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二人世界总是要结束的。

几日后, 穆语曼和顾霆结束了旅行,回来的当天中午两人就来到段酌家里,征用了他的厨房, 准备在厨房内大展身手。

穆语曼负责做菜,而顾霆虽然厨艺不佳, 却喜欢帮她打下手。

他让手底下的助理事先买好了食材, 送来的时候搬了好几趟, 才把那些用泡沫箱装着的活蹦乱跳的龙虾,以及过度包装的各种蔬菜和高级牛肉。

助理想当然的以为, 自家老板这次回来是宴请贵客, 食材自然要上档次, 拿得出手!

这些食材一送到, 顾霆就是眼前一黑,后悔没跟他自作聪明的助理提醒“只要买些平常的食材”。

他头一次在妻子的弟弟面前表现,没想到却看起来跟个暴发户似的。

但东西已经送到了,他只能硬着头皮故作镇定。

这顿饭主要是请季眠, 他只在婚礼那天跟顾霆见过一面, 婚礼结束以后也没再回来过。

穆语曼一直想找机会,让两人熟悉一下。

顾霆独自在厨房处理食材, 客厅里只有三人。

穆语曼许久不见季眠, 跟他坐得很近,询问他在学校和公司的近况。

两人在一起聊天的画面十分温馨。段酌背靠着窗台, 面无表情地看着季眠的笑脸,一言不发。

季眠曾经热烈追求穆语曼的那几年,对于段酌而言绝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尤其他们目前才刚在一起几天, 他难免疑心季眠是不是还对自家姐姐余情未了。

这么多年的喜欢, 的确不可能说没就没。一想到这点, 段酌就忍不住牙酸。

【哦豁,深情值居然往上蹦跶了十点,这可是两个月来的唯一一笔收入。】系统看得啧啧称奇。

它以为这个世界的深情值,从穆语曼婚礼那几天之后,就定格不变了。

闻言,季眠怔了一下,视线下意识地望向在场唯一可能贡献深情值的男人——对方正阴沉着脸看他。

“……”

季眠忽然发现,也许深情值这种东西,跟段酌的醋意成正比。

这时,顾霆从厨房里走出来,对穆语曼道:“都……弄好了。”

几人纷纷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却见顾霆的衣襟和袖口都被水打湿,熨帖的大衣和内衬多了许多道褶子,脸上隐约可见没擦干净的水迹。

他的大衣上还沾染了淡淡的海腥味,是处理龙虾时被崩了一身的水渍。

被两只龙虾折腾得狼狈不堪,在妻子的家人面前接二连三地出丑,顾霆的脸色有点难看。

“剩下待会儿我来就好。”穆语曼起身,“你跟季眠和段酌他们聊聊。”

“哦。”

段酌跟顾霆两人的气场始终不太合,倒不是说不和谐,只是他们两人站在一起,空气都仿佛凝滞住一般,只剩下面面相觑相顾无言的份。

“咳。”顾霆嗽了嗽喉咙,从大衣口袋的烟盒里捏了两支烟,其中一支递给段酌。

顾霆没什么烟瘾,纯粹是跟段酌站在一起气氛太僵,想做点什么缓解氛围。

但后者竟然笑着摇摇头,拒绝了那支带着海腥味的香烟。

段酌本意很单纯,他目前在戒烟。但放在顾霆眼里,就变成了自己被毫不掩饰地嫌弃了。

顾霆:“……”

气氛中只剩下两个字,尴尬。

且他的口袋里有烟,却没火。

今早上飞机前,他就把打火机扔了。

“借个火?”他对段酌道。

段酌还没应声,季眠先开口了:“哦,我哥的打火机在我那呢。我上去取吧。”

“……”顾霆愣了一下,想到妻子平日里对季眠的赞扬,迟疑地道:“你……也抽烟?”

季眠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编了个理由:“不是,是哥不小心落在楼上的。”

然后就起身上楼,去拿段酌的打火机了。

季眠刚走没半分钟,段酌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站直了身子跟上去,抛下一句:“我上去帮他找找。”

顾霆有点疑惑,心想一个打火机需要两个人去找吗?

他到底还是点了下头:“……哦。”

*

季眠从床头柜里取出那枚铝制的金属块,放进衣兜里。

正要出门下去,大门却被从外面打开了。

段酌从外头进来,见季眠一副要出门下楼的架势,非但没让开身,反而默默关上了房门。

“哥,您怎么也上来了?”

段酌没吭声。

“哥?”

“……犯烟瘾了。”

季眠:……

段酌朝他走过来,季眠警惕地捂住衣兜,掌心中传来金属的硬质触感。

段酌却勾唇笑了,看也不看被季眠紧紧护住的东西,径直上前搂过他的腰身,随后俯身含住了那白皙脖颈上微微突起的喉结。

“唔……”季眠被刺激得瑟缩了下,腿肚绷紧。

他被段酌抱着,退无可退。

紧接着,段酌抱着他侧过身,两人的位置便对调了。

季眠的整个身子被段酌压在门上,他的喉结敏感,被湿热的唇舌挑拨得浑身发软,只得勾住段酌的脖子勉强站直。

“哥,别亲那儿,我会……”

段酌停了下来,抬眼看着季眠雾蒙蒙的眼睛,喉头动了下,明知故问:“会什么?”

“……”

季眠抿紧嘴唇不想搭腔,段酌笑着低头吻他。

先亲的是季眠的眼睫、眼尾,再向下是他白皙柔软的脸颊,舔吻他的下颌。段酌亲得毫无章法,仿佛想亲哪里嘴唇就去哪里。

但最后,他的目的总是季眠的唇。

交错在一起的呼吸,灼热潮湿,细碎的声音隐没在无法出声的唇齿间。

季眠挺着腰,腰身无意识地弓起,直到腰前的皮肤碰到段酌的下腹,感觉到对方颇为亢奋的反应。

他张开唇,想说话,声音却立即被段酌的舌头封得严严实实。他先前还说过段酌长了根不会吃鱼的笨舌头呢。

季眠说不出话,只好松开一只手,在自家大哥的脑袋上拍了拍。

再亲下去,就要出事了。

段酌不大情愿地松开他,舔了下唇上的水渍,目光直白地黏在季眠脸上。

“哥,您……冷静一下。”

季眠伸手把人转了个过,在他后背上推了一下,示意段酌去别的地方。

段酌被推开,不甘不愿地去沙发上坐下来。

过了会儿,季眠在客厅问:“好了没?”

“没。”

季眠呆住了,“那、那怎么办?”

他们已经上来很久了。

段酌齿关咬紧了:“我去房间,离你远点。”

才刚跟季眠在一起没两天,现在却不得不让季眠离开他的视线。

他的身子没冷静下来,脸色却是冷了。这冷脸当然不是对季眠,而是对当下才正午十二点的时间。

憋了太久,欲求不满的男人看每一个朗朗白昼都是带着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