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抚养权

“真的吗？”小羽毛湿漉漉的大眼睛瞬间亮了。

一双小肉手攥成肉馒头一样的小拳头，他激动地问：“爸爸再叨叨的时候我可以挂电话吗？”

对成年人来说，很简单的一个行为，对孩子来说就变成了带有刺激感的“特权”。

没有小朋友不爱“特权”，这让他们觉得自己像个大人一样了。

“可以，”楚之遥想到崽崽在林俊生那里受的委屈，肯定地说：“羽毛，妈妈是不是和你说过，无论年龄大小，大家沟通的时候都要尊重对方，平等沟通。”

“嗯，我知道，妈妈还给我读过绘本呢。”小羽毛认真地说。

楚之遥蹲下身，和小家伙平视，开口说道：“小羽毛刚刚做得很好，很贴心地关心爸爸的身体，这是你尊重爸爸的表现。但是爸爸没有像小羽毛一样，给出同等的尊重，这一点爸爸做得不对。

我们要让爸爸意识到他做错了，所以再碰到类似的情况，爸爸根本没在听你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说话，那你可以挂掉爸爸的电话。”

她还是习惯和崽崽讲道理，无论他能听懂多少。

也尽量让小羽毛明白，他可以挂父亲电话的原因不是任性耍脾气。

“妈妈，爸爸又来电话了！”小羽毛乖巧地拿起手机，准备实践一下。

他小脑瓜一偏，接起电话：“歪？爸爸，我是小羽......”

可能小胖崽脸蛋子太大，自我介绍还没说完，电话又被他的肉肉脸给蹭挂断了。

小羽毛一脸无辜，眼瞅着爸爸又打过来，他又接起来。

三秒钟之后，电话又被他的肉肉脸蹭掉了。

第三次来电，小羽毛扁扁嘴，老老实实把手机递给楚之遥。

他再也不想和爸爸打电话了！

楚思瑶没有立刻接起林俊生的电话，而是拿起电视机遥控器，挑了一部适合小朋友看的纪录片《微观小世界》，刻意把电视声音调高一点。

“妈妈有事和爸爸说，羽毛自己看一会电视，别敲妈妈的门。”

说完，楚之遥拿着手机走进卧室，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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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之遥，”林俊生很少连名带姓叫她，语气明显压着火：“中午我有会，没接到你的电话，因为这个就闪送离婚协议书过来，还让助理转告我......你是不是疯了？”

中午有会？

和多年未见的邻家青梅见面，解答几个用某乎某度就能找到答案的问题也能叫开会？

楚之遥之前觉得林俊生是个老实人，任何事情都不会对自己隐瞒。

可眼下，他显然刻意隐瞒了中午的行程。

如果内心没有任何波澜，何必要隐瞒这次见面呢？

楚思瑶心里此刻和明镜儿似的，她不信男人感受不到女生的情绪和爱意，更何况对方是暗恋他多年的邻家妹妹。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神总归是骗不了人的。

而林俊生出于礼貌，和别人说话向来是直视对方的眼睛。

“林俊生，在电话里我不想和你吵。”楚之遥语气冷淡，她只想解决问题：“离婚协议里的内容如果有异议，你可以和我的律师谈，我只有一个要求，小羽毛的抚养权是我的。”

婚后，她和林俊生基本上财务独立。

结婚前，林父林母为了让儿子在北京安家，卖掉了老家的房子。

之后林家掏空全部家底付了首付，在京城豪宅棕榈花苑附近的老小区买了一套九十多平米的两居室，当做儿子的婚房。

那套房子无论是采光通风、布局、学区，楚之遥都不满意。

在物质方面，她从来不会委屈自己，她看中了棕榈花苑一套三百多平米的顶复，附近老小区那套房可以留给林家父母住。

买棕榈花苑的顶复时，楚之遥还没和林俊生领证。

闺蜜顾双双替她留了个心眼，私下里劝楚之遥，虽然林俊生现在看起来很值得信任，但是他家里人她几乎没怎么打过交道。

保险起见，还是别让林家人知道她可以轻易买得起这么贵的房子，万一变成一家子吸血虫趴在她身上吸血怎么办？

最后在闺蜜的劝说下，楚之遥用工作室的名义买下这套顶复，对林家人称是租的房子。

顾双双的目的是怕闺蜜万一离婚，尽量避免大额财产分配问题。

楚之遥当时还觉得顾双双想多了，她怎么可能和林俊生离婚？

虽然现在，啪啪打脸......

林俊生自尊心很强，不情愿一直被楚之遥帮扶，住进未婚妻“租”的婚房，已经是他最后的底线了。

婚后，他工资、奖金基本用于一家人的生活和小羽毛的学费。

虽然远远达不到楚之遥对生活品质的标准，但她也能感受到他的诚意，买了一辆林俊生喜欢的大G当做家庭用车，平时车都是他在开，楚之遥更习惯保姆车出行。

家庭支出剩下的大头，和补贴林家人的钱、老小区的按揭等等，都是楚之遥出的。

这些支出，她认为是生活必须支出，没必要再去计较什么。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小羽毛的抚养权。

这一点，楚之遥已经咨询过律师，孩子一直随母亲生活，如果离婚后改为随父亲生活对其生活习惯改变较大且影响其成长的，孩子判归女方可能性较大。

林俊生工作性质连996都不是，是典型的007，根本没时间陪伴孩子。

小羽毛从出生到现在，楚之遥没有一天和他分开过。

所以就算上法庭，楚之遥也有绝对把握拿到抚养权。

现在她这么说，是为了让林俊生有个思想准备。

电话另一边，林俊生从来没见楚之遥态度这么坚决。

他语气软了下来：“之遥，你想离婚，总要有个理由吧？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让你觉得这段婚姻走不下去了？

我们明明过得很幸福，最近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加班，为的是能攒到足够的假期陪你和小羽毛去录《小手拉大手》......”

楚之遥语气平静地打断他：“你听，你说的是陪我们去录节目，你只把这件事当任务而已。你根本不知道，小羽毛期待的是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之遥，如果是因为没有足够的时间陪你和孩子，我道歉，是我做得不够好，我可以改。”

林俊生语气透着疲惫，态度颇为诚恳：“小羽毛不能没有爸爸，也不能没有妈妈。我们一起陪着小羽毛长大，好吗？”

有一瞬间，楚之遥甚至有些动摇。

但是她不会让自己忘记，林俊生的态度向来是虚心接受，屡教不改。

“我是为了奖金、为了加班费才没日没夜泡在公司，这都是为了能给你和小羽毛一个更好的生活。之遥，我不认为我们感情破裂，一定到要离婚的地步。”林俊生嗓音低沉，语速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