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寺院惊魂(第2/3页)

“阿拉最近也不知怎么的,总发生这种从天横降的祸事……”

“阿拉呸,这还都不是怪以前沉总堂主作的孽,连自己亲闺女都弄……”

“阿拉别提了,快到唐天巫前,花个百八十两银子,去祈求个‘平安符’保佑全家出入平安吧……”

“啊拉拉,可是这小女孩儿,还有别的家人吗?谁带她回家叫人来收殓老太太呀……”

伤心落泪的冷若雅,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音,正要起身解释,自己并不是老婆婆的亲人,忽听一个冷静的有点冷僻的女声说:“本巫师认识这个小妹妹,她和她的老奶奶相依为命,如今她已经是无亲无故,这老婆婆既然不幸在敝宗门前出了意外,老人家的丧事,就由敝宗来料理好了,至于这位可怜的小妹妹,我们宗主、唐大巫宗,会好好照顾她的……”

冷若雅抬眼一看,说话的是人群里两个年轻白净漂亮白袍女巫之中的一个,她不由得有些奇怪,暗中生疑道:“这女巫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然后觉着有人轻轻抚摸她的秀发,不禁盈着泪眼,回头看去,只见另一个女巫,很是慈和、极是慈爱地望着她。

周围的善男信女,听见了、看到了“天巫宗”女弟子们的“善言”和“义举”,都纷纷表示说道:

“阿拉有‘天巫宗’的女巫师照顾这可怜的小妹妹,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阿拉大家伙儿总算能放心了,这祖孙两个,实在是可怜啊……”

“阿拉小妹妹,你不要太伤心啦,‘天巫宗’的唐大巫宗,那可是个大大的神仙……”

“阿拉‘天巫宗’又作了一件积德行善的好事……”

“阿拉拉,济世救人的‘天巫宗’,比伤天害理的‘七星堂’,不是要对我们老百姓,好上多少呢……”

大家伙儿的阿谀奉承之中,那眼色如刀的桃花面女巫,敷衍着客气道:“乡亲们过奖了,过奖了,这都是敝宗应该做的,应该做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另一个荷花脸白袍女巫,还用冰冷的手,抚摸着冷若雅的后脑,不停的轻声安慰着女孩儿。

冷若雅觉得这两个女巫,有些惺惺作态莫名其妙,心里不免疑窦重生疑云重重,女孩儿眼珠一转,圆脸一变,竟是伤心的大大声地哭将出声来——

“阿拉我婆婆是怎么死的啊?”冷若雅边“嚎啕大哭”,边在指缝之间,偷偷观察两个白袍女巫的神情变化。

“应该是石阶上的青苔太多了,也太滑了。”那荷花脸女巫,幽幽叹了口气,答道:“你婆婆年纪大,眼神不好,腿脚也不灵便,一个不小心,摔跌死的。”

冷若雅哭将着道:“你们胡说,我不信,那些石苔青青绿绿的,那么的秀色可餐,这么可爱新鲜,怎会害死我婆婆……”

桃花面女巫不由她说,上前挽着她的小手,企图把她自老婆婆的尸身旁边挪移开去——

“小妹妹,走,我们带你去‘宗庙’沐洗吃斋去,有好吃的‘火腿拌米饭’哦,你的婆婆,我们会让信徒抬进‘宗庙’好好收葬、并请巫宗大人亲自为她老人家超度亡魂的。”另一个荷花脸女巫也来拉起冷若雅道。

哭得个泪人儿似的冷若雅,听到对方口中的“火腿拌米饭”,忍不住偷偷的咽了一下口水,又不住地问道:“阿拉我婆婆是怎么死的?”

桃花面女巫铁着脸答道:“我们都说过了,你婆婆是摔跌而死的。”

冷若雅依旧不依不饶的问道:“不可能,你们骗人!我婆婆好端端的,怎么就会摔跌呢?”

“老人家年纪大了,一失足,那是常有的事情,有什么好奇怪的?”桃花面女巫的脸色,已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之外,有人道:“我这朋友破晓,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为啥我没见他跌倒摔死?”

两名白袍女巫,霍然回首,就看见人群外两个人,一个长身挺拔的血衣青年刀客嬉皮笑脸,另一个中年长袍汉子绷紧了脸,恶狠狠地盯着身旁的血衣刀客。

这两人,当然是姬北命和破晓。

破晓怒气未平的道:“老北,你少打趣老子,老子把你强拉来,是有一定道理的。”

姬北命笑骂:“道理你妹,还是你人老色心未老……”

破晓一脸正色问道:“沉中侠那老孙子,自‘正义山庄’的‘暗器大赛’算起,我两和他打交道(参见《明器王》卷),也有十多年了吧?”

姬北命也“一本正经”回道:“足有了,十多年的功夫,你老婆都娶了三了。”

“说正事!”破晓正色一脸的道:“以我两对那老孙子的认知,你平心而论,沉中侠这个人咋样?”

姬北命想也不想,就道:“讲真,英雄不足,枭雄有余,在‘中原’时上天入地无法无天,南下后,‘云贵’两地的武林和百姓,能得数年之安定,可谓全是该货之功。”

“这才是公正评价!”破晓道:“同是‘西南’武林魁首的‘鬼王’戈风,虽然是也武林奇葩,尤长用蛊驱鬼,但常起杀戮、常动干戈,致使‘西南’一代的江湖,动荡不安。他所节制的‘蛊王’上官腰舞和‘毒王’唐少,互不服输,争斗不休,使得实力大打折扣;因而沉中侠以‘客军’异军突起,迅速崛立,由于沉中侠一改昔日作风,多施仁义,以德服人,再加上武功出众、人多势众,所以能使这‘南疆’一带武林群豪,望风而降,俯首称臣。”

姬北命道:“我也必须承认,沉中侠近年来,也的确做了不少善事义举,至少使得这‘云贵’一带的江湖好汉和黑道人马,数年来不敢滥杀无辜,不致招摇扰民,而且在‘七星堂’的义旗下,也有不少人改邪归正、弃恶从善,同时,‘七星堂’兴修水利、开垦农田、办学施教、施医赠药,都有不少、不俗的贡献。”

“对头!”破晓击掌道:“以沉中侠的为人而论,此人不管以前如何罪恶滔天,今日看来,都是浪子回头功大于过。”

姬北命也击掌叫道:“正应如此。”

破晓脸色一转,即道:“既然如此,这‘南疆’一带发生的种种离奇、荒诞的鬼怪之事,表面上,看起来,多多少少都跟沉中侠这老小子,脱不了干系,相亲百姓们诅咒他、怨责他、辱骂他、甚至恨不得将他祖宗十八代都搬出来挨个问候一个遍,似乎都忘了他以前的好处功德,你说这些人,是不是都不长良心,更不长心……”

“对啊!”姬北命极为配合的大声搭话道:“何止是不长良心、不长心,简直是狼心狗肺啊!”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极响、极亮,自是有意说给旁人听的,刚才还在诽谤责骂推诿排挤沉中侠的香客群众们,这时候,都纷纷羞愧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