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卷 第 二 章 八府巡按(第2/5页)

船出了“骆马湖”,回到“运河”航道,高通海道:“多亏有关大哥同行。”

高梅道:“请关大哥送咱们,没有错吧!”

高恒道:“当然没有错,要是没让关大哥送咱们,不但没办法跟关大哥在一起多些时日,咱们也根本到不了‘东平湖’。”

高通海老眼一瞪:“都是你惹的,还敢说,不是因为你,根本就用不着搬家!”

高恒眼也瞪大了:“怎么又怪我?我招谁惹谁了?”

高通海道:“怎么不怪你?你要不偷偷跑去‘扬州’等船,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

高恒不瞪眼了,也不说话了。

关山月笑了:“老人家就别再怪恒兄弟了,恒兄弟跑到‘扬州’去等船,是想姊姊,想早一点见着姊姊,是不是?”

高恒听得脸红了,叫:“关大哥!”

关山月又笑了:“好了,不说了。”

高恒也没再吭声。

高通海说了话,话锋转了:“没想到‘猴儿’李佩是这么样的一个人。”

关山月道:“是个人物,还是个性情中人,’高通海道:“还好近处官府不敢动他,一眼睁,一眼闭,远一点的官府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然要是遭官府剿了,那就可惜了。”

关山月道:“老人家说得是。”

说话间,已经远离了“骆马湖”。

四个人坐的船,本是高通海打渔的船,这种渔船不是桨划,就是摇橹,不如有帆的大船快。

但是,并不急着赶路,再加上高梅、高恒姊弟也不盼“东平湖”快到,所以船就这么一路不疾不徐地走着。

关山月虽然要等把高家三口送到之后,折回去办大事,但既然要护这高家三口,就不能虎头蛇尾,半途而废,何况他要找的人绝想不到会有人去找他,不会跑掉,所以他也不急。

都不急,甚至高梅、高恒姊弟还盼着路上多走些时日,慢点到,但,总是会到。

这一天,“东平湖”到了!

极大的一片水域,看不见几户人家,靠水吃水,有数的这几户人家,清一色都是打渔人家。

这,如高通海所愿,他在一处远离那有数的几户打渔人家的地方停了船。

把高家三口送到了“东平湖”,关山月该走了。

高梅哭了。

高恒居然也哭了。

高通海也是一脸离情别绪,十分不舍。

关山月心里也相当难过,但只是心里,脸上一点也不显露。

一家三口都知道不能再留关大哥了,也都知道留不住关大哥了,关大哥有他自己的要紧事,有他自己的重责大任。所以一家三口都没再留关大哥,只请关大哥有空时一定要来“东平湖”相聚。

关山月答应了。

但,一家三口也都知道,这一别,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了。

关山月走了,是在高通海一脸依依不舍之情,及高梅、高恒姊弟俩的泪眼相送下走的。

关山月并没有马上离开“东平湖”,他绕“东平湖’一周,知道这“东乎湖”并没有让高家三口不能过平安日子的人与事之后,才放心的离开了“东平湖”。

来的时候走水路,往回走仍然走水路,关山月雇了一条船,顺“运河”直下。

顺流船快,也一路通畅,可是,这一天快到“骆马湖”口的时候,“运河”忽然不见了,船不能走了。

“骆马湖”又怎么了?难不成又拦截船只了?

上一回拦截船只,还不妨碍“运河”航道,本来嘛,这条“运河”每日南来北往的大小船只有多少,多要紧的一条水路?怎么能妨碍航道?谁又敢?

倘若是“骆马湖”,这回是太过了,恐怕……

船家向别的船打听,关山月听见了,不是“骆马湖”拦截船只,妨碍航道,是“水师”拦堵“骆马湖”通“运河”的出入口,暂时封了“运河”这一段的航道。

“水师”拦堵“骆马湖”通“运河”的出入口!

这是不让“骆马湖”的人经由这里出去,也是不让别人从这里进去。

只水路如此这般还不够,陆上也得拦堵。

一定,陆上也拦堵了。

“骆马湖”这是怎么了?

前不久还说,近处的官府不敢动,一眼睁,一眼闭,远一点的官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怎么才几天的工夫就水陆都动了?

关山月只有舍船上岸,没错,陆上也有官兵团团围住了“骆马湖”,要走陆路,只有绕道。

是“骆马湖”在这两天犯了什么大案,远近官府不得不动?还是官府终于来剿了?

不管是什么,还好高家的船早离开了“骆马湖”,还好高通海没有答应留下。

关山月上岸打听,这一带的人只知道官府发兵捉拿水寇,来了一名副将,带着一名参将,几名部属,还有几名江湖上的朋友主其事,发号司令的所在,设在离“骆马湖”不远的一座酒楼里,其他的一无所知。

怎么办?

管不管?

该管,关山月决定要管!

来一名副将带一名参将,几名部属,几名江湖朋友主其事。

副将是仅次于提督总兵的武官,另带一名参将,几名部属,还有江湖朋友,可见官府有多重视这次行动,“骆马湖”李佩那一伙,才几百个人,十几条船,还都不是大船,恐怕难以幸免,怎么能不管?

但又怎么个管法?

陆上、水上,来了这么多人,关山月难道要凭一个人,一把剑去厮杀、去冲锋陷阵?

关山月倒不是力不逮,而是不能。

那么一来,死伤难数,事就大了,太不利于关山月的以后。

所以,只有……

离“骆马湖”不远的这座酒楼叫“望湖居”。

怎么选在这儿发号施令?难道因为在楼上可以看见整个“骆马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

但,在这座“望湖居”的楼上,真能望见整个“骆马湖”。

关山月如今就在这座“望湖居”酒楼的楼上,他就望见整个“骆马湖”了。

“骆马湖”只湖面上停着几艘船,看不见人,也不见其他的船。

人呢?其他的船呢?都在哪儿?

如今这座“望湖居”的楼上也只关山月一个人,那位副将,以及那些参将,部属、江湖朋友呢?

在楼下,听得见人声,人声来自楼下。

关山月跺了跺脚,楼板砰然响,响声还不小,酒楼为之震动。

楼下的人声突然停住了,一片静寂。

旋即,楼梯响动,步履之声轻捷,有人上楼来了。

没错,转眼工夫,有个人带着一阵风上了楼。

是个身材瘦小的中年汉子,一身黑衣,小头小脑,人长得像耗子,一顶黑纱帽,一双耗子眼,还有几根耗子须似的胡子。

他一双耗子眼精光四射,一眼就看见了关山月,一怔,惊声喝问:“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