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这我媳妇!(第2/4页)

梵青禾自己没了,都不能让夜惊堂出事,当下自然也跟在了后面……

……

红日破晓,在盆地里洒下万丈金霞。

气势森严的十余骑,并肩立在谷口齐膝深的草地上,遥遥望着走过来的三人,虽然有所依仗,但两个巅峰武魁压过来,他们这些跟班说没压力,那也是不可能的。

杜潭清此时已经归队,骑马站在金甲骑士的右侧,示意盆地里被碾出来的几个大圈儿:

“昨天两人便是在这里交手,多少都受了点伤,但并无大碍。”

左贤王李锏带着面甲,只能看到满头白发随着晨风飘舞,古井无波的双眼透过眼孔,看着最前方骑黑马持长枪的年轻男子,开口道

“这骨相和天琅王相差无几。和天琅王较量数十年,如今能再遇故人之子,也称得上幸事……”

而身后,曹阿宁、许天应也被裹挟而来当了跟班,发现左贤王亲自到了场,感受可谓心如死灰。

按照曹阿宁的判断,夜惊堂加蒋札虎,应该是打不过左贤王的,这就和许天应打夜惊堂一样,同级别才有较量的资格,弱一线就是全方位差一点,实战直接被对方当狗遛,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区别并不大。

他感觉夜大阎王今天凶多吉少,当下最稳妥的选择,肯定是站在左贤王这边,想办法参与围杀交个投名状,彻底博取左贤王的信任。

但曹阿宁见识过夜惊堂有多邪门,真不相信势如破竹的夜大阎王,能在这种小地方翻船,如果他今天没作为甚至火上浇油,夜惊堂又跑了,那他怕是活不过这个月。

为此瞧见双方即将发生冲突,曹阿宁心急如焚,苦思冥想许久,顶着压力上前些许,恭敬来了句:

“王爷,恕在下斗胆直言,家师曾说过‘宁惹老仙,不踩新苗’,江湖上的老神仙再霸道,闯荡多年武人心中总是有个底,且不会出现太大变数;而新苗子不一样,古往今来的豪杰经历皆不同,但成长期无一例外都是谁碰谁死,和其产生冲突,阅历再老道的人,也猜不出对方能变出什么花活……”

曹阿宁师承曹公公,虽然本身武艺不行,但师承这东西,无论是在南朝还是北朝都是认的,不然以他的武艺,连开口的资格都没有。

左贤王听见这话,明白其意思,对此道:

“能被踩死的,都成不了豪杰;而最后成事者,年轻时必然逢凶化吉气运通天。曹公以结果下定论,以偏概全了。”

曹阿宁有一句提醒就足够了,事后左贤王吃了亏,自然会想起他的叮嘱。

几人闲谈几句,三匹马已经来到了谷口附近,彼此相距一箭之地,中间是随风飘舞的杂草与霞光。

夜惊堂骑马站在中间,扫视十余人一眼后,目光集中在金甲烈马之上,遥遥开口:

“阁下就是北梁左贤王?”

左贤王单枪匹马在前,倒也没急着动手,不紧不慢道:

“当年燎原一战,天琅王被本王斩于马下,你我是不共戴天之仇,遇见本王,你该跑的。”

夜惊堂要是能无损脱身,早就跑了,但左贤王的马肯定比他们快,轻功怎么想也不可能比他们慢,掉头就跑除了挫自身气势,没任何意义。

眼见左贤王直接挑明来意,夜惊堂手腕轻翻,取出了块金牌:

“在下夜惊堂,大魏天子亲封武安侯,黑衙副指挥使,携圣令暗中护送梁王幼子入琅轩城商讨通商事宜。左贤王是想代梁帝撕毁两朝停战盟约,挑起边关战事?”

此言出,盆地里忽然安静了下。

蒋札虎和梵青禾余光瞄去,见夜惊堂手里拿着快‘如朕亲临’的金牌,眼底不由显出讶异。

而左贤王麾下门客也是眉头一皱,杜潭清瞧见这牌子,知道事态有点失控,回头询问:

“他是夜惊堂?”

夜惊堂成为刀魁的事儿,基本上已经传遍南北两朝,但和女帝的关系远近,京城都没几个人知道,更不用说万里之外的北梁。

曹阿宁见此,上前答应道:

“应该是。我以前帮邬王营救废帝,谋划便是被夜惊堂挫败,我结义兄弟徐白琳更是被此人所杀,柳千笙柳老也是被此人擒获,这还是第一次瞧见真人。”

许天应见状,也咬牙切齿补充了一句:

“燕王世子行刺的计划,也是被此人破灭,我师父便死于此贼之手!”

杜潭清微微点头,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和夜惊堂都有血海深仇,杀心很重。

为此他还蹙眉安慰了一句:

“此事涉及两国邦交,不要被私仇冲昏头脑,要以大局为重,听王命行事。”

说完后,杜潭清看向左贤王,询问当前该如何处置。

毕竟两国停战通商,是两国天子互通国书定下的决议,涉及到南北两朝方方面面。

左贤王李锏权势再大,也是‘王’不是帝,作为臣子擅杀南朝外使,若是导致两国再起兵祸,梁帝怕是得提刀从燕京杀过来问问他是不是飘了。

左贤王正面抵御梁洲军和崖州左路军,现在起战事影响有多大,他远比一个门客清楚。

但他当年亲手平定了西北王庭,而夜惊堂显然有重整西海诸部的资格,如今还和南朝女帝关系密切,他要是能做出放虎归山的事儿,那也不配坐在现在的位置了。

眼见夜惊堂自报家门,左贤王语气并没有什么变化:

“既然是南朝国使,远道而来本王岂能不尽地主之谊,还请夜大人随本王前往平夷城,等本王上书魏帝验明身份,自会亲自送夜大人出关。”

夜惊堂要是真跟着过去,就算不莫名暴毙,也得以天琅王世子的身份,被直接送去燕京当质子,能恢复自由身除非是梁帝脑壳进水。

为此夜惊堂直接道:“公务在身,需要即刻折返复命,王爷的好意在下心领,改日必回登门拜谢。”

“你下次登门,是来杀本王还是谢本王,你自己心里清楚。”

左贤王没有那么多废话,直接抬手挥了挥:

“你束手就擒,本王还得上书魏帝,探探南朝的口风,你不一定死。如果继续油嘴滑舌,本王只能认为你冒充外使借机脱身,你拒不受捕乃至还手,都是意图刺王杀驾,本王格杀甚至不用给南朝赔礼,该怎么选,你自己心里清楚。拿下。”

“诺!”

身后六名白马门客,当即提着兵刃上前,朝三人压来。

夜惊堂提着长枪眉头紧锁,知道这一战不可避免,当下也没再言语,和蒋札虎余光对视一眼,统一了意见——设法打退,打不退就各奔东西。

梵青禾哪里敢让夜惊堂落入左贤王手上,当下也是从马侧取了根软鞭,望向了杀过来的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