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2/6页)

更怕的是,根本出不去。

德妃:“姨母,瑞王不能入京。他现在要是入京,陛下肯定会将他……您难道打算见他饱受牢狱之苦吗?”

太后老神在在地说道:“这你就无需多管。”

德妃皱眉,根本不明白太后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一回,分明是太后兵行险着算计错了,一步错,步步错,若是再这般下去,怕是要血本无归。

“德妃,你说,皇帝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猜到哀家要做什么?”太后蓦然说道,眉头微蹙。

德妃:“姨母为何这么说?”

“奉先殿烧了。”太后面色沉了下去,“加之那些驱虫香,若是事先没有准备,又是怎么出现的?”

德妃微愣,忽而心中发寒。

……是了,如果陛下是猝不及防受袭,那又是从何而来那么多驱虫的香料?

奉先殿的修缮,那都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远在这之前,景元帝……就已经有所发觉了吗?

景元帝遇刺的消息飞一般地传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瑞王的手中。

瑞王得知此事,也不过比京城慢上几日。

他将府邸的幕僚召集而来,齐聚一堂。相比较在京城的谨慎,身处封地的瑞王府里,赫连端可比在京时轻松许多,连每次会议,都不必再遮遮掩掩。

比新田坐在众人中间,显得很不出众,在他的身后,坐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乃是阿星。他们两人历经千辛万苦,这才平安抵达了瑞王的封地,而后改头换面,拥有了新的身份。

不过,他们都是外来者,比不上陈宣名,王钊这等已经跟着瑞王有些时日的谋士,寻常会议也说不上话。

听闻京城传来的消息,陈宣名第一个开口:“王爷,太后娘娘想让您回京,这万万不可。京城现在最是险要,刺杀不成,皇帝肯定会降罪,您若是回去,可未必就能再出来。”

之前瑞王回封地,这一路上可谓是九死一生。

再回去,岂非自投罗网?

“太后娘娘此举太过莽撞,贵妃乃是黄家人,纵不是原姓,肯定也会危及到黄家。”另一个谋士捋着胡子摇头,“黄尚书这次,怕是难逃牢狱之灾。”

王钊的脾气急,大声说道:“若只是下牢狱还好说,如此严重的罪名,就怕要连累黄氏。”

这些个谋士,都非常不赞成太后的行为。

瑞王更是不满。

在离开京城前,他生怕太后胡来,千叮咛万嘱咐,让母后不可冲动,凡事都要和黄老夫人商议,谁成想,不过一年半载,竟是闹出了这样的祸事。

一想到黄家或许会因为此事彻底衰败,瑞王就后悔当初没有打消太后让黄仪结入宫的打算。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一回,瑞王都是知道黄仪结的存在。

只是争夺皇位,走的还是要正道,若是这些偏私手段,将来也无法服众。故而瑞王知道虫巫的力量,却少有动用的打算。

且上辈子,瑞王总觉得,景元帝在临出事前的种种行为,或许也和太后有关。

只是那些记忆都不太清楚,余下淡淡的碎片,许是因为大火焚烧的惨烈痛苦,让瑞王无法记得临死前的大多数事。

可他还记得景元帝猖狂的笑声。

在熊熊燃烧的烈焰里肆意,仿佛这浓烈的色彩吞噬的不是人命,而是涂抹的画笔,勾勒着张扬的画面。

瑞王沉声道:“京城,不能回去。”

哪怕太后希望他回去,可出于自保,瑞王是绝对不会重新回到京城的,几个谋士的说辞,正是他的担忧。

刘明旭扬声:“王爷,或许,陛下是故意放纵太后的行为呢?”

瑞王下意识看向这个谋士,他的年纪轻轻,是瑞王从前救下来的一个人,在众多谋士里算不上出挑,只是偶尔很有灵光,说话总能点拨一二想法。

“故意的?”

陈宣名重复了一遍,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变:“虫巫的厉害,有所耳闻,若在突发情况下遇袭,皇帝不死也伤,可现在却是没听到半点说法……皇帝早就有所准备?”

瑞王沉声:“陛下要是早有准备,母后这一次,就完全掉进他的陷阱。他为的不是别的,正是要扳倒黄家!”

不然,为何这么巧?

偏偏在刺杀前有了黄家被弹劾一事,到底是因为黄家要出事,所以太后和贵妃才奋力一搏,还是说……

从一开始,针对黄庆天的弹劾,就是为了蛊惑、亦或是逼迫她们下定决心动手?

瑞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不得不承认很有这个可能。

毕竟,景元帝是个很喜欢玩火的疯子。

至于在谋划里,要一个不小心翻车了该如何……

哈,指不定景元帝会更高兴。

一想到皇帝的本性,瑞王的脸隐隐有些绿了。

“王爷不该入京,但这黄家,怕还是得救上一救。”

比新田缓缓说道。

他一般不怎么开口,可只要一开口,其他人都会看向他。

矮胖的中年男人擦了擦汗,继续说:“黄家要是彻底倒了,王爷会失去许多助益。”

黄庆天被指控的罪责,并非冒然,这其中几多是为了瑞王,不可得知,可若是让黄家就这么草草落败,无疑会失去一大助力。

正是为此,瑞王才很失望于太后的举动。

她的手段总是过于猛烈,当初对慈圣太后下手是如此,而今对景元帝动手,更是如此。

总是如此粗暴。

这让瑞王都有些怀疑,当初慈圣太后的死亡,先帝当真一点都不知缘由吗?

他们这位父皇,可比太后警惕得多了。

眨眼间,夏日炎炎,烈阳将庭院中的草木晒得低垂下来,好些个都恹巴下去,花匠只得在早晚的时候频繁补水。

蝉鸣在树梢,间或响起。

可许是因为春时刚经过虫潮,这宫中大多数主子都尤为不喜,往往会让宫人给黏下来。

以至于,这蝉鸣,只得在直殿监几处才偶有所闻。

姜金明同样不喜欢,不过他近来忙得脚不沾地,没心思去指挥手底下的太监将这事给办了。

姜金明忙,惊蛰自然跟着他一起忙,每日早出晚归,回来的时候,暮色暗淡,差点连饭都没赶上。

慧平总是会给他留,特意挑的不那么容易腐坏的。

惊蛰扒饭的时候,就看到慧平坐在门槛处,借着最后的余光,在给自己纳鞋底。

之前的鞋子底都快掉了,慧平不是那么擅长做这些,总是到不得已的时候,才来补。

惊蛰三两下将饭吃完,一抹嘴就出了门。

“给我。”

惊蛰看不过眼慧平这做上两下,就得举着对眼的行为,到底是将东西抢过来,都不用怎么对光,凭着感觉,三下五除二就给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