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现实

◎信念◎

睡了一下午, 师幼青这会儿挺精神的,他自认一切都和薄槐说好了,好心情地扭过头, 看向对方不久前编着的东西——是一条银色的鞭子, 里面裹着的东西像是牛皮,外面则用银丝编着一层,另一端是银质的金属杆。

……还挺好看的。

“你要做手工赚钱?”这是师幼青下意识冒出来的想法, “这一条多少钱?”

“……不是,是给你的。”薄槐转身将那鞭子拿过来, 放到他手里, “试试手感, 轻了重了再改。”

师幼青疑惑地看着手里的鞭子,有些新奇,赶紧朝床上甩了下,被褥发出“嘭”的一声,他道:“声音好大。”

“不行, ”薄槐唇角一抿, 短暂地想了下,“这样看不出效果,你抽我手臂试试,够疼才行。”

师幼青把鞭子扔了,眉头一拧:“不。”

弯腰捡起鞭子, 薄槐怔怔仰头,看他一眼,心底便又是一阵颤栗。

他竟舍不得打我……

薄槐自己倒是能拿着鞭子试, 但东西是给师幼青用的, 自然要以他的手劲儿来试才准确。

“我带匕首就行了, ”师幼青说,“不用鞭子。”

“匕首和鞭子都要带,”薄槐回了神,过去解释,“匕首适合近距离,远距离的话,鞭子最适合你,也方便携带。”

他倒是希望自己能够时时刻刻长在师幼青身上,要是像上个副本最后那样直接变成师幼青的护身鳞片,他也乐意之至,但进了游戏,除了搜集线索,可能也会有单人的强制任务……总之,关于师幼青的安全问题,万无一失自然最好。

当然,除了副本里的恶意,鞭子的针对对象,也包括某些心怀不轨的玩家。

“你抽我的手臂,就试一次。”薄槐循循善诱,“我不怕疼,小时候打针我都没感觉。”

师幼青这下是真的惊呆了:“打针没感觉?”他从小到大没少挨针,但这事习惯不了,哪怕现在,仍然害怕。说着,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真是可爱死了,薄槐心里狂跳,面上镇静:“嗯。”

“好吧,这可是你说的,”师幼青勉强接过鞭子,“我就打一下。”

薄槐起身后退一些,伸出手臂:“来。”

一声有力的破空声后,银色的鞭子抽在了青筋隐现的胳膊上。

师幼青立马露出心虚的表情。

“不行,还要再重些。”薄槐能感觉得出来,对方没怎么用力,看他不愿再打,于是一步跨上前,俯身攥着他的手,“要这样。”

师幼青还没回过神,手里的鞭子已经狠狠甩了出去,男人那只手瞬间浮现出一道殷红的血痕,比先前那道红痕重了许多,几乎让人皮开肉绽。

……这鞭子确实好用。

“就是这种力度,”薄槐面色不改,牵着那只手轻笑道,“我回头再改改,改完你用起来会更轻松。”

师幼青有些懵:“你的手……”

“不要紧。”

师幼青盯着那两道红痕,心里不明白,别说那道重的,就算是那道轻的他自己都吃不消,很不理解,忍不住歪头:“其实可以用箱子之类的练习,直接看损坏程度,也是一样的吧?”

薄槐将那只手往后藏起:“好,那我明天找些木箱给你练。”

“……”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箱子呢?

师幼青换了个姿势拧眉深思。

不过鞭子还是很好用的,一夜过去后,薄槐始终没事人一样挥动那只胳膊做饭、收拾屋子,师幼青怕他强忍着,还轻戳了下看他反应,薄槐除了脸红,倒是没其他的表现了……于是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次日上午,师幼青有了个意外收获。

进上个副本前,薄槐曾用他找人画的那副画像在网上各个渠道进行寻人,今天早上终于有了消息。

回复他的是一个同城坐标的网友,说自己的父亲和那人以前都是成家村的人,他觉得画像眼熟,就拿给父亲看,父亲很确定画像上的人就是年轻时候的同村人。

看到“成家村”这三个字,师幼青瞬间燃起了希望——成殃就是姓成。

与那那位网友取得联系后,才得知对方一家都已经搬到了城市里,他父亲和成殃走得也不近,除了说出成家村这个地点,其余的都问不出来。

不过问出这个地址,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一番感谢后,两人便出发前往成家村。

成家村位于箬城下面一个旅游县下的村落,如今仍然住着不少村民。

他们过去的时候,还遇到了一些游客,由于旁边就是度假村,附近又挨着景点,村里有不少自建房改成了民宿,找人并不难。

薄槐是自驾过来的,下了车,两人散着步一路往前,碰到不像游客的人就拿出那张画像询问,不过得到的回应都是摇头或不搭理。

即将傍晚的时候,他们在一家民宿办理入住,事情也因此迎来转机,里面的年轻老板一看他们的画像便惊道:“这不是……那个成殃吗?”

“你认识?”师幼青惊喜地一笑,“我问了不少老人,可都说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是不愿意说,”那年轻人性格爽朗,不过说到这里还是往外看了眼,似乎怕被人听到似的,快速办完入住就带着人往里走,“我也是听我爸妈和过世的爷爷奶奶说的,主要是成殃的事太……大家都不想提,而且也不是一两句能说完的,你问陌生人,当然都说不知道了。”

薄槐:“那你怎么愿意说?”

对方笑道:“你们可是我的顾客,顾客就是上帝,而且我可不信什么晦气不晦气,我又没对不起他们家,提了又怎样?”

……看来是有故事了,师幼青跟着他一路走到里面小院的石桌椅前,老板招呼他们坐下,又拿烟递给他们。

师幼青说:“谢谢,我们不抽烟。”

老板便收了烟坐下:“我喜欢跟人聊天,最近没什么客人,你这发型跟小精灵似的,我喜欢……哈哈哈哈我是欣赏,那位可别急眼,咱们继续聊!对了,你们为什么要问成殃?我记得他全家都死了,你们不会是他的朋友吧?那也不应该啊,你们都不是一个年龄段的。”

师幼青和薄槐当即对视一样。

薄槐:“他很多年前和我父母是朋友,父母年纪大了,想要再见他一次。”

“这是挚友啊……”老板感慨一声,摇头道,“不过肯定见不着了。”

师幼青追问:“为什么?”

“成殃以前确实是我们村的,他和我爸妈是一个年龄的人,用当时的话来说,也算是村里唯一的骄傲吧!可惜后来出了那种事……”

微风吹着,老板盯着那画像上的人,喝了口茶,将过去那段故事缓缓道来。

成殃,原名成扬,小时候很会下围棋,有次为了下棋能一天三顿都忘了吃,饿得发晕才想起来要吃饭了……他很有下棋的天赋,不到八岁,几乎就已经能打败周围几个村所有会下棋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