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第2/3页)

不管城主是不是真城主,至少温泉是真温泉。

泡了一会儿,沈映宵便觉浑身舒畅,思索着要不要在自己的洞府里也弄一眼温泉。

等泡够起身,仆役已经把崭新的衣物搭到了外面的木架上。

沈映宵起身上岸,清掉水汽,换上自己的衣服,然后拿起城中准备的衣服看了看:“用香薰熏过,同样是舒缓安神的香料……必须换上才能进?”

凌尘:“不想换就不换。”

沈映宵想了想,没穿,把它们暂且打包丢进了本命洞府。若真遇到不得不用的时候,再拿出来便可。

进行完这些麻烦的仪式,两人又回到了那座八角庙宇面前。

剑鞘抵着门一推,大门便无声滑开,这扇门看上去沉重古朴,但滑开起来却居然没有一丝声音。

凌尘站在门口,往里面打量了几眼:“墙上有阵法,但只是用来保庙宇不朽,没什么攻击性。”

他目光又落向地面。这间庙堂里面竟然是空的,没有任何佛像蒲团之类的摆件,地面也没有灰尘,但看上去却有些污脏。

沈映宵俯下身辨认,发现地上嵌着一张巨大的网,因为网格偏密,凑在一起便显得隐隐发黑。

再沿着网格的几条主脉看向边缘,就见那里竟有一些突出地面的柄,坠着流苏。

“这莫非就是那件法器?”沈映宵在门口停了停,没觉出什么异动,便想往里走。

凌尘拦下他先一步进去,没觉出什么异动,这才放行。

沈映宵小心走进屋,沿途看着地板,不管怎么看,也没看出问题。

他又拔出剑,试探着刮了刮地上的网纹,却发现这东西已经完全嵌入地面,与青砖融为一体,根本撬不起来,砍也砍不断。

沿路找到大网最中心,就见那里有一枚圆盘,圆盘上刻着一个巨大的“喜”。

沈映宵疑惑道:“怎么少了半边?”

剑灵:“你莫非是近来‘囍’字见得太多,不识字了?——单个的‘喜’本就更加常见。”

沈映宵:“……”

他想起最近一次在海底的大婚,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凌尘。

凌尘像是发现了什么,半跪下身,伸手覆上了地面。

沈映宵顿时把那些杂念抛到脑后,疑惑走近:“怎么了?”

凌尘屈指扣了扣地板:“下面似乎还有一处不小的空间,当中阵法变幻,隐约和上空迷阵相连——庙底镇着的,应当才是真正维持迷阵的‘法器’。”

沈映宵似懂非懂,剑尖敲了敲地面:“所以……我们得下去查看?”

凌尘想了想,摇头:“先去看看城中别处残留的阵法。”

沈映宵对阵法没那么在行,凌尘说什么便跟着他去。

很快,两人重新出门。跨过门槛时,沈映宵忍不住盯着大门看了好几眼。

剑灵也跟着看:“怎么,有何不妥?”

沈映宵嘀咕:“这门竟然真的一直老老实实地敞开着,我还以为我们进去之后,它会彭一下关上,然后再也打不开。”

剑灵:“……再也打不开,把你和师尊关在里面,让你们做一些特定的事才能出去?”

沈映宵脸腾地红了:“你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

剑灵:“你怎么知道我话本里写过什么!”

沈映宵:“……”

他动作一僵,然后若无其事地路过剑灵,径自出了门。

……

刚走出八角庙不久,城主便迎了上来:“两位仙君,看得如何了?”

沈映宵:“没什么头绪,以前那些人是如何处理的?”

城主犯难:“我也不知——这座庙若无修为,根本踏不进去。进过的仙人们说的那些话,我们也听不太明白……”

来回打了几趟太极,也没能从城主这里问出什么。

沈映宵懒得再跟他绕,只道:“我们去附近看看,不必派人跟着。”

城主连连应声,规规矩矩地送他们走了。

……

沈映宵陪着凌尘四处闲逛,逛着逛着他便灵光一闪:“若庙底镇着东西,不如我们从侧旁挖进去,没准能避开陷阱。”

凌尘看了他一眼:“先前给你的那套上古阵法,你是不是还没看完。”

沈映宵:“……”

这么多年过去,就算看过怕是也忘光了。

更重要的是,他在记忆里仔细搜索一番,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看。

“……”

沈映宵讷讷低下头:“等回去我就看。”

……

偷懒被当场抓包,沈映宵也不好意思再问,免得露出更多破绽。

他像个持剑小童似的,老老实实跟在凌尘身后,牢牢闭嘴,把各处像踩点似的逛了一圈。

到了晚上,两人又回了那间客房。

沈映宵坐到榻上,本想打坐调息,可谁知眼皮越来越沉,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过了片刻,他忽的惊醒。

然后渐渐觉出不对——他并非真的醒了,而是正身处梦境当中。

有轮回司的屏障护持神识,沈映宵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没有惊动半梦半醒的自己,只装作睡迷糊了,静静打量着周围。

很快,面前的景象便清晰起来。这是一处熟悉又令人怀念的地方——他竟然回到了本命洞府后院的灵池。

水声哗然,有人在池水中心挣扎。

沈映宵循声望去,目光猛地顿住——本已被他放走的凌尘,竟然又重新出现在了白玉莲台上。莲台半沉在水中,而一道模糊的人影正坐在凌尘身前,伸手便撕裂了他的衣袍。

沈映宵:“?!”

他抬手便想挥出一道术法,把那个登徒子轰碎成渣,然而体内灵力却没有反应。

沈映宵只得亲身上前,想要制止。可才刚靠近,忽然一股巨力一拽,将他吸进了那个登徒子体内。

……按着师尊的人,顿时成了他自己。

沈映宵愣住,直勾勾望着眼前的景象。不到半尺的地方,凌尘背靠莲座,半阖着眼睛,整个人的状态和魔种爆发时相似,脆弱难以反抗。

沈映宵看着他这副任人施为的模样,心底不知为何腾起一股强烈的渴望。一切理智都被压入深处,只有一些不知廉耻的念头不断翻滚,飞速变得清晰。

……

这是梦。

梦境影响不到现实。

不管他现在做了什么,这些在现实中都了无痕迹,能轻易便被一笔勾销。

沈映宵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将凌尘的衣服攥出道道褶皱。他几乎想顺着心底的冲动把人扑倒,可突然,又一道想法清晰浮现出来——这场睡眠和这场梦境,来得都太过诡异。若他的行为真能影响到现实,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影响,他也必须停下。

……何况现实里也能做到的事,何须在梦中进行?

沈映宵在心里默念了不知多少遍“师尊是我的”,终于渐渐控制住了自己不老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