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第二章 天下第一拾三剑(第2/3页)

悟因老泪涔涔,怆然道:“就是老衲双手奉上这绢册给敌人,也是难免一死,为何要白白送给他们呢?”

阮伟道:“那敌人可是在望海亭内,留下十三根兰草记号的人?”

悟因颔首道:“不错!老衲本不愿告诉你,但是敌人实在太厉害了,你若贸然前去对抗,不啻以卵击石。”

阮伟天真地道:“老伯,我们既然打不过他们,为什么不逃呀!”

悟因摇头凄笑道:“十三公子太保在江湖上行事,只要留下十三根兰草记号,被寻之人不逃则已,若要逃亡,不但无法逃掉,且要祸及左邻右舍十三人的性命,老衲一人死不足惜,岂能再连累十三人陪葬!”

阮伟道:“十三公子太保是什么样子的人物呢?”

悟因道:“老衲把其中原委告诉你,但你却要听老衲的话去做,不然你对老衲,便是不仁不义的人,你可愿做不仁不义的人?”

阮伟严肃道:“伟儿年小无知,却不会行无仁无义的事!”

悟因称赞道:“好志气,你且坐下,听老衲说给你听……”

阮伟在悟因对面的位子坐下,悟因盘膝坐到禅床上,缓缓道:“这十三公子太保是近十余年来崛起江湖的十三位结拜兄弟。论武功比起天争教的金衣香主及正义帮的四花武士,还逊一筹!”

阮伟道:“这天争教和正义帮又是什么呢?”

悟因微微摇头道:“你这一问,问得太多了!老衲只能告诉你,这一帮一教数十年来,在江湖上占有极高的地位,唉!只要正义帮插手管到此事,老衲就不怕十三公子太保的逼迫,然而老衲无缘无故,怎能企求别人的庇护呢?”

悟因闭目沉思,似在回忆往事。

他睁开眼睛续道:“数十年来,武林上盛传,中原武功虽然近百年来发展得十分了得,各门各派皆有其秘传突兀之学,然而比起西域天龙寺的武学,却还不如。

“据说这天龙寺在天竺国,为天竺镇国护法的寺庙,在这寺庙内的高僧,年逾百龄,不知凡几,而这些百龄高僧不但佛法精妙,并且武功高深,那些高僧们自幼被选进寺,封为护国禅师,他们一生终老该寺,精研佛法及武功。

“要知这天竺国是佛法鼎盛的国家,国内佛学的哲理书籍,精奥无比,于是这些记载佛学的竹简成了天竺的国宝,这些国宝的收藏地便是天龙寺。

“天竺怕国宝遭受邻国的窥窃,天龙寺人的僧人便被强迫自幼习武,由于数百年的精研,该寺高僧的武学,个个皆是超凡入圣,尤其一套‘天龙十三剑’为天龙寺镇寺之宝,其剑法精奥处牵连高深的佛学,远非中原剑法所能望其项背。

“在武林中传说,这剑法要十三个人使用,每人精研一招就异常艰难,若想一人练成这十三招剑法,非绝顶天赋之人不可,倘若十三个人练成这路剑法,一旦这十三个人联合使出,则天下莫可御敌,也就是说武林要以这十三人为尊了。”

悟因说到这里,若有深意注视着阮伟,指望他听了,一定十分向往这天下无敌的剑法,哪知阮伟却无动于衷,仅在默默地恭听。

悟因不禁心中暗暗长叹,七年来的相处,他深知阮伟的个性,天生淡泊名利,若不是阮伟小时身体羸弱,自己传授玄门内功,使他身体健壮起来,才会对武学感到兴趣,否则自己传授他武功,他还不愿学呢!

悟因又道:“伟儿可知老衲身为佛门弟子,为什么既不念经也不拜佛吗?”

阮伟摇首道:“伟儿平时就很奇怪,老伯一听到念佛声就皱眉,并且头上没有戒疤,却不知道为了什么?”

悟因心中暗暗称赞阮伟的细心,当下微感宽慰,道:“伟儿,老衲并不是和尚!”

阮伟一惊,尚未问出话来,悟因即道:“你也许奇怪我常常自称老衲,生像我生来就是学佛,这是我为隐藏自己行踪,不得不虔诚地装成一个和尚的样子,哪知我生来最讨厌就是和尚,这也是我为何既装和尚不受戒的原因!

“其实我一生的为人,却是佛门戒条恰恰相反的独行大盗。”

阮伟一惊,正想说话,悟因摆手道:“伟儿不用替我担心,老衲一生虽是一个独行大盗,但幸所行所为无愧于心,所得来的钱财,大部分都是散发各地,救弱济贫,所抢劫的对象皆是贪官污吏,恶霸土豪。”

阮伟轻松地呼一口气,悟因暗暗点头,又道:“我自幼就生成一副嫉恶如仇的性格,在少年时投入昆仑门下,学得一身硬软功夫,在江湖上算得上二流身手,出道江湖我就对世上的贫富不平,但是昆仑的门规甚严,我也管不了这么多,就做起独行大盗,专门抢劫那些为富不仁的人,以解心胸之恨,不久闯出一个匪号,叫‘赤眉大仙’。”

悟因歇了口气,接道:“哦!我还没有告诉你,我俗家姓庄,叫诗燕,自从我得了‘赤眉大仙’的匪号后,不久就被昆仑派察觉,昆仑掌门本来要废去我全身武功,后来得知我所作所为,赦了罪行,逐出门墙。这七年来我仅传授给你昆仑派的内功心法,不敢传昆仑派武功,一方面是因怕误了你,另一方面若是我暗自传授昆仑武功,将来昆仑门人看到你会昆仑派武功,而你又非昆仑门下,他们一定要对你不利,这样岂不是为你树下强敌!”

阮伟含泪道:“伟儿将来,决心要替老伯恢复在昆仑门下的身份!”

“赤眉大仙”庄诗燕,脸上发出衷心的微笑,好像深信阮伟将来一定有能力办到此事。

当下他又道:“是九年前夏日的时候,我为了计划抢劫一个卸任的大奸臣,赶到新疆。

“那时我还是第一次到新疆,地形不太熟,到了迪化就先住进一家偏僻的小客店中,预备先把路途打探清楚。

“等我把路线弄清楚后,就觉得奇怪,为什么隔壁老有一个呻吟的声音?我把店小二唤来一问,原来隔壁住着一个生重病的和尚,我自从做独行大盗以来,各种穷人都救济过,唯独不愿救济穷和尚,因我认为做和尚的人,多是张嘴吃十方的人。

“我本打算立即离开那店,可是我越听越觉那呻吟声,令我难过!心想哪有这么痛的病,不由心中一软,就叫店小二送过去一锭黄金。

“就在我匆匆踏出店门时,哪知那店小二赶了上来,把那锭黄金向我怀中一塞,说那个和尚不要,我生平有一忌讳,最怕人家不收我的赠送,以为他嫌我的钱来路不正,这也是我自卑之心在作祟。

“当时我大为气愤,拿着那锭金子跑进和尚的房间,朝他床上一摔,叫道:‘你这和尚难道嫌我的钱脏!’那和尚本是面里而睡,听我一叫,转身挣扎坐起,颤声道:‘施主误会了,贫僧出家人,不可轻易妄收别人的赠予,现施主既当面赠予,贫僧也不客气收下啦。’我一看到他瘦弱骨立的漆黑面容,心中就软了,可是一听他说完话,疑心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