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剑庄雪郎01(第2/3页)

“奇峰萧家的确是存了不少银子,”池云喃喃的道,“他奶奶的,败家子!”唐俪辞将那药丸掷在地上,“余泣凤人在剑堂,你我是直接找上门去,还是……嗯?”沈郎魂道:“上梁!”池云道:“当然是走大门,老子为何要躲躲藏藏?”唐俪辞含笑道:“那我们各自行动。”话音刚落,沈郎魂微微一晃,已失去踪迹,池云人现栏杆之外,堂堂一道白影直掠剑堂门前,唐俪辞尚站在正楼之上,只见沈郎魂鬼魅般的身影透过天窗翻入屋梁,潜伏无声,池云一落地,剑堂大门倏开,一支短剑射来,池云衣袍一挥,那支短剑“嗡”的一声遇力倒旋,急切池云腰际,池云不闪不避,只听“铮”的一声脆响,那刀与池云腰间什么东西互撞跌落,门人有人道:“我道谁是不速之客,原来是‘天上云’,但不知阁下气势汹汹,所为何事?”

池云走进余家剑堂,只见四壁肃然,堂前悬着一柄金剑,堂中几张桌椅,并非什么希罕之物,几人正坐在椅上喝茶,其中一人见他进来,眉头一蹙,正是刚才发剑之人。池云淡淡的道,“我当奇峰萧家大公子如何了得,原来家传旋剑还没学到两成,坐在这里和余剑王喝茶,也不怕闪了腰?”座中几人微微变色,刚才发剑的书生脸色尚和,“奇兰资质平庸,学剑未成,有辱家门,但尊驾来意,当不是指导我萧家剑法吧?”池云哼了一声,看着坐中的余泣凤,“余老头,你年纪不小名声也不小了,怎么还像那蹩脚的江湖骗子一般贩卖毒药诈人钱财?你脑子进水良心喂狗肠子抽筋经脉打结了不成?出来!”他腰间“一环渡月”出,刀尖直指余泣凤的鼻子,“老子今天是来找你的!”

池云说话一贯话惊四座,萧家几人面面相觑,余泣凤脸色不变,淡淡的道,“黄毛小子,满口胡言!”萧奇兰皱起眉头,“天上云诺大名声,行事岂能如此胡闹?且不说余大侠乃是江湖第一剑客,侠名冠天下,在座中普珠上师、清溪君子二人岂让你在此嚣狂?”

池云目光一掠,原来坐着喝茶的几人之中果然有古溪潭在,坐在古溪潭左手边一位灰衣和尚披着一头黑发,容貌清峻略带肃杀之气,眉心一点朱砂,正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出家不落发,五戒全不守”的普珠上师。这和尚虽然出家,但一不落发二不吃斋,三不戒酒四不禁杀,除了不好色之外,无所顾忌,然而普珠上师生性严肃,所作所为之事无不是大智大勇,令人敬佩之事,是江湖正道一位受人尊敬的人物。眼见池云单挑余泣凤,普珠上师沉声问道:“你说剑王贩卖毒药,可有凭证?”池云一声狂笑,“要讲道理,世上便有许多事做不了,老子平生光明磊落,从不滥杀无辜,这可算凭证?”普珠上师皱眉,古溪潭站了起来,“池云不可!余剑王乃是前辈高人……”他意中显然有许多话要说,池云不耐听他罗嗦,喝道:“余老头出来!”

余泣凤缓缓站起,身上气劲隐现,显然心中已是勃然大怒,“和你动手,未免落人笑柄,詹决一!”他一声令下,门外一人飘然而入,唇角带笑,“在。”余泣凤衣袍一拂,“送客出门!”“是!”

池云一环渡月一动,这“詹决一”年不过二十一二,容貌清秀,风采盎然,却是从未见过。一环渡月嗡然而动,刀上银环叮当作响,在“詹决一”一迈步间,一环渡月冷光流离,已抢先一步直劈余泣凤头顶心!

詹决一青衣微飘,一环渡月乍遇阻力,唰的一声连起三个回旋,詹决一袖中一物相抵,“叮”的一声,其人含笑卓立,他握在手上的兵器,竟是一支药瓶。“你——”池云冷冷的道,“不是余老头的家丁!”詹决一手下不停,连挡池云三下杀手,低声笑道:“你的眼光,可也不错。”池云道:“嘿嘿,药瓶为兵器,很特异,一定是个从未正面涉足江湖的人!”詹决一赞道:“好聪明!”池云冷冷的道:“哼哼,就算你替余老头出头,你当我就奈何不了他?你给我——闪开!”话音刚落,“霍”的白光一闪,余泣凤倏然纵身,方才他坐的大椅上一只飞刀赫赫生光,古溪潭吃了一惊,刹那之间,池云已经闪过詹决一,一环渡月刀光化为一道白影,直落余泣凤胸前。詹决一如影随形,药瓶一扬,瓶口一道淡青色的雾影飘散而出,众人皆感一阵幽香。古溪潭低声问道:“是毒?”普珠上师摇首,“是药。”

那瓶中之物,是一种香草,叫做“微熏”,嗅之令人安眠,用以治疗失眠之症,当然动武之际,吸入太多,也使人昏昏欲睡,手足乏力。詹决一此举,令古溪潭略有不悦,高手相争,动用的虽然不是毒药,却也非光明正大。池云乍遇幽香,呼的一声袖袍一拂,如行云流水,直击詹决一门面,他的衣袖竟是出乎意料的长,一拂一拖,衣袂如风,而右手刀毫不停留,如霹雳闪电,唰的一声砍向余泣凤!

这一招前击后拂,如一只大鹏乍然展翅,池云一扑之势挥洒自如,来往空中仿若御风。古溪潭暗赞一声好!只见余泣凤反手抓起挂在壁上那金剑,“叮”的一声金铁交鸣,池云一环渡月被他剑刃所断,蓦地抽身急退,袖袍一卷,骤然裹住詹决一的头面,轻轻巧巧落在他身后,断刃一抬,指在詹决一颈上,“余老头,你果然吃了猩鬼九心丸!”

余泣凤淡淡的道:“你艺不如人,还有说辞,金剑断银刀,不过是你功力不及。”池云冷冷的道:“一环渡月钢刃镀银,坚中带韧,就算你练有三十年内力,也决不能以如此一支软趴趴的金剑斩断我手中银刀!除非你最近功力激增,而你功力如何,普珠上师慧眼可见,不用老子废话!”余泣凤一扫普珠上师,普珠脸色平静,淡淡的道:“剑王身上当有一甲子功力,但并不能以此为凭,说剑王服用了禁药。”

“江湖白道,一群王八。”池云冷冷的道,“偷鸡摸狗的小贼都比你们爽快,总而言之,余老头,不要让些来历不明的人出来送死,池云之刀,单挑你剑王之剑!”他断刃指余泣凤,“换剑、出来!”

“狂妄小辈!”余泣凤放下金剑,对古溪潭道:“借少侠佩剑一用。”古溪潭解下腰间“平檀剑”,“前辈请用。”余泣凤拔剑出鞘,阳光之下,那剑刃光彩熠熠,他淡淡看着池云,无甚表情。

“不用剑王‘来仪’,将是你的遗恨!”池云一抖手将詹决一自大门口摔了出去,冷冷的看着余泣凤,“出招吧!”

余泣凤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目光,似有怜悯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