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卷 第 四 章 怪侠欧阳德(第3/5页)

欧阳德老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神色,道:“我没有来错,他是跟以前有所不同了,已经不是以前的欧阳智了……”一顿,接问:“他是不是如愿先遗散下人了?”

关山月道:“他让管家出来求这些人,这些人不答应,只许遣散男仆,女子一个都不许走。”

欧阳德道:“这是为什么?”

孙美英道:“还用问?想也知道!”

欧阳德老眼寒芒暴射:“这些人还不该死么?该万死!”

孙美英道:“没人说这些人不该死,没人怪你杀这些人,是怪你鲁莽……”

欧阳德道:“这些人该死,该万死,你二人自也一样!”

孙美英双眉一扬:“跟你说了半天了,难道你没听见?”

欧阳德道:“我听见了,字字听的清楚,”

孙美英道:“那你还……”

欧阳德道:“那是你二人说的。”

孙美英道:“我明白了,你不信。”

欧阳德道:“好死不如赖活,蝼蚁尚且偷生,江湖上、武林中,还没有不贪生怕死的人!”

孙美英脸色变了。

关山月适时道:“你我已经过了一招了,就凭我那一招,你认为有必要编假话哄骗你么?”

孙美英道:“用脑筋想想。”

欧阳德没说话,可也没动手。

孙美英道:“这是这位有本事防身,不然这位跟我不就跟地上这些人一样了么,说你鲁莽,难道错了?”

欧阳德说话了,说的却是这么一句:“你我不过只过了一招。”

孙美英两眼猛睁:“你怎么是这么个人?还称侠?”

关山月道:“那就再过两招看看,看看我是不是需要编假话求活保命。”

欧阳德没说话,却出了手,又是大烟袋锅闪电般疾点关山月心窝,又是简单、平常的一招。

同样的一招,威力可不一样了,这回带着的劲风吹起了关山月的衣袂,吹得孙美英秀发飞舞、衣袂狂飘,几乎站立不稳,这不是平常的一招。

这该是石破天惊的一招。

那大烟袋锅这一击,应该力不可挡,无坚不摧,恐怕山都会为之崩塌一角!

关山月神情一肃,也出手了,也还是那一招,指掌去封大烟袋锅。

只是,欧阳德这回没让关山月封住他那硕大无朋的大烟袋锅,突然变招,大烟袋锅由一变三,分点上、中、下三路。

威力不减,点势不变,大烟袋锅由一个增为三个,而且分取上、中、下三路。

哪是虚?哪是实?

哪是真?哪是假?

关山月也变了招,右腕微震,手掌竟也由一变为三,分别去封上、中、下三路袭来的三个大烟袋锅。

又是哪是虚?哪是实?

又是哪是真?哪是假?

欧阳德没再变招,一声冷笑,大烟袋锅硬迎关山月的右掌。

关山月也没变招,右掌硬迎大烟袋锅。

硬碰硬了!

刹时间,烟袋锅跟手掌接实。

未闻声响,不见劲气。

烟袋锅与手掌,都由三合而为一,抵在了一起。

牢牢抵在了一起,像是黏在了一起。

拼内力了!

关山月、欧阳德都神情肃穆,互相凝视,两双眼都不眨一眨!

好静,静得几乎令人窒息!

未闻声响,不见劲气,但孙美英却感觉得到,关山月与欧阳德之间,力道四溢,逼得她站立不稳,不得不住后退出了好几步。

孙美英为之心惊胆战!

她没想到,这一招会变成了拼内力。

她知道,拼内力后果不堪设想,一旦分出胜负高下,胜的一方若不能拿捏得十分准,及时散力收手,败的一方非受严重内伤不可。

片刻工夫之后,关山月衣袖起了轻颤,欧阳德却是右臂微抖。

关山月额上微湿。

欧阳德额上见了汗珠。

关山月右臂轻颤,衣袖明显抖了起来。

欧阳德右臂抖得更厉害了,都能听得见声响?

关山月额上见了汗珠,

欧阳德额上的汗珠流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大烟袋锅跟手掌突然分开了。

砰然一声,大烟袋锅落了地,砸碎了地上的石头,把地上砸了一个坑!

关山月缓缓垂下了右掌。

欧阳德老脸发白,须发抖动。

关山月脸色有点凝重,人相当平静。

孙美英高悬的一颗心落了下去。

她为什么会这样,关山月要是落败受伤,对她来说,应该是好。

也许是她总是关山月一边的,自然反应吧!

关山月说了话:“怎么样?”

欧阳德表情奇异,目光也奇异,紧盯关山月,也说了话:“你的修为,远远超过了你的年纪……”

关山月道:“这么说,不必再试了?”

欧阳德道:“不必,你为什么不伤我?”

关山月道:“我跟你没有仇。”

欧阳德道:“可是,我要杀你。”

关山月道:“那是因为误会。”

欧阳德话锋转了:“我来迟了一步,你二人呢?”

看来他是相信了。

关山月道:“这位跟我,来得不迟。”

欧阳德道:“你二人来得不迟?”

关山月道:“不错。”

欧阳德道:“你救了欧阳智跟他女儿?”

他女儿?不说我侄女儿!

关山月道:“不错!”

欧阳德道:“那么,这些人怎么个个全身而退?”

关山月道:“我伤了四个,这些人不敢再留,我不愿伤人太多,就让这些人走了。”

这是实情。

欧阳德道:“这些人不是已经报仇得手,作鸟兽散了?”

关山月道:“不是。”

欧阳德道:“那也没什么,论这些人往昔的作为,个个死有余辜。”

不免是为他杀了这些人找理由。

可是,根据关山月跟孙美英的所见,以及听欧阳智所说的,恐怕也是实情。

关山月没说话。

欧阳德道:“你真救了欧阳智跟他女儿了?”

似乎还不放心。

关山月道;“欧阳家宅院已经离此不远了,你何不去看看?”

孙美英道:“这位让令弟尽快遣散下人,携女远走高飞,要去快去,迟了恐怕见不着他父女。”

欧阳德目光一凝:“这是……”

孙美英道:“令弟,这位跟我,都认为仇家不会死心,不会善罢甘休,还会卷土重来,令弟他悔恨往昔作为,只愿还债,不愿再欠新债,这位跟我只有劝他携女避仇。”

欧阳德目光一凝:“不会就算我去得早也见不着他父女吧?”

孙美英脸色一变,道:“令弟怎么没有提起,你是这么个人?你称得什么侠……”

关山月道:“芳驾,这倒没什么,事关手足至亲,难免特别慎重……”一顿,向欧阳德:“要是真如你所疑,这位跟我还会让你去看看么?而且,就你我试了两招的结果,这位跟我也没有必要非让你相信,不是这些人一路,而是救了令弟父女不可,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