能顶半边天,但另外半边天,以至于更多时候,一整片天都是男人顶着的。

大家却不说,仿佛这种事情,从应该的,变成了活该的,活该你生成了男人。

仅仅是一个开头,直接就抓住了所有男歌迷的心。

“心在生命线上不断的轮回

人在日日夜夜撑着面具睡

我心力交瘁

明明流泪的时候

却忘了眼睛怎样去流泪

明明后悔的时候

却忘了心里怎样去后悔……”

林萧行的歌声处理最为细腻,当一个男人,以最专注的姿态,唱出这一段时,很多人感觉自己心里堵得慌。

就只是想起每个深夜的那个自己,就已经足够让人说不出话来了。

但,说不出话,可以会动荧光棒啊,可以蹦蹦跳跳啊,可以嘶吼啊。

现场的歌迷疯了。

张策永的高音浑厚到了极限,就像他之前说的,唱功是为歌曲服务的,这一次张策永隐藏了一切唱功,用自己的真情实意演唱着:“无形的压力压得我好累

开始觉得呼吸有一点难为

开始慢慢卸下防卫

慢慢后悔慢慢流泪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

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

别说观众了,刚看到这首歌时,张策永就被击中了。

张策永,二十岁出道,没读过大学。

出道前,经历了三年时间,他写的曲,都没人要,大家都说这是什么玩意儿?

当初,大音乐公司要的是什么?要的是能写当下流行的歌曲风格的曲作者,要的是能够模仿那些大火歌曲的作曲者。

而张策永,就像前世的周董一样,个人风格就是没有风格,他写曲,天马行空,每一次都能有全新的创新。

对于普通的制作人来说,这种东西是不稳定的不可控的,不知道他能不能火。

反正跟风就行,干嘛要去尝试推新曲风?你写不了最流行的曲风,是你不行啊!

张策永当初人微言轻,无法反驳,他也遇到过当初知名的歌手,给他们写过曲。

他们看了之后,直接丢了。

直到那一次,张策永遇到了安胜男。

安胜男说:你写的曲,别人不愿意用,你自己唱呗?

于是,张策永发了专辑,从此火的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那些年的憔悴,那些年的心碎,至今为止张策永还记得。

他觉得,自己的暴火,虽然是必然的,但是自己的出道却不是必然的,也许当初没有那个机会,自己至今还是个不会跟风流行曲风的蹩脚曲作者。

而成功后,就没有压力了吗?

陈锋提起了话筒:“微笑背后若只剩心碎

做人何必撑得那么狼狈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

尝尝阔别已久眼泪的滋味

就算下雨也是一种美

不如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痛哭一回~”

陈锋成功后,压力更大。

当初自己一个人混出头,面对自己一个人过好日子,还是带上老兄弟们一起吃一口饱饭的抉择,陈锋就不纠结吗?

一边是马上暴富,一边是带一群拖后腿的。

虽然感情在这里,但是真让人选择,有几个人选后者?

而最初的火爆之后,马上,华语乐坛都迎来了末法时代一般的凋敝年岁。

恐怖而压抑的气氛感染着整个娱乐圈。

一线歌手,跑去当深夜电视台甚至深夜电台主播主持人。

二线歌手,驻唱唱歌都没人要,直接去当大厨,工地搬砖,回家种田。

那个时候,陈锋本来可以选择用自己暴火赚来的钱,开家大公司,或者餐饮集团,或者干什么都行。

但陈锋,决定要开演唱会,疯狂开演唱会。

让人看到,华语乐坛还没死,至少还没死透!

陈锋的摇滚,对于华语乐坛来说,就像是将死之人含在嘴里的人参片,吊着命。

这颗万年人生过于生猛,拉动整个音乐市场三年。

三年,陈锋承受了多少东西?

事后能给谁诉苦?

谁会听?

又能给谁讲?

三年之后,流行乐回暖,不久之后张策永横空出世,音乐圈盛极一时。

而陈锋更痛苦了。

别说娱乐圈音乐圈,就连酒吧里都找不到新的摇滚歌手了。

陈锋高举大旗,站在长城之巅,看到的不是千军万马。

而是尸骸遍地。

这种苦,能给谁说?

男人,就该默默地承受一切。

直到,韩舟写出了这首歌。

演唱会现场导播有一个工作,那就是现场哪些观众情绪激烈激动,就要给镜头。

但是此时现场导播懵了。

镜头扫过去,每个地方的男歌迷,都在流泪。

对比在耳机里听歌,现场听歌的感染力本来就十倍不止。

加上气氛热烈,很容易传染。

现场,无声的哭泣,闪烁的灯牌,与回荡的音乐,一同,开启了五六八的时代。

一曲罢,韩舟:“哈喽大家好,歌迷朋友们好,正式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韩舟,二十四岁。”

张策永:“我叫张策永,三十八岁。”

林萧行:“我是林萧行,四十岁。”

陈锋:“我是陈锋,今年啊,四十六了。”

韩舟:“我来自五六八高铁纵横线的西南,蜀都。”

陈锋:“我来自五六八纵横线的东北方,燕京。”

张策永:“我来自东南,台海人。”

林萧行:“我来自正南,广府人。”

韩舟:“现场的歌迷,来自祖国各地,五湖四海。”

张策永:“五湖四海来的我们,希望为五湖四海来的你们,奉献一场最好的表演。”

陈锋:“来吧,燥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