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六、奉张就任安国军总司令(第3/4页)

张作霖于12月1日下午3时半在天津蔡家花园就任安国军总司令,在津将领均往踵贺,张发表演说,望大家同心协力共谋国是。并令孙传芳、张宗昌为安国军副总司令,杨宇霆为参谋长。同时拍发就职通电,电云:

“各报馆钧鉴:比以国政不纲,暴民乱纪,……。年余以来,夺地争城,残民以逞,长此以往,国将不国。顷据孙馨帅诸君,以时局艰危,暴楚肆虐,联名电请以安国军总司令名义,统率同志,保安国家。作霖自分驽骀,岂堪膺兹重任。屡经电辞,未承谅许。当兹危急存亡之秋,敢昧匹夫有责之义。爰于十二月一日,在津就安国军总司令之职。所冀袍泽同仇,共纾国难。凡有敢于危害我国家安宁者,愿与同人共逐之。以全我安国军保安国家之素志。近年暴徒骚扰,全国苦兵,凡安国军师行所至,军纪风纪,整齐严肃。但知救国,决不扰民。作霖戎马半生,饱经忧患。只期国家谋永久之安,决于个人无权利之见。事平之日,仍当与海内外名流,共商国是。总期造成真正法治之共和国家,不致使神明华胄,陷于洪水猛兽。免为世界人类所不齿,则幸甚矣。特布区区,敬希谅察!张作霖。东。印。”

张作霖本想请吴佩孚亦屈居副总帅,曾以统一指挥为理由请吴取消“讨贼”名号,言外之意,过去奉军曾以南口统帅权交吴,今天吴为何不能退而为副?

吴佩孚岸然不答。张作霖就任安国军总司令后曾给吴一电,内云:“北方陷于无政府状态,军事上不足以资号召,请将尊见示知。”吴仍闭口不答,不理不睬。

张作霖在天津就任安国军总司令后,北京方面盼望他早日晋京。北京在名义上虽有一个顾维钧内阁,可是谁也不把顾内阁视为一个政府。而当时热中于国务总理的,则是已经做过三任总理的斜眼将军靳云鹏;还有传说是梁士诒,梁和奉系接近,曾被张作霖捧上总理位子;也有人说莫德惠,莫则纯粹是奉系。

奉张于15年12月27日由天津专车入京,安国军总部高级人员全体随往,经过半个月的磋商,奉张且派张景惠由京赴奉迎杨宇霆入京共商政府问题,至16年1月12日顾维钧新内阁才正式组成。

靳云鹏组阁落空是因为奉系顾虑靳与吴佩孚的关系不佳,刚好在奉张由津入京的前一天,吴下令免靳云鹗(靳云鹏之弟)的职务,27日已将靳军一部缴械,靳兄弟和吴佩孚之间关系既如此恶化,如奉张公然用靳,即表示和吴破裂。有人对奉张说靳云鹏也不是好驾御的,以段祺瑞待靳之厚,靳尚且反噬,张、靳交谊无足道矣。梁士诒曾被吴佩孚轰下了台,梁再出而组阁,对吴也很难堪。至于莫德惠组阁之说在京津只传了一天,杨宇霆等和各方接头后,请示奉张仍以留顾组阁为过渡,因顾是吴佩孚所拥立,留顾继续,对吴的面子顾到,而当前又无适当人选,一举数得。

1月12日北京政府公布新阁名单:

国务总理顾维钧

外交总长顾维钧(兼)

内务总长胡惟德

财政总长汤尔和

陆军总长张景惠

海军总长杜锡珪

司法总长罗文干

教育总长任可澄

农商总长杨文恺

交通总长潘复

从这张新阁名单中,所谓的新人是胡惟德和张景惠,不过这两人并没有什么重要性,张景惠是因为奉系而出山,新阁比较引人注目的,是原任内务总长汤尔和改调财政总长,汤是“五四”学潮的领袖人物,素为顾维钧所倚重,以富于机智著名。汤调财长后,顾本拟以内长予田应璜,田是阎锡山的代表,又深得奉方信任,所以顾很想拉田,以示新阁为北方军阀合作的结晶,田应璜以年老坚辞,实则认为今后时局变化无常,而阎锡山的态度也未定,不欲卷入漩涡。田不入阁,顾乃拉外交前辈而宦兴甚浓的胡惟德出任内长。

张作霖在北京顺承王府俨然以北方第一人自居,由于内阁不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领导机构,他仍在安国军总司令部内设立政治、外交、财政三个讨论会,政治讨论会聘梁士诒为会长,曾毓隽为副会长;外交讨论会聘孙宝琦为会长,陆宗舆为副会长;财政讨论会聘曹汝霖为会长,叶恭绰为副会长。

并将简明条文及会员名单分函各院部查照。

2月7日三讨论会开幕,张作霖亲自赴会致祝辞。张是先到政治讨论会,次外交,次财政。然后大家一齐到居仁堂茶会,张又发表演说,请大家共抒伟略。

这是北洋军阀的回光返照时期,有一段有趣的插曲,是关于杨度的。这位袁世凯时代的头号红人,被袁誉为旷代逸才的洪宪祸首,自袁去世后就四处流浪。过去孙中山拉他加入国民党,他毫不考虑,可是在陈炯明叛变后,他到上海晋谒孙中山,痛陈往日错误。13年曹、吴当政时期,杨的好友夏午诒在保定为上宾,杨以之为媒介北上说曹、吴参加革命,不得要领;冯玉祥倒戈后,杨以参赞名义居姜登选的皖督幕中,郭松龄杀姜登选,杨返天津,此后就被张宗昌聘为总参议。当时国民党要人李石曾等鉴于北方教育横受军阀摧残,劝杨活动教育总长,杨颇意动。一天某君由津浦路北上,过济南时碰见杨的好友王绍先上车,于是两人同坐,不免谈东说西,王提到杨进行教长事,某君笑着说:“晳子前此薄此席而不为,今则求之而不得,真是彼一时此一时了。”接着某君又说:“晳子应该请长腿将军(指张宗昌)帮帮忙呀!”王绍先说:“那怎么行,张效帅听了学堂就头痛,提到教育就掩耳!”某君胸有成竹地说:“不然,如果晳子真心想做教育总长,找张效帅是唯一的办法。”王说:“只要教长能到手,找谁都可以。”于是某君乃说:“只要他听话,我可以打包票。”

两人说说笑笑到了北京,下榻于太平洋饭店,王绍先就催某君赶快进行,某君神秘地说:“先要活动费。”王说:“晳子穷得要死,我的光景也不好,哪儿去找活动费?”某君说:“没有钱怎么行?”王只好苦笑,某君淡然不经意地说:“只要一块钱。”王吃了一惊说:“一块钱做什么呢?”某君说你听我的吧,他叫人拿一块钱到刻字店,刻了两个图章,一个是“北京教育促进会”,一个是“北方教育问题研究会”,还买了几张邮票,然后用这两个团体拟就四通代电,两电致张宗昌,请保杨为教育总长,两电致杨,请以教育为重,出肩艰钜。同时要王写一快函给杨度,告诉他北京有两个教育团体敦请他出任教长,如果张效帅请他商谈这事,杨要表示愿就,且自拟保荐电,电发后即日来京,不可迟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