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6页)

惊蛰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怕不是会等到外头再调来人吧。”

反正这位置,也有不少人眼馋。

廖江赞同地颔首。

在即将离开前,江掌司把廖江提拔到了二等太监,也算是对他的维护。不然等他离开后,要是下一个来的掌司看不上廖江,总还有个身份在,不至于被重新打回去做苦工。

如此来看,江掌司对廖江,也算是一片好心。

所以,廖江哪怕早就觉察到江掌司的心思,也从来都没有对外说起。

惊蛰:“那你怎么与我说?”

廖江微愣,奇怪地摸了摸脑袋:“是哦,那我怎么和你说了?”他一边说一边绕着惊蛰打量了一圈,而后摇了摇头。

“不知道,自然而然就说了。”

甚至在惊蛰提起来之前,廖江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仿佛在他潜意识里,廖江就觉得惊蛰不会害他。

惊蛰一听到廖江这话,就忍不住笑:“你就这么相信我?说不定,明日这件事,就会闹得整个直殿监都知道呢?”

廖江笑呵呵地说道:“会这么说的人,往往不会这么做。”

之前他在上虞苑的事,就连世恩都不知道,惊蛰在为他保密,谁都没有说。

这点,廖江已经明里暗里地打听过。

这已经足够让廖江相信惊蛰的人品。

他这次来,也是特地来祝贺乔迁之喜。虽然这宫里多不在乎这个,可廖江还是送了点小玩意给他,这才匆匆走了。

廖江来过后,郑洪也来了一趟。

他给惊蛰送来一摞纸,再加上之前要的脂膏,并着他自己准备的礼物,一起送了过来。

惊蛰看着那精巧的手镯,惊讶地说道:“这,没必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郑洪摇了摇头。

“你摸索看看。”

惊蛰蹙眉,将这手镯翻来覆去看了一会,这才从中发现精妙。

这手镯的内侧,居然还有个小小的豁口可以挪动,在里面的空间,可以藏住一点零碎的小东西。

比如一张字条,一根针,或者别的。

郑洪:“你可以在里面藏点毒。”

……?

惊蛰茫然抬头。

郑洪:“你近来身上,出了不少事情。我寻思着,趁着乔迁,正好给你送点能够防身的东西。”

惊蛰:“……可我给谁下毒?”

“你自己看着办。”郑洪摊手,他长得不算高大,比起惊蛰还瘦弱几分,笑起来的时候,还带着一点阴狠,“收着吧,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惊蛰无奈,只得将东西收起来。

又问:“之前慧平的事,我不好问他。不过,既是胡立来了,那是与他家里有关?”

这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郑洪将来龙去脉,都说给惊蛰听。

惊蛰听完蹙眉,低声骂了句。

慧平这父母,对他大哥来说,是费心竭力为他兜底的好父母,可对其他孩子来说,却完全是个周扒皮。

他们既然能做出,来诓骗慧平钱财的事,那自然,也能为了拿到更多的彩礼,将女儿卖给出价更高的人。

惊蛰:“如果慧平真的在意他的姊妹,最好再寻人去打听打听,这人到底是给嫁到了哪里。”

保不准,还能救下来一条命。

郑洪只一听,就知道惊蛰想到了什么,也跟着皱眉:“我现在就回去。”

他是个利索的人,说完这话,还真是转身就走。

惊蛰将他送来的东西归整了下,其他的东西自有归处,可唯独那一份脂膏,被郑洪送来后,就一直躺在桌上,到现在还是孤零零一个。

惊蛰盯着它,有些犹豫。

而后,还是连打开都没打开,就一并扫到床头的柜子里。

他现在还没有这样的勇气去探索。

还是暂且收着吧。

惊蛰不自觉地抓了抓耳朵。

惊蛰搬家后,直殿司的人有两日,不知该如何与他共处。

惊蛰成为二等太监后,这身份不太相同,可他一直都住在原来的屋舍,也没有过架子。身边的人与他打闹成一片,也少有想过这些问题。

直到这一次搬家。

他们有些担心,惊蛰会不会从此改了脾气。

不过,端看谷生,世恩,与慧平这几日,每天还是跟着惊蛰进进出出,这短暂的骚动也就平息。

云奎,胡立也陆陆续续给惊蛰送了东西,明雨和三顺最实在,又请了惊蛰吃了顿饭。

惊蛰也不知道,他们哪来那么多的热情。

不过是一次小小的搬家,弄得好像成了什么大事。

午后,姜金明寻了他过去,问起撷芳殿的事。

惊蛰:“前些日子清扫的时候,已经特地留意过,所有的屋舍都清理过。西所是小的亲自整理。”

姜金明闻言,这才满意地点头。

这后宫一直没有好消息,也就让许多宫殿都成了摆设。只是有些地方可以随意处置,有些地方却还需要认真谨慎些。

不然他也懒得过问。

“惊蛰,你做事,我放心。就是你,要是能少惹些事,那就好了。”姜金明感慨了一声。

遥想当初,云奎虽然折腾,可他到底也就闹出了对食这样的事,也算是安然度过,没再闹出什么问题。

可惊蛰呢,这事情看着,却是一件跟着一件。

姜金明分明还没到四十岁,就觉得自己已经被这些事情折腾得苍老许多。

惊蛰小声嘀咕:“这些事,原本也不是小的想惹的。”

姜金明瞪他一眼:“要说就大点声说,嘀嘀咕咕算什么呢!”

惊蛰不得已,大声说道:“小的是觉得,这些都不是小的愿意的!”

就说那鑫盛,这就算惊蛰再怎么躲着,也很难避免来自他人的嫉妒心。

说到这人,姜金明的脸色就有点古怪。

“你知道,鑫盛背后的人,是谁吗?”他幽幽地说道。

前头几日,姜金明已经收到了消息,只是一直按着没有说。

惊蛰沉默了片刻:“永宁宫的人?”

康妃已经不是康妃,可一说起永宁宫,第一个想到的人,还是她。

姜金明叹了口气:“的确如是。”

起初,姜金明也没闹明白,康妃堂堂一个嫔妃,为何会盯上惊蛰?

后来,她的身份暴露后,再加上慎刑司传来的消息,姜金明这才隐隐觉出,康妃盯上的人,应当是容九?

惊蛰,不过是被容九连累。

这样的事,在宫里不过是寻常。

许多时候人死了,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何而死。

也许是因为一句话,也许是因为一个动作,更或者,是连自己都不明白的关系牵扯下,所带出来的隐秘忧患。

姜金明一想到这个,看着惊蛰就烦心,挥手让人赶紧滚。

惊蛰滚习惯了,听了姜金明这话,麻溜就出去,还顺手给他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