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狩猎

“陛下——”

魏瑄撸着猫,忍着笑,看着左奔鼻青脸肿地跪在地上哭诉,这也是活该了,萧暥什么时候能吃这亏。倒也省得他出手了。

左奔一把鼻涕一把泪道:“陛下刚刚任命臣的兄长为主帅,他就让家奴打了末将,他这是对陛下的决定不满啊!”

魏瑄淡淡道:“朕听闻左将军出入都带着两名熊豹营的壮士护卫,怎么还是被一区区家奴打了?萧将军的一个家奴都能将左将军打得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他笑了笑,“左将军这战力也未免太不耐打了。”

言外之意,是你太没用。

左奔尴尬得一噎。没想到皇帝的切入角度如此清奇。

皇帝又道:“如此说来,朕还要再考虑考虑左将军的主将之位了?”

“陛下,真非末将无能,实乃萧将军的家奴是个胡人,那胡人身形如铁塔,有一股怪力,末将的部下就是被这个胡人所打败。”

“胡人?”魏瑄目光一冷,刚才还漫不经心的脸上,浮现了一层阴霾。

“他一直跟着萧将军吗?”

“是啊,寸步不离。”左奔添油加醋道,“看起来是萧将军的亲信之人。”

魏瑄的嘴角开始往下挂: “那胡人叫什么名字?”

“鞮奴。”左奔道。

魏瑄神色一沉。又是他。

左奔抬起头,暗中观察着皇帝的神色,继续道:“老百姓常说,打狗也得看主人,末将受辱并没有什么,但是折损了陛下的天颜乃末将之罪也。”

“别说了。”魏瑄沉声道,“这个胡人,朕自有惩处之法。”

说罢他若有所思地摸着苏苏柔软的毛。

不用他亲自出手,也不会让萧暥难堪,就能让这个鞮奴销声匿迹,再也不会碍自己的眼。

***

次日,春光明媚。

萧暥吃完朝食,在凉亭里嗑着小松子看阿迦罗浇花,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某老弱病残向来喜欢妨碍别人工作。

“鞮奴啊,在你们老家,草原上开春了一般干什么呀?”

阿迦罗不假思索道:“回主人,找媳妇。找到了就去草垛子里。”

萧暥老脸一红:约小树林是不是?

略略略……

“除了找媳妇,还有啥活动?”

“那多了,唱歌,赛马,打猎。”

“打猎?”

萧暥一想,他倒是好久没有打猎了。现在开春,正好打猎散散心。他稍了个信给魏西陵,随后带着阿迦罗去了京郊的山野。

山间桃花流水,春意烂漫。

萧暥走马观花,倒也无心打猎,闲闲射了只野雉,挂在马背的携行袋里。倒是阿迦罗颇有所获,打了两只野兔,三只雉鸡。

春日耀眼,半个时辰后,萧暥就觉得背后出了汗。

他放马到溪边饮水,自己坐在石滩上吹着山风。想起这半生戎马,如今皇帝打算重用左袭,他倒是闲下来了。一时间竟有点不适应是怎么回事。

他正胡思乱想着,忽然感到背后腥风骤起。惊回首间,只见一头一人多高的棕熊向他扑来。

他的箭囊不在身边,刚要拔出剑,就见阿迦罗一个翻滚跃到萧暥面前,拔刀就向棕熊砍去。但是熊皮厚实,阿迦罗一刀砍去竟然只能砍入表皮。

受伤后的棕熊暴怒扑倒阿迦罗,就要发狠地撕咬,阿迦罗举刀与之拼杀。

趁着这个机会,萧暥敏捷地取过弓箭,一箭离弦而出,正中棕熊脖颈。可是那熊皮实在太厚,竟然无法射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光凌空激射而来,噗地一声狠狠扎入那棕熊的后心,顿时鲜血激溅。

萧暥惊抬头,就见魏西陵跃马而来。春日耀眼的阳光照在他肩上,一身黑色猎装,衬得线条极为清拔。

魏西陵跳下马走过来,一把拔出佩剑。

阿迦罗推开棕熊站起身,喘着气道:“这头熊算你的!”

魏西陵径自从他身边走过,“阿暥,没事罢?”

“无事。”萧暥道,“刚才多亏了鞮奴。”

魏西陵点点头,回头对阿迦罗道:“这头熊就赏给你了。”

阿迦罗暗暗切齿。

“哦,对,鞮奴,回头我让人给你做件熊皮大氅。”萧暥道。

阿迦罗这才展颜道:“谢主人。”

接下来的狩猎,萧暥怎么感觉这两人像是在较劲。

丛林中一头獐子身形刚刚隐现,嗖嗖两支羽箭齐齐飞出。一支穿透咽喉,一支竟命中两眼当中!

魏西陵看了看,淡淡道:“这头獐算你的!”

随即他在马背上蓦地一仰身,开弓如满月,一箭离弦而出,穿透一只山雉的脖颈,羽箭余势未消,疾飞而去,又凌空命中一只野雁。

萧暥:卧槽,一箭双雕!

奥运会比赛也没这精彩罢?

就在这时,林间一道灵活的身影闪过。

两人齐齐拉弓,但是一看清是什么,竟然默契地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都放下了弓箭。

萧暥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火红的狐狸。

萧暥:谢谢你们?

由于这两人精彩绝伦的竞技,猎物一出现就被抢射下,此次打猎,猎获最少的就是萧暥了,竞争压力太大啊!

***

将军府

萧暥出门打猎后,云越负责留下来,替他整理各地呈上的军报公文。

有襄州诸郡呈报上来的屯田军粮收入,有黄龙城上报的刀剑弓弩的产量,有各地的军马数量,还有新春招兵计划等等,十分庞杂,都是云越替他分门别类地整理好,供萧暥批阅。

每次,徐翁都会给他沏一杯松萝茶,提神醒脑。

今天也不例外,云越刚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就在这时,一道灰影从窗台上窜了进来,撞了他一个满怀后。

茶水泼溅到了卷宗上,洇湿了一片。

“苏苏!”

苏苏见势不妙,夹着尾巴就往外逃窜,云越赶紧拔腿追去。

那贼猫被他追得满院子乱窜,最后急了,双腿一蹬窜进了外院的一处窗台。

云越记得这屋子是那胡人长工住的,便也没什么顾忌,推门而入。

屋子虽然简陋,但收拾地非常整齐。云越一眼就看到了床榻上叠好的被褥下一截灰溜溜的尾巴尖儿。

这猫把养得太肥,蠕动着圆滚滚的身躯往被褥里挤。

云越嫌弃地走过去,这贼猫也真不嫌那胡人有味儿,竟然钻到这地方去了。

他想着,上前一把掀起铺盖,随着苏苏圆溜溜的身子,还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云越眉头一皱,这胡人还藏着什么?

他不去管苏苏,蹲下身好奇地捡起来一看。

这一看,他顿时勃然色变。

那是一幅旖旎的孔雀图,画中人侧身斜倚在香榻上,薄透的春衫半敞,毫无遮掩地露出后背流畅的线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