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 9 】

【 9 】

许沫沫和孙晴坐在地上,看着特别行动处排查剩下的人。

口袋里,沈祭月的触手尖尖不停的在蠕动,似乎很不满自己被塞进口袋里。

许沫沫只好把它拿出来。

触手尖尖的黑色小眼睛下面有一个吸盘和别的吸盘好像有点不一样。

她怀疑那是触手尖尖的嘴。

之前沈祭月牵着她的时候,她摸到了,还被轻轻咬了一口。

看着一“脸”不爽的触手尖尖,许沫沫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条小鱼干——这是她进入人类社会最喜欢的零食。

“吃吗”

触手尖尖不屑的扭过身子,。

过了一会儿,又扭回来,伸出两个吸盘牢牢吸住小鱼干,咔嚓咔嚓咬了起来。

“咦”

旁边的孙晴看见,忍不住凑过来,语气惊奇:“我还是第一次见沈少校的触手吃东西。”

许沫沫:“他平时不用触手吃东西吗”

孙晴:“沈少校……大部分时候还保留着人类的行为习惯。”

两人正说着话,队伍里又有一个人畸变了。

他身上蔓延出无数的根系,头顶开出一朵巨大的花,花上长满利齿。

离他最近的一个同事,还没来得及跑,就被花朵一口咬掉了脑袋。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特别行动处和谢臻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就在这是,许沫沫眼尾的余光扫到一个锈迹斑斑的东西,挂在一个中年女人的身上。

“小手电!”

许沫沫脱口而出。

就在她话出口的瞬间,那个女人腾空而起,像箭一样朝着窗户冲过去。

几乎是同时,特别行动处的队员就冲了上去。

女人在半空中挥手,一道水幕凭空出现,拦住了特别行动处的队员。

她去势不减,眨眼间就掠到窗前。

她一挥手,一道水箭射出去,打碎了高强度的纳米玻璃。

她正要翻身出去。

嘟~!

一声闷响。

谢臻的手杖射了过去,直接插进窗户下面的墙壁里,刚好拦住她的去路。

女人游鱼一样身子一扭,想要绕开手杖,但就这么一瞬间的耽搁,谢臻飞身赶到,一脚把她踹了下去。

女人痛呼一声,重重的砸到大厅中央。

不等她爬起来,谢臻已经抽出手杖,落到了她面前。

受到重击,女人的拟态维持不住,逐渐显露出本来的模样。

双腿合拢,变成一条鱼一样的尾巴。

脸颊两侧裂开,长出了水生生物的腮。

十指中间,也长出了蹼一样的薄膜。

她浑身上下,都被银白色的鳞片覆盖,连眼睛,都是银白色的。

即便是如此,许沫沫也一眼认出,女人就是阿来记忆中的薛彩。

谢臻一脚踩在她化作蹼一样的手上。

他眯着眼睛道:“你是进化者,还没有完全畸变。说,为什么和变异种混在一起你们有什么目的”

薛彩颤抖着没有说话。

谢臻冷笑一声,拿起手杖,从薛彩的尾部用力向上一划。

无数银白色的鳞片像是下雪一样崩得到处都是。

薛彩疼得浑身颤抖,鱼尾在地上疯狂拍打。

“仓啷”一声。

谢臻竟然从手杖中抽出了一柄极细的长剑。

反手直接把鱼尾死死地钉在地上。

薛彩仰天发出一声痛到极致的惨叫。

无形的声波在迷雾中扩散。

谢臻冷笑:“想叫帮手吗我不介意到时候请它一起吃生鱼片。”

“谢上校,”许沫沫突然打断他,“请问,你可以让我试试吗”

“小蘑菇”孙晴意外的看着她。

谢臻眉眼一抬:“你”

许沫沫:“嗯……我好像可以看到别人的记忆。”

许沫沫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说会不会暴露自己不是人的事实。

但是,她看明白了。

如果不能尽快出去,在场的这些人类,会一个接一个的畸变成异化怪物。

陆主任,孙晴,都是很好的人类,她不希望他们变成怪物。

从阿来身上没能得到有效信息,或许从薛彩身上,会看到不一样的。

而且,如果薛彩就是第二个孙晴的话,她总觉得薛彩对自己没有恶意。

谢臻眯着眼看她,“你是觉醒者”

许沫沫点头,看着他的眼神干净又无辜,“就刚刚觉醒的。”

谢臻笑了:“大华国区总人口一亿人,登记在册的觉醒者不超过一万人。你是说,就在刚才,你成为了那万分之一的幸运儿”

许沫沫十分无辜的反问:“不可以吗”

谢臻:“……”

他蓦地笑了一声。

眼前这个可怜的小东西,似乎比他想象中有趣的多。

“当然可以,你来试试。”他站着没动。

许沫沫看了他踩着薛彩的手的脚一眼,小声说:“我需要接触。”

谢臻扯了一下嘴角,目光落在许沫沫白皙纤细的脖子上,“就这样,我松开她会立刻咬断你可怜的脖子。”

许沫沫看了看薛彩锋利的牙齿,觉得谢臻说得有道理。

她走过去,蹲在薛彩旁边,手掌轻轻覆盖在薛彩的后颈上。

掌下的肌肤冰冷滑腻,因为鳞片的缘故,还有些硌手。

她手刚贴上去,薛彩就又开始剧烈挣扎。

换来谢臻手一抬,钉着鱼尾的细剑一分为二,一柄剑留在原地,另一柄贯穿她的腹部钉在地上。

这次,薛彩连参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许沫沫觉得谢臻这个邪恶人类不会手下留情,只好对薛彩说:“你别乱动了,你死了就见不到阿来了。”

她从阿来的记忆中,推测人类可能会有的反应。

谁知,濒死的人鱼喉咙里竟然传来低低的笑声。

一滴血泪从她银白的眼眶里滴落,她几乎是嚼着自己的舌头说出了被抓到之后的第一句话:“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

许沫沫愣了一下。

别人看不见的掌心里,一缕菌丝伸进鳞片之中,刺入后颈的皮肤,接入了她的神经束。

许沫沫的眼前立刻变得一片漆黑。

她“看”到了一个,和阿来的记忆中完全不同的故事。

薛彩和阿来都是海边一个小城福利院的孤儿。

薛彩比阿来大六岁,因为从小眼睛不好,一直没人领养。

在薛彩十二岁那年,她的眼睛终于有了起色,同时,还有一对人很好的夫妻想要领养她。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睛突然急转直下,没几天,就彻底失明了。

于是,那对夫妻没有领养她,领养了比她小六岁的阿来。

因为失明,对声音敏感,她从小就喜欢弹福利院里的钢琴,长大以后,如愿成为了一个钢琴老师。

再次见到阿来,是阿来的养母请她去给自己的儿子教钢琴。

阿来很依赖她。

后来,阿来的养父母出海时船出了故障,一起死在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