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黑暗城邦
罡风大概持续了十分钟的时间。
等到萧伯纳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大地就好像是被钢刀犁了一遍，但好在千万年来风啸之渊的位面特性已经适应了这种残酷气候，除了早期有一些大陆架板块被分割，后面整个位面的地形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风啸之渊的天空是青蓝色的，在这个位面飞行有额外20尺的机动性加持，可是如果使用传送法术，却容易发生坐标偏差。
“前面不远应该就是沙鲁城了。”萧伯纳判断了一下大致的坐标。
风啸之渊的原住民大部分都是怪物，在第三纪元时代沙族先民们迁移到了这里，并且适应了这个位面残酷的气候，成为了定居的主要智慧种族。
但是后来星界商人的一支——西伯克人因为遭到了黑色君王的屠戮，而被迫逃亡了外层位面，也迁移到了风啸之渊内。沙族先民友善地接纳了这些星界商人，因为风啸之渊实在是太贫瘠了，星界商人的到来可以给这个位面带来许多物资。
可惜事与愿违，这一支的星界商人在站稳脚跟后就开始侵蚀这片土地打压其他的生物，他们对利益的永恒追求很快就将沙族先民逼得无处可居。
沙族先民一度被逼得只剩下最后一两个城市，后来他们干脆放大招了，主动邀请位面掠夺者和其他星界商人进驻这个位面。
这一下子就不得了了。
风啸之渊瞬间变成了邪恶生物的大本营。
沙族先民虽然得以喘息，可是栖息地的面积已经小了很多，西伯克人虽然早期占据优势，但是后来也变成了被劫掠敲诈的对象。
这一招同归于尽的战术直接让风啸之渊变成了动荡不休的混乱之地。
沙鲁城是一座修建于地下的大城市。
虽然它的面积很大，可是人口却不多，居民加上奴隶也才十来万人，沙民是主要的类人生物，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智慧生物，以及跟西伯克人竞争的星界商人进驻。
这个区域最大的特点是外面有一个徘徊的游魂。
他是一个实力不错的黑暗卫士，曾经信仰黑色君王，这个游魂的神智早就已经混乱，也没有人来接引他前往神灵的国度。
如果你跟他交流的话，他也不记得自己曾经的一切，只是会说起自己最爱的妻子。
果然。
还没有靠近沙鲁城，萧伯纳就看到了一个模糊的漆黑虚影徘徊于荒野之中，它身上披着厚重的甲胄，但那只是记忆的投影，它早就已经变成了地缚灵。
“你们看见我的妻子了吗？”
“我找不到她了。”还没有靠近萧伯纳，那个游魂便茫然地抬头问道。
浓郁的死亡气息逼近。
安缇诺雅-月下行者下意识地将手放在武器上，但很快就被萧伯纳制止，他轻声道：“没有。我们没有看到任何人。”
——黑暗卫士-肯特【地缚灵】！（挑战等级16）
只有告诉他没看到才不会受到攻击，其他任何的回答都有可能激怒他，他是一个无法安息的地缚灵，身上也背负了神灵的诅咒，杀死他要不了多久便会重新复生。
萧伯纳曾经在进阶荒野半神后让他获得了解脱，彻彻底底地安息了。
“哦。”游魂沉默了下来。
然后它转身离去，好似在寻找什么，不断地徘徊于这片土地。
“他的灵魂很痛苦。”安缇诺雅-月下行者轻声道。
“嗯。”萧伯纳点点头道：“我知道。”
“有很多人都听说过他的故事。”
安缇诺雅-月下行者好奇道：“什么故事？”
萧伯纳带着她绕开了眼前的游魂，在逐渐接近了地下城市的路口后道：“他和他的妻子都是黑色君王的信徒。”
“不过跟他不一样的是，他的妻子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们死于一场战争。”
“他在死亡后，灵魂被接引到黑色君王的神国，被转化为了下位英灵。但是他的妻子，却因为实力太弱小，只是一个普通人，在进入神国后直接就被抹去了。”
黑色君王是一个极度冷酷的神灵。
按照正常的流程来说，信徒在死亡后，灵魂接引到神国内会成为祈并者，还可以活很长一段时间。但是那个时候世界之脊处于动荡战乱的状态，有很多信仰黑色君王的普通人死去，肯特的灵魂因为是强大的职业者，又是进阶的黑暗卫士，被优先挑选出来转化，因为他对黑色君王来说有价值。
黑色君王的神国就是一个秩序森严阶级林立的黑暗国度。
在神国一下子迎来了大量普通人灵魂的情况下，神国内负责管理的异界神使选择了一个比较简单的处理办法，那就是为了防止无价值的人口太膨胀，转化普通人的灵魂有时候还会倒贴神国的力量，所以祂们直接拿一部分普通人的灵魂去填神国的屏障，只保留职业者的灵魂转化为祈并者。
最后的结果是肯特变成了祈并者，而他的妻子则被拿去‘糊墙’了。
“愤怒的他诅咒异界神使，指责黑色君王不履行神灵的契约！”萧伯纳叹息了一声，轻声道：“一个信徒指责神灵简直是大逆不道！”
“最后他被神国流放了。”
“灵魂也被降下神怒的诅咒，成为了这个位面上不死的游魂。”
听完萧伯纳的话，安缇诺雅-月下行者转身望了望那个游魂离去的方向，她的眸光中透着一丝怜悯，叹息道：“他一定很爱他的妻子。”
“嗯。”萧伯纳点点头，没有再发表任何评论。
神灵不履行契约，你又能拿祂有什么办法呢？
黑色君王本来就是邪恶阵营的神灵，一位极度冷酷无情的存在，对祂来说一切的信徒都是衡量价值的筹码，那些没有价值的存在在必要的时刻是可以放弃掉的。
肯特至少曾经是一个强大的黑暗卫士，还可以让他妻子的故事流传下来。
漫长的岁月中。
像这样没有多少价值的普通人的灵魂，又有多少可以在死后过完完整祈并者的一生，其中很大一部分都被神灵给抛弃了。他们的灵魂被榨干最后一丝价值，在最后的灵魂力量被抽取后，直接糊在了神国的位面屏障上。
信仰诸神在模糊规则，模糊祂们的封神契约，以模棱两可的方式来执行神圣誓约。
善良阵营的神灵还好一点，邪恶阵营的神灵则更加肆无忌惮。
他们早就已经厌倦了履行一部分的封神契约，有些甚至还直接修改了封神时立下的祈祷言，只有职业者的灵魂才能引起足够的重视，才有价值让祂们去多关注一下。
“月之女士永远不会这么做。”安缇诺雅-月下行者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