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卷 第 三 章 舐血江湖(第3/6页)

两名老者一样的瘦削,一个高些,一个矮些;高的穿黑袍,矮的穿白袍;穿白袍的脸上一团和气,穿黑袍的冷着一张脸,没表情。

关山月又说了话:“两位不打算走?”

白袍老者说了话,说话也一团和气:“我俩等要这笔债等了多少年了,没想到会有这个机会,也好不容易来了。”

虽然没说不走,可是这话已经很明白了。

关山月道:“那只有任由两位了,只是……”

白袍老者道:“年轻人,只是什么?”

关山月道:“我初入江湖,孤陋寡闻,不知道两位,但是我知道,两位一定成名多年,而且修为远在适才那些人之上。”

白袍老者道:“你是为我俩可惜?”

关山月道:“我正是这意思。”

白袍老者道:“年轻人,你心存厚道,令人感动。只是,你是不是太自负了?”

关山月道:“我没有想那么多。”

白袍老者道:“我俩不能不承认,你的所学、修为,是我俩生平仅见,但是我俩自信还能跟你放手一搏。”

关山月道:“那我为两位可惜是多余。”

白袍老者道:“倒也不能这么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心存厚道,令人感动?”一顿,接道:“其实,年轻人,我俩也为你可惜。你年纪轻轻,所学、修为能到这地步,更不容易,而且,以你的年纪、所学,前途无量。”

似乎是惺惺相惜。

只是,是么?

关山月道:“谢谢。”

白袍老者道:“不用客气,年轻人,在双方动手之前,你可愿答我几问?”

关山月道:“当然可以,请尽管问。”

白袍老者道:“你刚说不认识姓欧阳的,甚至不知道他?”

关山月道:“不错?”

白袍老者道:“当真?”

关山月道:“当真!”

白袍老者道:“这么说,你对他一无所知?”

关山月道:“不错。”

白袍老者道:“那你跑来伸手管他的事……”

关山月道:“我说过,他不愿连累无辜,足证还有善心,而来寻仇的这些人,连无辜都不肯放过,尤其对宅中女子存歹念,其心却是可诛。”

白袍老者道:“只为这?”

关山月道:“我不知道你等这些人跟宅院主人结仇,彼此的是非曲直;只为这已经够了。”

白袍老者道:“年轻人,我等这些人个个是狠角色,姓欧阳的也绝不是善类,我等这些人跟他结仇,彼此的是非曲直,你可以叫姓欧阳的出来当面问,看他敢不敢说他都占理,至于只为这,年轻人,你可曾看见我俩有任何表示,听见我俩说过什么?”

那是没有,真没有,他俩一直在两棵树下闭目盘腿,不言不动,直到关山月头一回出手之后才睁开了眼,第二回出手之后才站了起来。

关山月道:“这是说……”

白袍老者道:“如今只剩下我俩在此了,你还要管么?”

这叫关山月怎么答话?

还真难答话!

还要管,凭什么?师出无名。

当然,以关山月,也不是不可以非管不可,只是,那就成了不讲理了;再说,又为什么非管不可?

不再管了,白袍老者的话就这么可信?叫出宅院的主人来当面问,宅院的主人也不敢说都占理?

关山月这么说:“要是只为这,我可以不管,只是……”

白袍老者道:“年轻人,只是什么?”

关山月道:“我还不知道双方的是非曲直。”

黑袍老者突然说了话,冰冷:“老夫二人跟姓欧阳的结仇,双方的是非曲直,关你什么事?”

关山月双眉微扬:“关系我是不是再管这件事。”

白袍老者忙道:“我不说了么?你可以叫姓欧阳的出来当面问。”

黑袍老者冷然道:“老郝,这算什么,你我何许人?成名多少年了?多大年纪了?这么迁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以后武林中还怎么见人?”

白袍老者忙道:“老雷……”

黑袍老者不让他说话,道:“这后生的所学、修为是少见,是吓跑了那些个,可还不至于让你我也这么迁就他,凭你我,我不信不能让他收手。”

白袍老者似乎急了:“老雷……”

黑袍老者还是不让他说道:“倘若姓欧阳的出来说他都占理,你我这笔债还要不要了,你要是再迁就这后生,咱俩就各管各的!”

这麻烦了!

白袍老者道:“你这是什么话?老雷,你我几十年的交情,一直焦孟不离。”

黑袍老者道:“那就让他黄泉路上给姓欧阳的做先锋去!”

这是说……

白袍老者转望关山月、仍然是一团和气:“年轻人,你听见了?”

这才是真可惜,本来关山月不是没有可能收手不管,白袍老者一团和气的已经拿话套住关山月了,奈何黑袍老者这种性情。

天作孽犹可救,自作孽不可活!

关山月双眉扬高了三分:“我听见了,我看不必请宅院的主人出来,问是非曲直,用不着了,只凭为这就能杀人这一样,是非曲直已经够明白了。”

白袍老者道:“用不着了!”

他也这么说。

他这么说不是虚假,是实情实话,因为他说完了话,人已经到了关山月近前了,两只手掌带着劲风抓向了关山月。

还没有见过这么快的,也没有见过出手这么凌厉威-的。

孙美英为之心惊,忙叫:“小心!”

关山月也没有想到,知道这是他自进入江湖以来,所遇武功最高的。

怪不得黑袍老者亲眼看见了关山月两次出手,如此这般的吓人,还不愿白袍老者迁就关山月。

其实,白袍老者是真迁就关山月么?他只是见过关山月两次出手之后,对关山月没有十分把握,不愿关山月成为阻碍。万一再阴沟里翻了船,八十岁老娘倒绷了孩儿,那更划不来,所以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性情使然,两人作伴多年,几十年的交情,真如白袍老者所说,一直焦孟不离,彼此应该很了解,默契应该很够。

事实上,黑袍老者不是不了解,可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就是忍不住。

或许,这是天意。

他俩在武林的路,只该走到这里了!

关山月凝神提气,要出手。

这时候又看见,黑袍老者也动了,虽然是后发,却北白袍老者还要快,两人同时到达近前,也出了手。

两人互相配合得十分好,白袍老者人较矮,袭胸腹以下;黑袍老者人高些,击胸腹以上。

不管是击胸腹以上,或者袭胸腹以下,都是凌厉威-,力道千钧,都是致命的狠招。

单凭这一招,江湖上能抵挡的就不多,能全身而退的恐伯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