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第2/5页)

金加仑港的第一条沿海岸线货运铁路和第一条贯穿整个聚居地的地铁都已经正式通车了,虽然街道上仍有不少旧的建筑,但原本杂乱堆砌的贫民窟窝棚却基本都已经被容积率更高的“联盟式廉租房”取代。

宽敞的公路上穿行着一辆辆自行车,还有脚步匆匆的行人们。

原本只属于郁金香街的路灯也顺着那几条主干道路不断延伸,或许用不了多久便能铺遍全城。

走在这座聚居地的街上颇有些赛博孟买的感觉,尤其是这儿最赚钱的产业是棉织和染坊,和现实中十八世纪下半叶的孟买还真有几分相仿。

不过这儿的面积要比孟买大的多了。

在零冲的印象中,孟买似乎4000多平方公里,而金加仑港算上郊外大片未开发的区域足足有10000平方公里。

再一个孟买在印地的西海岸,类似于婆罗行省西帆港的位置,而金加仑港在东海岸,紧挨在永流河的尽头。

当然,最违和感或者说割裂的其实还是当地人奇怪的口癖。

不管是下层社会还是上层社会的居民,嘴里都是一股“盟味儿”。

这就好像在普通话里面夹两句英语一样,当地人极为喜欢在本土的方言中夹上两句玩家特有的语法和语气助词。

“……特么的,这里人说话怎么都这么喜欢顺便和对方母亲打招呼?”零冲嘀咕了一句,不禁怀疑地图加载程序是否出了问题。

二两月光表情微妙的瞟了他一眼,轻轻咳嗽了一声。

“……我觉得,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平时的言行。”

版本初生也是一样点了点头,认同道。

“+1,指望别人只学好的不学坏是不现实的,葡萄吃快了难免吞两口皮。”

零冲愣了下。

“卧槽,这能赖我?”

二两月光摇了摇头。

“啧啧,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山河入梦哈哈笑了笑,拍了拍零冲的肩膀。

“放宽心点,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不进老乡家里都是小问题。”

“我操了,这个烂梗你们要玩多久!?”零冲气的龇牙咧嘴,却又没有办法。

不过话说回来,当地的习俗演变搞不好还真和玩家有那么一点瓜葛。

玩家的人联语事实上和NPC的人联语是存在很大区别的,有点类似于另一种意义上的翻译腔。

除去那些玩了很长时间的高玩,或者和NPC有过深入交流的大佬,大多数玩家的人联语都是“散装版本”。

即,对着VM学了几个发音,听多了用多了就不看翻译器了。一方面是人联语确实有着极强的兼容性,否则也兼容不了旧时代多种多样的文化。另一方面则是这游戏够逼真,让人情不自禁就沉迷其中了。

不过,会用和用的好是两回事儿,即使是极少数的大佬擅长的其实也就是日常交流用语,听不懂的专有名词和文化梗也只能根据语境理解。

至于大多数普通玩家,当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了。

只要关键的单词用对了,就算用的是汉语的语法,NPC也是能听懂的。

金加仑港本质上是玩家们主导改造的聚居地,当地包括平等在内的一系列先进思想,都是玩家们从现实中的和谐社会带来的。

由于享受了现代文明带来的好处,金加仑港崛起的新兴市民阶层以及顺应潮流的旧贵族,在习俗上也在不自觉地向联盟的“铁人”们靠拢。

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之下,最终便导致了如今的结果。

即,燃烧兵团的铁人们用散装的人联语,把当地人的语言给“污染”了。

这种情况就和小羽的“焯”一样。

明明只是个语气助词,却被善于学习的它当成了交流工具。

“呃,理性的分析,你们说的也有道理,但我也不是每次都说‘特么的’、‘特娘的’……而且曙光城为什么没发生这种事情?”

面对好兄弟困惑的眼神,二两月光侃侃而谈地说道。

“因为那里的NPC主要是崇拜管理者,崇拜你是顺带,就比如小鱼就是最典型的例子……而且曙光城的玩家成分更广泛,比如藤藤小姐和鸦鸦,你看她们什么时候和你一样把‘特么的’挂嘴上了?人家和我一样文明好吗!”

“你文明个锤子文明。”零冲翻了个白眼。

二两月光嬉皮笑脸道。

“嘿,比某人好,小朋友都不放过。”

“我特么!@#@%!”零冲鼻子都快气歪了,骂骂咧咧的起来。

这帮狗东西。

他就不小心摸了下头,后面也澄清了误会,结果谣言是越传越离谱了,搞得现在谁看他都一脸嫌弃。

看着气急败坏的零冲,山河入梦叹了口气道。

“金加仑港的暴躁老哥太多了,要是把鸦鸦请过来就好了。”

这时候,本来不怎么爱说话的版本初生忽然哆嗦了下,开口道。

“还是别了吧……万一她来了觉得这儿乌烟瘴气,去论坛上艾特狗策划扫黄咋整。”

三双眼睛齐刷刷看了过来。

山河入梦:“啥玩意儿?”

二两月光:“细说一下乌烟瘴气。”

零冲:“卧槽,我听不懂,哥你快讲讲啊!”

面对那一双双燃烧的视线,版本初生微妙地挪开视线,轻轻一声咳嗽。

“先做任务……付费的东西线下聊。”

山河入梦:“……”

零冲:“@#%@!”

……

鼠族人的姓氏有十三种发音,婆罗行省恰好也有十三个州。

金加仑港所在的州叫罗威尔州,名字的由来自然是和那金加仑港的罗威尔营地有关,同时也是婆罗行省唯一一个“不与动物相关”的州。

最西边的西帆港所在的纳西特州是狮子的意思,最东边的罗威尔州往上有虎州,往左是豹州,再往下还有蛇,而往右则是婆罗海。

当地知识阶层广为流传的说法是,各州虽然假借动物之名,但实际上祭祀——或者说封印的却是动物背后的神灵。

罗威尔虽然不是动物,但却是埋在婆罗行省每一个幸存者们心中的图腾,同时也是唯一一尊不在千柱之列的“人神”。

因为每一个人都是“柱”,换而言之就是行走的“人柱”。

或者说祭品。

不过若是按照韩明月女士的解读,又有另一种解释。

即,两百年前的婆罗行省是一座大型生态保护区,罗威尔州是当时唯一的科学观测站点以及游客休憩场所,而虎州则是老虎们主要生活的区域,豹州则是豹子们主要生活的区域,不同品种的蛇、象、狮、牛、狼等等皆以此类推。

这些野生动物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曾是当时幸存者们的食物来源,在将那些野生动物吃到近乎绝种之后,当地人出于某种感激的情愫便将其神圣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