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汇合(第2/2页)

房门被推开又关上,身着黑袍的夜惊堂已经进了屋。

太后娘娘后退两步,双手扣在腰间,昂首挺胸想摆出一国之母的威严气态,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瞧见比她高好多的男人,径直走到面前,捧住了她的脸颊。

“你放肆……呜……”

太后娘娘柳眉倒竖,被含着红唇躲不开,又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就紧紧咬着贝齿,用宫鞋去踩夜惊堂脚尖。

结果太后娘娘显然吃了身高的亏,她尚未踩到脚尖,夜惊堂就单手搂住后腰,把她给抱了小腿悬空、双脚离地。

“呜……”

珠圆玉润的太后娘娘,整个人贴在怀口,还被捏着下巴躲不开,心底恼火羞愤又紧张,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闭上眸子不做半点回应。

夜惊堂倒也不粗鲁,抱了一下,见太后娘娘紧张的要死,还来回走了两步,目的是想让她放松。

但这么羞死人的处境,反倒是把人姑娘弄得更羞愤欲绝了。

太后娘娘发现夜惊堂和哄小孩似得抱着她,心底感受可想而知,又睁开眸子,扭了几下肩膀:

“嗯呜~!!”

夜惊堂这才住嘴,把太后娘娘放下来,含笑道:

“放心,我没事,不用担心。”

太后娘娘呼吸急促,以袖掩唇瞪着夜惊堂,半天才缓过气来,露出了恨其不争的模样:

“夜惊堂,本宫对你如此忍让劝导,你却屡教不改接连冒犯,你……”

夜惊堂见此,又抬手抱了抱,轻拍后背安慰:

“好啦好啦,我就是看你担心……”

本宫担心你,你就亲本宫?

你这不恩将仇报吗!

太后娘娘火气未散,但夜惊堂又抱她,可能是怕被继续摁着轻薄,态度还是软了下来,偏过头去:

“离人担心你一晚上,你赶快过去看看。”

夜惊堂轻轻笑了下,见太后娘娘不搭理他,便先行告辞。

太后娘娘合拢披肩站好,摆出了母仪天下的架势,但夜惊堂刚出门,就迅速来到门前,把门拴上了。

咔哒~

夜惊堂心中暗笑,没有再打扰太后娘娘,来到了船尾的房间里。

东方离人从断龙台回来后,被满船女子堵门口抓了个现行,本来就睡不着,昨晚夜惊堂彻夜未归,又熬了一晚上,早上才撑不住睡下,船上人自然也没人敢打扰,房间周边很安静。

夜惊堂来到门口,本想敲门,但听到里面传来均匀呼吸,还没是吵醒,只是轻柔把门推开看了眼。

房间里很整洁,桌上放着几幅画卷,还有没动的点心茶水。

东方离人侧躺在床上,和衣而眠,腰间搭着薄被,头上的玉簪取下,导致满头黑发披散在背后,看起来少了几分平日里的英气,但多了很多娴雅书香气,如果不是身段儿大起大落,远看去就好似个熬夜苦读中途睡着的斯文小姐。

夜惊堂极少瞧见笨笨温柔的样子,在门口望了片刻后,又悄然来到跟前,在床侧坐下,帮忙把薄被往上拉了些。

嗦嗦~

东方离人熬夜等待,刚睡下没多久,并未被轻柔动作惊醒,但潜意识里应该是意识到夜惊堂在跟前,眉宇间的忧色稍微放缓了些。

夜惊堂坐在旁边,瞩目了良久后,起身放下幔帐,以免光线太强导致笨笨没睡好,而后才悄然离开了卧室……

……

岚河码头是崖州西部的主要港口,顺清江而下可去云州,自岚河往上则到崖州腹地。

红花楼的主要产业都在富饶地带,崖州这边的规模不是很大,和梁洲堂基本上一个体量,不过在岚河码头上还是有几家铺面,算是堂口的联络点,平日里经常和云州北部的黄烛夫人接头。

夜惊堂昨晚就找到了位置,只是忙了一晚上尚未过去,等从船上下来后,直接来到了码头上的一家当铺外,刚走进后院,便听到茶厅里传来交谈声:

“自从远鸣身故,堂主这些年一直都在注意着断北崖的情况,不过武魁神龙见首不见尾,要摸清行踪,确实不容易……”

夜惊堂来的门口打量,可见三娘坐在主位上,手里端着茶杯,旁边则是此地的老香主刘洪,已经年过半百,正在面带愁色说着话。

上次红花楼开年会,香主都到了场,刘洪也见过夜惊堂,瞧见夜惊堂出现在门口,连忙起身迎接:

“少主,您也来了……”

“都是一家人,刘叔不必如此客气。”

夜惊堂还礼招呼一句后,来到三娘跟前坐下,旁听了片刻,询问道:

“关于鳞纹钢的消息,刘叔知道多少?”

刘洪刚才已经和裴湘君大略聊过,对此回应道:

“鳞纹钢是大禁之物,在官府中没人,不可能弄到手,如果说断北崖在做这些生意的话……嗯……我估摸和金阳城的王虎有点关系。

“王虎往年从过军,人情老练,据说和很多高官将领关系都不错,十来年前靠着关系,在城里收贡钱起家,近几年忽然发迹,置办了好些产业,但又很低调。

“若不是近年堂口入不敷出,堂主为了给门徒发月钱,出手了家里一片茶园,又恰好被王虎的侄子卖去,我都不知道王虎底子这么厚。

“光靠占着几条街收点贡钱,不可能短短几年攒下这么大家当,但我也没听说王虎有江湖背景,这幕后之人,有可能就是断声寂……”

金阳城在岚河上游,算是边军重镇,崖州的矿区都在那边,距离岚河码头两百多里,算不得太远。

刘洪说着消息,字里行间也不忘吐苦水说堂口穷,堂主都变卖家产发工资了,目的自然是想楼主和少主体贴分舵,把今年贡钱减免点什么的。

裴湘君希望夜惊堂接班,这种拉拢人心的事儿,她自然没表态。

夜惊堂虽然对生意不怎么在行,但好歹在镖局当过好多年少东家,这些人情世故自然了解,问完消息后,便又询问起了堂口近年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