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一章: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

上海县。

这里早就做好了迎接圣驾的准备。

大大小小的官员一排排恭敬站在码头上等候,即便是已经过了半日,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这可是陛下,太孙亲临。

别说是半日了,便是站上一整天,那也要等。

“诸位打起来精神来,前方传话,陛下太孙马上就要到了。”

在这数十名官员最前头说话的是松江府知府。

前两日听到消息后,他就连忙赶过来面圣。

并且组织了大量的官员。

虽说这里是上海县,可知县在这些官员里,只能算是末流。

基本上就近稍微大点品级的官员都来了。

大概又过了两炷香的时间。

只看到远方一艘闪烁着金属光芒,冒着浓浓黑烟的船舰,以远超正常船只的速度行驶过来。

“铁船,是陛下太孙。”

“果真是铁船,此生难得一见啊!”

“如此之船速,天下无船可比拟。”

“浑身铠甲,这在海面上,哪还有船敢与之交锋。”

松江府水多。

因此在这里的官员,都是懂船的。

本身很大部分的税收,也是来自于这里的漕运,造船厂之类,基本上都跟水运关联。

因此都很清楚这铁船的意义。

江面上,待看得清楚的时候,定海舰的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

很多水手开始扯动风帆。

这是关闭了蒸汽机,以风帆的动力来进行转向,停靠。

“臣等参见陛下,太孙殿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元璋跟朱英下船后,众多官员立即跪拜起来。

“免礼,平身。”朱元璋朗声道。

“谢陛下。”

流程走完后,其他官员自然没资格上前搭话,只有松江府知府小步上前,等候陛下谕令。

“有些乏了,先去歇息会吧。”

朱元璋吩咐道。

最开始上船的时候,朱元璋还是感觉到很新奇的。

不过随着将近三个时辰过去,再新鲜也没力气了。

定海舰是快,可和其他船一样的颠簸。

朱元璋如今年纪大了,下了船后还感觉身体有些飘。

朱英看得细致,连忙两步过去搀扶着。

“陛下,前边准备了马车。”松江府知府恭敬的说道。

朱元璋摆了摆手:“暂且先走几步。”

本来就被船颠簸了一路,现在又上马车继续颠,朱元璋感觉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毕竟他今年已经七十二了,身子骨硬朗是硬朗,可恢复力差了许多。

就这么在朱英的搀扶下,算是散步走着。

官员的外侧,就是大量的士兵。

附近的松江左卫,右卫,早已经是提前等候,随行护送陛下,太孙安危。

从京师过来,只有一艘定海舰,因此不可能说大量的宫廷禁卫跟着一起。

一来是坐不下这么多人,二来即便是乘船,也赶不上。

松江左卫,右卫的都指挥使过来见礼。

朱元璋只是摆摆手。

朱英开口道:“陛下有些劳累,你们随行护着就是。”

“遵令。”

两名都指挥使在松江府内是一等一的大官,但在陛下跟太孙这里,也就是个小喽啰了。

走了一段,朱元璋基本上也恢复了。

其实像皇帝出行,基本上不存在看到什么民情。

朱元璋走的这条路,都已经被官兵封锁,普通百姓也只能是远远的看着。

至于什么微服私访,基本上是极其少见的事情。

后世的康熙微服私访完全就是扯淡,历史上满清的皇帝根本就没有微服私访的可能。

毕竟从满清建立到灭亡开始,民间的起义就从来没有断过。

倒是朱元璋喜欢微服私访。

朱元璋出身农民,本身也极其容易混入到百姓群体中,那都不是演,完全是本色出场。

不过皇帝微服私访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朱元璋轻易也不会这样做。

这几年情况好转了很多,在明初的时候,还是有很多忠心于蒙元的人。

纵观古往今来所有朝代,在亡国之际,文人自杀殉国的,唯独于蒙元人数最多。

在蒙元时期,汉人进士里,为蒙元殉国守节者高达六成。

还有一撮人选择归隐田园,终身不为大明工作。

要知道在明初建立的时候,各级官员重定,朱元璋手里的人才并不多,急需读书人,或者有管理经验的元朝官员协助。

他们可以摇身一变,从蒙元变成大明的官员。

但很多人拒绝了,甚至为此退出仕途。

譬如元末户部尚书张昶,朱元璋当时见他是个人才,想要留在身边。

但张昶虽受到朱元璋的重视,重用,还给了许多赏赐,可心里并不快乐。

他本来是来招降朱元璋的,现在却在给他办事。

后来朱元璋攻破杭州,抓捕了一批蒙古人官员。

朱元璋为了表示自己的气度,就吩咐给了些钱粮让他们去找北元。

张昶一是委托这些官员调查自己在大漠的儿子是否还活着,二来写了封奏章,请他们帮忙传给北元皇帝。

朱元璋从未放松过对这些蒙元臣子的监视,那个时候虽还未有锦衣卫,但已然有了原班人马的雏形。

奏章也自然被截获。

在奏章上,有一句是真正的伤了朱元璋的心。

那便是写着:身在江南,心思塞北。

这是张昶自诩为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关羽,向北元表达自己的忠诚。

不过张昶并非关羽,朱元璋也不是曹操。

在截获了这奏章后,朱元璋当即就下令将其碎尸万段,而后掷于水中喂鱼。

除了张昶,还有很多这样的人才,在中原易主,大明建立后,纷纷自杀以全忠义。

这似乎有些奇怪。

说好的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呢?

其实并不奇怪,因为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同。

对于很多文人,世家来说,他们并没有什么汉族的概念,而是只在乎自己的阶级。

在他们看来,忠君就是忠于给自己阶级的君主。

如果君主无了,自然就是国破家亡。

蒙元是少数蒙古人统治大多数汉人,本身蒙古人就是个游牧民族,占据了偌大的中原后,也没有形成很完善的制度,因此管理松散。

这就让下属阶级的地主,豪绅,有极大的自主权力。

对于很多知县,地主来说,他们就是当地的土皇帝,不管怎么去鱼肉百姓,上边也不会说来查他们贪腐的问题。

蒙元近百年,许多捆绑的利益集团出现,从上到下,他们已经习惯了没有任何约束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