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小马 第十二章 法 师(第2/3页)

蓝兰轻轻地放下帘子。小马早已悄悄地退了出去,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蓝兰出来的时候,他眼睛还是红红的,忽然道:“我不是汉子,我是条猪!”

蓝兰柔声道:“你不是。”

小马道:“我是!”

蓝兰嫣然道:“你又不肥,怎么会是猪?”

小马道:“我是条瘦猪!”

他抬起手,好像准备重重地给自己两个耳光。

蓝兰已握住他的手,将面颊贴在他胸膛上:“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心里也很难受,可是……”

她又抬起头,仰视着他:“可是只要我们能保护他平安过山,我们……”

小马打断了她的话,大声道:“我若做不到这件事,我就自己一头撞死!”

蓝兰的手轻轻抚着他的手,嘴唇也轻轻吻着他的脸。

他忽然发现她的手冰冷,嘴唇也冰冷,而且在发抖。

现在并不是刚才,激情刚过去的时候,她的手和唇为什么会这么冷?

小马道:“你还在气?”

蓝兰道:“嗯。”

小马道:“我……”

蓝兰道:“我不是在气你!”

小马道:“你在气谁?”

蓝兰道:“我再三吩咐她们,叫她们守在这里,可是现在她们居然连人影子都看不见了。”

小马这才想到房里只有她弟弟一个人,珍珠姐妹果然已不见人影。

她们实在不该走的。

蓝兰道:“就算她们有什么急事,也不该两个人一起走的!”

小马道:“也许她们很快就会回来。”

她们没有回来。

过了很久很久,她们还是不见人影。

找遍了整个太平客栈,都找不到她们的人。

非但找不到她们,连老皮都不见了。

九月十三,正午。

晴,时多云。

阳光从远山外照过来,照进窗户,照在常无意苍白冷酷的脸上。

张聋子站在窗口发呆,小马和蓝兰坐在屋子里发呆。

他们在等老皮和珍珠姐妹的消息,这三个人却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常无意冷冷道:“我早就说过他根本不是人。”

小马苦笑道:“但我却可以保证,珍珠姐妹绝不是被他拐走的。”

常无意冷笑道:“不是?”

小马道:“他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他站起来,又坐下,忽然问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有双漂亮大腿的女孩子?”

常无意当然记得。

那么美的腿并不是时常都能看得到的。只要是男人,想不看都很难。

小马道:“你还记不记得她说的话?只要我们去找她,她随时都欢迎。”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腿正好是完全裸露的,仿佛也在对他们表示欢迎。

蓝兰叹了口气,道:“那女人实在是个魔女。我若是男人,说不定也会忍不住要去找她。”

他们还记得老皮看着那双腿时眼睛里的表情,也记得另外一个女孩子对珍珠姐妹做的事。

她们不喜欢用暴力,可是这种原始而邪恶的诱惑,却远比暴力更可怕。

小马也在叹息,道:“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他们受不了这种诱惑的。”

常无意道:“我只知道一件事。”

小马道:“什么事?”

常无意道:“多了他们三个人并不算多,少了他们三个也不算少。”

小马道:“难道你准备就这么样把他们抛下?”

常无意道:“难道你还想去找他们?”

小马道:“我想。”

常无意道:“你还想不想过山?”

小马闭上了嘴。

忽然间,一个女孩子,吃吃地笑着,摇摇晃晃地走进来。

她还年轻,长得也很美,身上穿着件用麻袋改成的长袍,却已有一半被鲜血染红。

可是她笑得仍然很开心,一点都看不出受了伤的样子。

她开心地笑着,向每个人打招呼,就好像跟他们是老朋友一样打招呼,看来对任何人都没有恶意。

小马心里在叹息。

他看得出她也是一匹狼,一匹完全迷失了自己的嬉狼。

她的瞳孔扩散,眼睛里充满了一种无知的迷惘,忽然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小马身上,轻抚着小马的脸,梦呓般低语。

“你长得真好看。我喜欢好看的男人,我喜欢……我喜欢。”

小马没有推开她。

一个人能够有勇气说出自己心里喜欢的事,绝不是罪恶。

他忍不住问:“你受了伤?”

她衣襟上的血还没有干,却不停地摇头,道:“我没有,我没有。”

小马道:“这些血是哪里来的?”

她痴笑着,道:“这不是血,是我的奶,我要给我的宝贝吃奶。”

染血的衣襟忽然被掀开,露出了鲜血淋漓的胸膛。

她纤巧坚挺的乳房竟已剩下一半。

小马的手冰冷。

她还在吃吃地笑。

这种痛苦本不是任何人所能忍受的,她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

“你猜我另外一半到哪里去了?”

小马猜不出,也不愿猜。

“到法师肚子里去了。”

她笑得又甜又开心:“他是我的宝贝,他喜欢吃我的奶,我也喜欢给他吃。”

小马冰冷的手紧按着自己的胃,几乎已忍不住要呕吐。

—— 狼山上还有个头目叫法师。他是个和尚,从来不吃肉,猪肉、牛肉、鸡肉、羊肉、鹿肉,他都不吃。

他只吃人肉。

蓝兰已开始在呕吐。

剩下的一半乳房还是坚挺着的,她忽然送到小马面前。

“我也喜欢你,你也是我的宝贝,我也要给你吃我的奶。”

小马叹了口气,忽然挥拳打在她下颚间。

她立刻晕了过去。

小马看着她倒下,苦笑道:“我本不该这么对你的,可是我想不出别的法子。”

要解决她的痛苦,这的确是种最直接、最有效的法子。

郝生意终于也出现了,看着晕倒在地上的少女,摇头叹息,喃喃道:“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为什么偏偏要吃草?”

小马道:“她吃草?”

郝生意道:“吃得很多。”

小马更奇怪:“吃什么的人我都见过,可是吃草的人……”

郝生意道:“她吃的不是普通那种草。”

小马道:“是哪种?”

郝生意道:“是种要命的毒药。”

他叹息着解释:“这里的山阴后长着种麻草,不管谁吃了后,都会变得疯疯癫癫、痴痴迷迷的,就好像……”

小马道:“就好像喝醉酒一样?”

郝生意道:“比喝醉酒还可怕十倍。一个人酒醉时心里总算有三分清醒,吃了这种麻草后,就变得什么事都不知道,什么事都做得出了。”

小马道:“吃这种草也有瘾?”

郝生意点点头,道:“据说他们那些人连一天不吃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