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决战(第2/3页)

“长矛兵居前,列拒马阵!弓箭手靠后,放箭!”

密集如蝗的羽箭凌空泼洒下来,冰冷地攒射在铁骑的重甲上,一阵人仰马翻后,并不能阻止重甲铁骑前赴后继的冲锋。

转眼间重甲骑兵已经冲到了近前,狂飙的战马带着强大的惯性狠狠地撞上了锋利的拒马刺。

噗的一声,随着一声悲惨的嘶鸣,血光飞溅,尖锐的长矛扎入了战马的脖颈。

马背上的骑兵被凌空甩了出去,尚未落地就被从盾牌后攒射出冰冷的长矛洞穿了身体。

“跃过去!”

跟在后面的重甲铁骑随即拉高马头,战马腾起四蹄,凌空越过拒马的尖刺。

“长矛兵准备!” 萧暥一声令下,最前排的锐士立即将手中的木盾往地上重重一顿,顷刻间形成了一道厚重的盾墙。盾墙之后一支支锋利地长矛竖起,寒光闪烁的矛头斜指前方,汇成一片密集的死亡森林。

重甲铁骑刚越过拒马阵就狠狠撞上了锋利如林的长矛。

“咴聿聿”战马的凄惨的嘶叫声中,鲜血激溅,人仰马翻。

“全军突击,后退者斩!”左袭冷冷地下令。

前面的骑兵倒下了,后面的骑兵蜂拥而上,悍不畏死地发动疯狂的冲刺。翻腾的铁蹄激溅起雪尘飞舞,金属撞击声,战马嘶鸣声交织成一片。

在重甲骑兵接二连三不要命的猛烈撞击下,沉重的木盾开始裂开了缝隙,执盾的锐士们也在巨大的撞击力下不断地后退,阵型开始松动……

云越紧张道:“主公,北军全军出击了!”

萧暥的眼梢微微一撩,眸中霎时掠过一丝冰凉的寒意。北宫达的主力终于忍不住要发起全军冲击了吗?那就来罢!

“传令,刀盾兵护住两翼。骑兵出击!”

紧接着,披挂着重甲的铁骑就像一柄锋利的剔骨刀冲出了阵地,与汹涌前进的北军迎面相撞,如同两股巨浪狠狠地碰撞在一起,刹那间血光飞溅。

激战。

这一战毫无花巧可言,短兵相接,就是一场以命搏命的硬仗!

“可恶,留侯韩侯赵侯之兵何在?”北宫达恨恨道。

***

残月如钩。

谢映之站在城头,韩侯北宫祁恭敬地站在他身后,手中抱着暖炉,问道:“先生,在看什么?”

他话音未落,就见西北方雪尘滚滚。

紧接着,一名望楼的哨卒跌跌撞撞地冲到 惊慌失措道:“主公,不好了!有骑、骑兵向北门杀来了!”

啪的一声,北宫祁手中的暖炉惊地摔落在地,炭火滚了出来,烫得北宫祁踮着脚尖跳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被谢映之一手搀起。

“先生,本、本侯失态了。”北宫祁尴尬道。

“侯爷放心,这不是冲着侯爷来的。”他说罢从袖中取出一面小旗,对那哨卒道,“把此旗插于城西北,对方将领一看到这面旗,便知道我在这里。”

“这……”哨卒接过来看向北宫祁。

“快、快去啊!”北宫祁恨不得照着那呆头呆脑的小卒屁股上踹一脚。

“喏!”哨卒赶紧双手托着小旗飞奔而去。

***

天光破晓之际,旷野上,激战正酣。

张凤大喝一声手中长剑疾刺而出,一名北军铁骑来不及举刀便被刺中咽喉,从马背颓然摔落。

另一头,丙南的钢刀重重地劈在蒋祎的长枪上,激起一阵金铁交鸣的巨响,丙南伤势未愈手劲不足,刀被狠狠地反震回来撞在胸口,哇地喷出了一口鲜血。蒋祎见机提枪欲刺,就在这时,他忽然隐约听到西北方的天际有滚滚的惊雷声传来。

不!不是雷声,是滚滚而来的马蹄声!

是骑兵!援军终于来了吗?

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这不像是留侯、韩侯、赵侯的军队,或者说他从来没有面临过如此剧烈的压迫感!

只见苍茫的雪原上,那支骑兵席卷起一道银白色的波浪冲击而来,势不可挡,无数纷乱的铁蹄踏起荒原上雪尘滚滚。

中军阵中,左袭最快反应过来,大喝道,“后军改前军,据敌!”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在幽北苍寒的冰原上,九州最锋利的剑已经出鞘,剑之所指,所向披靡。

当左袭看到寒风中绣着魏字的战旗的一刻,他整个人如遭重击,“不可能!这不可能!”

——魏西陵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拿下了上都城,回军杀来!

另一边,萧暥顿时精神一震。魏西陵果然准时!

原来,他和谢映之、魏西陵约好,就在今夜,丙南诈降,举火为号,诱北军劫营,进而围歼自己,将北军诱出广衍城,然后和魏西陵前后夹击,谢映之则说服留侯、赵侯等按兵不动。趁这个时机,瓦解北宫氏联军,歼灭北宫达的熊豹营主力!

“云越,率三千精兵拦截北军后撤之路!”

“喏!”

“余下诸将,随我全军出击!”

备战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

雪尘滚滚间,一波波银甲铁骑就像一柄柄锋利的剔骨尖刀剖开了北军的军阵。血光飞溅、人仰马翻。北军几十万大军全线溃败,北宫达受伤落马被擒,左袭只率少量残部往西北溃逃。

东方微明时,金色的晨光斜照着茫茫雪原。

初升的朝阳映着魏西陵一身银甲熠熠,散发着炫目的寒芒。

“西陵!”

萧暥纵马奔去,两匹战马在雪原上引颈交踏。

***

此战,北宫达主力被歼,余者皆降。除了溃逃的左袭。

谢映之道:“左袭应该是去武邑投奔北宫梁了。”

萧暥立即道:“那我们乘胜追击,拿下武邑。”

“不用如此。”谢映之微笑着摆手道:“左袭为人傲慢,对北宫梁多有不屑,而北宫梁也信不过左袭,此二人难以相容,小宇若出兵武邑,反倒逼得他们联合了。”

萧暥一想,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放任不管,又怕他们再次做大。

“不若由我去罢。”谢映之说着抬手理了理萧暥鬓角的乱发,“此战下来,小宇你也劳累了……”

冰玉般的指尖拨开凌乱的发丝,如一点落花,随风滑落脸颊。

萧暥被他摸得脸颊有些痒,有种捉住那只手的冲动,刚要有所动作,就听魏西陵道:“先生是想去游说北宫梁。”

“正是。”谢映之很自然地收回手,展开折扇,轻轻摇着,“将士们都累了,不宜再战。”

微风阵阵,拂过萧暥脸颊,刚刚理到耳后的发丝又缭乱飘飞,搔得他眼睛痒。

萧暥:草……

“正好陛下劳军的酒菜也送到了。”

什么?萧暥一听到酒,鼻子动了动,出征这么久可馋坏他了。到底是阿季贴心啊,亲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