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Lady(第2/3页)

“她腿没好,要多休息。”年鹤声侧头,视线扫过玫瑰庭院的方向,“那种场合,她出席也不会觉得有意思。”

多是攀龙附凤,曲意逢迎的场合,颜以沐不出现更好。

“她不出席也好,你身边没有女伴,那些大小姐们就有机会了!”肖逸文哼笑,“我阿爸说你现在最好就是找个合适的联姻对象,让暗地的那些人不敢再轻举妄动。”

年鹤声只花了两年的时间便扳倒了年丞,坐上了年家话事人的位置。雷霆手腕,行事狠辣,圈子里的老一辈都赞许年鹤声的能力。

但他上位太快根基不稳,人又太年轻,这两年里行事果断极端没留一点人情,暗中树立了不少敌人。现在明面上看似都在高高捧着他,实则就等着他哪里出现纰漏,好将他一举从高位上摔下来。

年鹤声收回看向玫瑰园的视线,“舅舅年纪大了,心也变慈了。”

肖逸文双手环肩看着他,“乜意思?”

“靠怀柔手段笼络人心,只会让对方以为你心慈手软,让他有机可乘。”年鹤声淡声,“对付潜藏在暗地里的敌人,要么就以权力将其永远镇压在暗处,要么就等他走出黑暗的那天,彻底将其一网打尽。”

他语气风轻云淡,说出的话却不禁令人胆寒。

这样缜密的心思和手段,却又是这么年轻的年纪,放眼整个港粤澳圈子里的同辈人,再出不了第二个年鹤声。

年丞那老狐狸玩不过他,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肖逸文摇头笑叹,“我甘拜下风……”

今天下午将漫画书全都看完,女佣人帮颜以沐收捡时,询问:“颜小姐还需不需要看别的书打发时间?”

“还有别的吗?”

“少爷吩咐过,他的书房颜小姐可以自由出入。”

颜以沐闲来无事,便点了点头,让女佣人将她推到了年鹤声的书房。

上次进来他们还在对峙,颜以沐只粗粗看了一眼布置,一本书都没有碰过。

进来后,她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用玻璃门密封装好的单独小书柜。

女佣人看出她对那个书柜感兴趣,便推着她到了那个小书柜前,“少爷从老宅搬出来后,修缮书房时特意交待要做一个单独的小书柜。”

因为是年家老宅的佣人,难怪现在还保留着对年鹤声幼时的尊称。

“书柜里是什么限量版的书籍吗?”颜以沐没那么多好奇心,“要是太贵重的话,我就不看了,你也别拿出来。”

“让颜小姐看一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女佣人推开小玻璃门,露出里面十几本放的整整齐齐的书籍,她从中拿出一本递给颜以沐。

颜以沐接过,小心的翻开一页,竟然是高二年级上册的数学课本。

首页上还用黑色签字笔写着,高二(六)班,年鹤声。

颜以沐虽然有见过为了留下上学时记忆而保存课本的,但像年鹤声这样,把课本单独用书柜保存起来的,这样的爱护程度实在少见。

她有些困惑,指尖不自觉摸了摸书封,让她摸到一点粗糙感。

她关上书,看向书封。

这本课本包了书皮,深蓝的颜色,上面没有任何的图案纹路,只加了一点揉皱工艺,让整个封皮看起来像复古的牛皮纸,很有韵味。

有些久远的记忆突然涌上颜以沐的脑海,她让女佣人把里面所有的书都拿出来,全是高二上册的课本,而且毫无意外的都包着深蓝色的书皮。

高二的时候,她曾经和他拿混过一次习题册,后来两个人一起被数学老师叫到了办公室挨批评。

后来她害怕自己和他又拿混,所以特意在学校门口买了两种不同的书皮卷纸,她的是粉色的玲娜贝儿,他的就是她手中这款深蓝色的。

颜以沐还记得,当时年鹤声也不会包书皮,他那一学期的所有书皮,都是她给他包上去的。

所以,他现在还保留着这些课本,到底是为了纪念他的高中生活,还是为了……

颜以沐遏制住自己脑内即将冒出的想法,让女佣人将所有的书,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然后出了年鹤声的书房。

夜晚的时候,又下起了小雨。

港城临海,空气本就湿润,一下雨就更为潮湿。

颜以沐不喜欢潮湿的雨天,肌肤上的触感会让她觉得粘腻,睡前只简单擦拭肌肤根本缓解不了这种让她难耐的触感。

女佣人贴心为她在卧室的浴缸里放好了水,放上几滴沐浴精油,又给她的左腿单独裹了防水套,让她能够安心泡澡。

泡完澡后睡意便上来了,伴着窗外细微的雨声,颜以沐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沉沉睡去。

睡到不知半夜几点的时候,她忽然感觉身侧的床榻一陷,像是有人上来了。

她睡意正浓,没想去管,一股强烈的红酒味道便窜入她的呼吸之间,紧接着便感觉身后贴上滚烫的胸膛,男人的手臂环上了她的腰。

她睡意淡了几分,但仍旧还有些迷糊,缓慢的把头转过去,藉着昏暗的视线,看清了半阖眼的年鹤声。

像是睡了,又像是醒着。

一呼一吸之间全是酒精的气味,明显是喝醉了。

颜以沐拿掉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年鹤声,你走错房间了。”

这段时日他没有和她有任何亲密接触,现在半夜突然闯进她房间搂着他,她只当他是喝醉了。

年鹤声没说话,呼吸声比平时要粗几分,听上去有些难受。

颜以沐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帮他叫佣人,他的双臂却再一次将她的腰紧紧抱住,让她的身体贴上了他的胸膛。

距离一下子变近,颜以沐感觉自己的鼻尖都快要抵上年鹤声的鼻尖,她挣了几下他的手臂却没像上次一样那么容易挣脱。

她眉心微蹙,“年鹤声,你是不是在装醉啊?”

年鹤声还是没说话,只是用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她抬手想推开他的头,黑暗里却不小心打到了他的眼镜,随即听见年鹤声闷哼了一声。

颜以沐忙问:“我刚才是不是弄伤你了?”

年鹤声终于开口,“bb,为什么?”

颜以沐以为年鹤声在问她为什么要弄伤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太黑了我看不见,我现在开灯……”

她说着便要起身去开床头灯,身后的男人却像是察觉到她要离开,再次收紧了臂弯里的力道,将她困在自己怀里,哪儿也去不了。

“为什么给所有人都留信,就是不给我留?”

颜以沐愣住。

“bb ,到底为什么……”

年鹤声的嗓音或是醉酒,或是因为别的原因,此刻听到颜以沐的耳中,不复少年时的清泠,也不是成年时的沉缓,而是从未有过的沉闷。

即便在这昏暗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颜以沐也恍惚能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他的痛苦和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