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第2/3页)

公司因这些人而产生上百亿的损失与亏空,就算最后能告成功,损失的钱也绝对回不来了。

从东日证券里出来,天空澄澈,阳光明媚,大好的天气,傅赫川却感觉阴冷刺骨。

走着走着,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在外人面前时他只是愤怒,此刻只有江泊文在身边时,他才敢表现出来几分茫然失措的恐惧与无力。

江泊文是助理,又每天都跟在傅赫川身边,他对集团与公司的资产与负债情况再了解不过了,自然也十分清楚当下局势的严重程度。

东日证券的事很快就会传得业内尽知,等传到客户耳朵里时,一定会有不少人畏惧风险而争相挤兑地要求撤出资金,别说现在,就算以前东日证券也不可能拿的出那么多钱,然而一旦出现违约事件,就会像倒塌的多米诺骨牌般,让本就因缺钱而失血的东日证券死得更快。

如今看来,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压死骆驼的一座铁山。

江泊文看傅赫川天塌下来一般,愁眉不展,失魂落魄的,心里也急得很,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就直接说道:“我们不然再宣传一下金阳慈善基金会,利用和微光慈善基金会的矛盾筹钱,说不定还能再筹来两三个亿。”

两三个亿,杯水车薪,但也聊胜于无。

只不过他连那三瓜两枣的钱都筹不到了。

第二天,还没等江泊文策划好慈善会的具体营销方向与内容,金阳慈善基金会就被爆出来贪污腐败、财务造假、募集来的捐款全都另作他用了,一丁点都没落在受助人手里。

慈善基金会贪污腐败的新闻常见,但金阳慈善基金会从创建起对标的便是微光慈善基金会,在江泊文有意为之下处处针对讽刺微光慈善基金会,由此吸引来了偌大的流量。

流量是把双刃剑,负面新闻爆出来时,热度同样居高不下。

他之前还想着怎么从慈善基金会里捞钱,负面新闻一出,烦恼的事顿时变成了怎么摆平慈善基金会的烂账。

多面夹击,穷途末路,再心不甘情不愿,傅赫川也必须拉下脸来,低姿态地去求人借钱。

锦上贴花易,雪中送炭难,昶盛集团鼎盛之时,上赶着来投资的人络绎不绝,根本连拒绝都拒绝不过来,然而现如今危难降临,行将沉没之时,众人也唯恐避之不及。

傅赫川首先选择的是国外,他心中仍存有侥幸,希望消息流传得没那么快,让他仍旧能如从前那般轻而易举地拉来投资。

无异于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傅赫川列了一张单子,遍布全球的十三位投资家,大多都与他私交不错。

然而在国外逗留了十多天,他只见到了其中的少一半,多一半都百般推托,避而不见。

见到的那少一半也婉拒了傅赫川的投资请求。

这些掌握巨大财富的老狐狸们,消息来源渠道虽各有不同,但都灵通至极,怎么可能不知道昶盛集团发生巨大变故,轻易地被傅赫川蒙在鼓里。

名单上的最后一个人,是A国绿松集团首席执行官与董事长,彼得.索罗斯。

傅赫川不仅连彼得.索罗斯的面都没见上,还倒霉至极地在A国街头挨了一顿打。

他和江泊文淋了一场暴雨,又在雨里躺了半个多小时,回酒店后两人果不其然地发起了高烧。

三天后,高烧刚退,神色灰白恹恹还仍有点咳嗽的傅赫川与江泊文立马乘飞机飞回了国内。

机会稍纵即逝,他们并没有太多时间可以停歇。

傅赫川开始计划在国内拉投资,可是昶盛集团这样大的亏空,有能力帮一把的集团屈指可数,这其中更是大多都和裴池两家交情匪浅。

傅家落到如今这个朝不保夕的境地里去,如果说内因是识人不清任人不明,那外因绝对就是裴家这十多年来的刻意针对。

裴家现在不乘人之危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绝无可能伸手帮他。

……至于池绪。

无论如何,傅赫川都不想被池绪看到他如今这幅模样。

把与裴池两家相关的集团排除,就等于把整个津商排除,傅赫川最终挑选出来了三个人,都是东南一代的富商,早年间与他略有几分交情。

于是又乘飞机飞往了州海市。

这次他没让江泊文跟来,随意找了个借口,让江泊文跑去另一个地方徒劳无功地拉投资去了。

饶是傅赫川对这一行将要遭受的折辱早有心理准备,可当预想血淋淋地发生在眼前时,他还是恶心反胃,怒恨交加,全然无法控制住情绪。

办公室的纯黑皮质沙发上正坐着一个中年老男人,穿着一件花衬衫和纯色短裤,坐姿十分狂放随意,秃顶、肥肚腩、人字拖,里三层外三层的大肉脸上油光满面的,大拇指上戴着足金镶玉的硕大扳指,手腕上缠了三四圈佛珠,此刻正一脸暴怒戾气地捂着额头。

他额头略有些红肿,是刚才被傅赫川砸的。

这办公室大得很,布局陈设更奢华无比,卧室客厅健身房一应俱全,看起来更像是国王住的宫殿。

早在办公室里响起碎裂声时,守在办公室门口的保镖就立马冲了进来,两个扭住了傅赫川的手臂,把傅赫川压在了地上,还有两个上前查看着蔡连虎的伤势。

蔡连虎伤得很轻,等秘书拿来冰袋时,他方才被砸的地方已经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饶是如此,他仍然怒不可遏,神色不善,目光沉沉,凶恶无比地望着被强迫跪在地上的傅赫川。

起身,踱步,走到傅赫川跟前时,蔡连虎猛的一脚踹向了傅赫川的小腹。

边踹边骂:“呵,贱人!给你脸了我,敬酒不吃吃罚酒,贱人!贱人!”

他用了十足的力,踹的位置又敏感,坚韧如傅赫川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傅赫川越叫蔡连虎就越兴奋,一脚一脚,踢得没完没了,直到傅赫川口中溢出鲜血,他才意犹未尽地收了脚。

这下不需要保镖压制,傅赫川站不起来,被松开后软软地倒在了地上,痛到极致,下意识地蜷缩起了身体。

他此刻面白如纸,汗湿额头,嘴角沾血,褪去了平时强硬冷酷的模样,流露出几分脆弱无辜,反倒让蔡连虎产生了极其浓郁的兴趣。

州海市的三个人里只有蔡连虎肯见傅赫川,原因自然不言而喻。

早在十七年前傅赫川还在上大学时,蔡连虎就对傅赫川动过那方面的心思,只是那时的傅家如日中天,蔡连虎也只能心里想想,不敢凑上去摸老虎尾巴。

可现如今傅家早已失势,傅赫川这只曾几何时强壮锋利的老虎也早已变成了只脆弱无力的花猫,任人拿捏,无力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