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悠悠子轻

江湖有传闻,黑商千重一是个断袖,但凡他看上了谁,唤了他一声子轻,那么那个人就注定逃不出他的掌心。

现下他已经喊我子轻了,所以所以……

我注定是逃不走了!

天呐,谁来救救我!

我在心里呐喊着,虽然这毫无用处,且不说心中话语无人能听到,四下里连个人都没有,有也是他的人。

我真的是,真的是……好绝望。

“来人呐,把子轻带下去。”

他突然松开了我,转头去叫人,我心里大喜,是个好机会!转身欲使轻功逃走,谁知我突然使不出半点功力,反而觉得手脚软绵绵,人也十分困顿,就往地上摔了去。

靠,我就这样晕了!晕了!

也不知道他使的什么招数!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被洗白白脱光光,裹在被子里。

老天,现下是盛夏五月,天气热得人想往身上灌几桶凉水,竟还让人给本盟主盖这么厚的被子,是要热死劳资吗?

我挣扎着想要掀开身上的被子,奈何身上被点了穴位,动惮不得,试着运了下内力,依旧半点使不上。

唉……

叹气,听天由命吧。

此时噔噔噔一阵脚步声传来,我瞪大唯一可以动惮的眼珠子,企图看清来人是谁,并打算记下名号,我将来好找人报仇。

来人一身清灰的长裳,腰带系得松松垮垮,披肩而下的长发还滴着水珠。

造孽啊,这人可以冲个凉,唯独我要在这里忍耐酷暑燥热,若我能动,定不让他好过,非得打爆他这猖狂的小脑袋不可。

来人低下头,微微笑到:“子轻,你热不热?”

听到那个声音,我原本的大汗淋漓,转变成冷汗涔涔。

废话,大酷暑的,外头日头那么高,映透了纸糊的窗,我能不热吗?能不热吗?他可以做个人吗?

我气得牙痒痒,可是对方是千重一,我再气得牙痒痒,我也得闷着。

于是我扬起一抹自我感觉完美无缺的笑容:“看到你就凉快了许多。”

千重一突然一把掀开我的被子,叫我光秃秃的暴露在他的视线下。

我顿时一抖,再次升起想揍他的冲动。

他掀完被子,俯身趴到我身上,与我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

嘴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那我给子轻降降温好了。”

然后低头,不顾我的反对,毅然决然啃上我的唇。

我能感觉到我的头发炸了起来,就像街头刘老汉炸的爆米花,身上的汗毛也根根竖起,像念爷被那些野猫子吓到的样子。

奈何本盟主皮肤太好,身上那些汗毛比较稀疏,不然我真怕把眼前的人扎得千穿百孔。

但是……一瞬间觉得他唇间有股香甜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我还回应他了又是怎么回事???

来人来啊!救命啊!我不想做断袖!我是真男人!

我在心里不停哀嚎怒骂,可我的身体却越来越酥,越来越不能自己。

他亲吻人的动作欲急又缓,带着试探和挑衅,叫人不知不觉着了他的道,沉沦进这欲拒还迎的风情中。

然后他轻轻一拉腰带,身上的衣裳不堪一击的滑下身子。

我突然发现我能动了,却早已被迷了心智,沉沦到爱意的温柔里。

外头日暮已沉,天边亮起了星子,我瞪大眼睛瞪着黄梨木造就的床顶发呆,床顶上扯着纱帐,是不常用的黑色,萌萌朦胧的隔绝着视线。

再歪头看到千重一沉沉睡去的脸,额间的发被汗濡湿,显得他有几分邋遢,可五官实在太优秀,可以直接忽略那些小缺点不记。

我突然想起,就在刚才,不,应是午时起,我光秃秃的躺在这张床上,被他吻住唇,迷了心,乱了神,疯狂又迫切的回应着他,然后……你来我往,忘我的一直折腾到现在。

我啪的捂住脸。

我当时好像……还哼了几声来着。

来人呐,给我把竹剑,我要抹脖子!

眼见千重一还睡着,抹脖子的事先放一放,先找找念爷,溜之大吉才是上上策。

轻轻拿开千重一的手,我翻身下了床,左右不见我自己的衣服,便拿落在地上,千重一的衣服鞋子穿上,轻手轻脚往外走。

别说,还挺合身。

却不想一开门,迎面撞见一群人老泪纵横的看着我。

我莫明奇妙站在门口,与他们大眼对小眼。

眼前这群人男的男,女的女,老的老,少的少,全部一起,说好的似的,一边哭一边用袖子抹眼泪,然后扑通一声,齐刷刷跪到地上。

“你们这是……”

一句话还没说,他们又呼啦啦的起身,拉着我就往外走。

“干嘛?你们这是干嘛?快放手,不然我要喊了……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抢劫啊……非礼啊……”

我心惊胆战的被他们一路拉到正厅中,摁在椅子上坐下,然后那群人又齐刷刷的在我面前跪倒一片。

我着实被吓了一跳,这些人到底是在闹哪出?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我用手捂住我的胸口,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我就是莫名奇妙这么捂上了,然后两眼飙泪的问这群人。

只见一个年纪很大,穿得比较庄严贵重的老仆一边摸眼泪一边哭诉到:“苏盟主,你行行好,你留下来吧。”

苍天可鉴,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大男人,被这个宅子的主人给毁了清白,我无处申冤无处泄愤,他们居然还要我留下来继续接受折磨。

还讲不讲道理了?

“叫我留下来?凭什么?”

老仆继续一边笑一边抹眼泪:“你没来之前我们家主……就没一天像这样睡过安稳觉了……”

“他睡没睡过安稳觉关劳资屁事啊!”我继续泪崩。

千重一果然脑子有问题,带的仆人也是脑子有问题。

谁会在自己被侮辱的时候继续留下来对施暴者生出怜悯之心啊……

这不是脑子有问题是什么?

可见那个老仆又继续说到:“苏盟主啊,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们家主了啊……”

我一惊,他说的什么话?我何时认得这个千重一了啊?打娘胎里我就没见过这个人好吗?

“胡说什么?我何时认得你们家主了?”

老仆呆了呆,将我仔仔细细的看了,然后笃定的回到:“苏盟主,我真没认错,你确实是当年那个人。”

当年那个人?当年什么人?

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