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四章 圆满
“李牝……你深入渊墟太远了，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渊墟深处。
依稀有一道波动回荡着。
甚至有些断断续续。
“不够。”
李牝应了一声。
但步伐却并未有半分停止。
此刻的他，基本上已经抵达寻常天帝们都不会抵达的区域。
渊墟这种环境，越深入，越能感觉到宇宙的各种规则离他越远。
他本身利用宇宙规则演绎出来的种种手段亦是越来越弱。
初入渊墟时，他全力爆发质点剑意，造成的破坏范围可波及数万米、十数万米。
这还是在确保不引动归墟之力的情况下。
可随着他来到渊墟深处，物质、能量、规则的影响力越来越弱。
就像一个身怀绝世剑术、拥有强大体魄的生灵，直接将他丢到外太空去，纵然他将剑术修炼到再登峰造极的地步，也没有半分用武之地。
而且……
这种深入达到极致时，甚至会让人忘记时间、忘记空间，甚至忘记自己原本想要做些什么。
就像长时间在一处茫白、虚无中行走，走的久了，目光会失去焦距，思维陷入僵化，并且……
一直这么僵化下去，直至思维再不会荡漾出任何一丝涟漪，彻底“迷失”为止。
“李牝……你不能再深入了……我已经……”
沙莎的声音重新回响。
可这一次，她的声音，却给人一种更远的感觉。
“我已经……要失去和时光之海的感应了……你不是至高，作为‘参照物’的自身太过渺小……再走下去……你有可能找不到回来的方向，永远迷失在虚无之中。”
沙莎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急促。
但，李牝的身形仍然没有停止。
“差一点、差一点！”
他不断的深入、深入……
向前！
向前！
他向前的过程中，物质、能量、时间、空间……
甚至通过心灵释放出去的精神波动都越发微弱。
换句话说，先前的他还是行走在一片茫白，没有任何生灵、没有任何参照物的大地上，那么现在，他相当于连视力都快要被剥夺。
在这种环境下，沙莎说他找不到回去的方向，绝不是危言耸听。
可越是在这种环境下，李牝越是能够感觉到太墟真魔身中涉及到的“墟界”真谛。
这是吞噬一切的空，是永恒不灭的无。
在这种墟界下，一切的一切都会沉沦其中，迷失自身，永远无法挣扎脱身。
不止意识、心灵。
还有物质、能量、时间、空间。
而对应物质、能量、时间、空间的，就是无量星渊体。
他在心灵、精神层面上，完成了太墟真魔身的“墟界”构架。
在物质、能量等方面，完成了无量星渊体的构架，使得自身化成了一股吞噬一切、恒定一切的混沌虚空。
通过对这片无限接近于混沌虚空的观摩，他一举完成了其他顶尖君主才能做到的，令至高秘术和顶尖战技产生联动。
“就差一点点了……”
李牝感受着那种似乎也要将他“吞噬”的混沌虚无，再度决然的向前迈步。
不！
他甚至已经无法再向前迈步了。
就像处于太空中的生灵，无论他怎么重复迈步向前的动作，可能仍然会停留在原地，动弹不得半分。
眼下，几乎已经脱离渊墟，来到混沌虚空的他便是如此。
他在向前，但却已然无力向前。
“李牝……”
依稀中……
他似乎听到了沙莎释放出来的信息波动。
但这丝信息波动浮现出来的刹那，就被混沌虚空淹没了。
或者说，没有介质可以传递这些信息。
物质、能量、时间、空间，什么也没有。
就连精神波动，心灵涟漪，亦是降低到了极致。
“这……到极限了？”
李牝思维流转。
很慢。
就像一个很容易愣神的人，前一秒还记得自己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下一秒就愣在了原地。
而且……
愣神的时间越来越长，思维流转的速度越来越慢。
“真的……到极限了啊……”
李牝由衷的道了一声。
“那么……”
最关键的一项验证。
同时，也是他敢深入渊墟，甚至直达混沌虚无的底蕴。
下一刻，李牝的心灵深处，一阵绚烂璀璨的光芒猛然刺破迷障。
就像漆黑的黑暗中，突然照耀出一阵亮光。
亦如弥漫森林的迷雾被突然驱散。
更仿佛一个失去视觉，甚至失去感官的人，重新睁开眼睛，清晰的感受世界。
光芒所向，一种源于“存在”的本质，源源不断的对外伸展。
在光芒中，物质、能量不断交织，变化，上不得台面的空间亦是开始架构。
可仅仅架构了片刻，便无以为继的崩塌了。
但崩塌残留下来的痕迹却仍然证明着“空间”在这片区域存在的概念与痕迹。
虽然没有了“空间”去承载，但属于物质、能量的概念却清晰的刺破混沌虚无，真实“存在”于李牝的感知中。
而且……
这些物质、能量，完美的受到李牝掌控。
就好像……
这些物质、能量，本就是他自身的一部分。
不！
不是好像。
那道光辉，就是以道境为核心衍化出来的大道之光，物质、能量由大道之光衍化，和这些属于他自身一部分，有何区别？
“我就知道。”
李牝喃喃自语。
在先前经历渊墟环境时，他就有种预感，他的大道之光，能够自虚无中开辟出“存在”的概念。
只是……
这种说法太过天方夜谭，他必须要亲身经历一次才能验证自己的猜测。
而此时此刻，借着修行太墟真魔身，他直接来到了渊墟最深处。
某种程度上，已经穿过渊墟，来到了真正的混沌虚空，并将属于自己的大道之光伸展开来，而眼下……
这种在“虚无”中碰触“存在”的感觉，真真切切的浮现再他面前。
他真的能够以“存在”的形式，行走于渊墟，乃至混沌虚空，做到连至高、主宰们都无法做到的程度。
“所以……我先前的推断，一直是真的，道境的本质……比至高之力、主宰之力更高。”
李牝思绪涌动。
“那位虚无大帝能够看出这一点，是因为他属于‘虚无’生命，虚无，更能感触到‘道’的真实，反观其他至高、主宰，他们属于‘存在’生命，对此反而不够敏锐……”
这个时候，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