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卷 第 六 章 千古名剑(第2/3页)

宁勿缺道:“能得如此忠心的朋友,文种也算是有幸了。”

元曲道:“的确如此。勾践以‘属缕剑’赐死文种,担心剑上附有冤魂,所以便弃于地上不复拾起,封隐在以绸布裹起文种的时候,将那把剑也裹了进去。自然,他并不是为了占有此剑,而是心存一念,暗自发誓,有朝一日要用这把剑杀死勾践,为文种报仇!东周是历朝中最为混乱的朝代,所以他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而且也存在实现的可能的。”

宁勿缺插道:“据我所知,历史上的勾践却不是被臣下所杀。”

元曲点头称是,他道:“范蠡知道封隐的想法后,有心暗中支持他,人说范蠡有鬼神不可测之机谋,有他的支持,封隐成功的机会就更大了一些。”

“从此,封隐在暗中将文种的原有势力重新设法拢起,而范蠡则在朝廷之外培植势力积累财富,加上范蠡经营有道,短短数年便已富可敌国,这也是日后起事之本。”

“事情就坏在范蠡将文种的遗骨从原来的卧龙山移走了,为的是防止勾践再作践文种的遗体。虽然为了掩人耳目,他让人将原来的墓坑及四周灌了许许多多的水,再让人散布‘海水大发,穿通山脉,灵冢忽崩’的说法,但最终仍是瞒不过勾践。”

宁勿缺道:“勾践毕竟也是一代霸主,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元曲道:“不错,勾践深知范蠡了得,所以自文种死后,隐于三江五湖的范蠡成了他的最大心病,当他发现封隐之意图后,当即决定要断了朝野里应外合的可能!封隐知道事情已经败露,趁夜逃走,秘密与范蠡相会。但他苦心经营的力量却被勾践一举摧毁!封隐心知失去了朝廷内部的力量,仅凭范蠡在朝廷之外培植的力量,根本就没有取胜的可能。所以终日郁郁幂欢,日见消瘦,未及三年,年不及五旬的封隐竟随文种而去了。”

说到这儿,元曲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阵,方道:“范蠡感于其诚,便将他及文种共葬一墓,其墓规模之大,不亚于帝王之墓宫,而且墓中暗隐玄机,倾入了范蠡的毕生所学,莫说此墓至今未曾有人发现,即使发现了,又有谁入得了?但世间前前后后却有许多人曾试图要找到此墓,有人为此付诸了一生的心血。”

宁勿缺道:“这却为何?”

元曲道:“因为这座墓地同时也是范蠡藏金之地,范蠡又被后人称为朱陶氏,其财富之多堪谓空前绝后!世间又有几人能抵挡得住金银财宝之诱惑呢?”

说到这儿,他忽然压低了声音,向四周看了看,轻声道:“宁少侠,你可知道找这墓坑的关键是在什么地方吗?”宁勿缺摇了摇头。

元曲声音更低了,几不可闻:“就在‘属缕剑’上!”

宁勿缺竟觉背脊一阵发凉,手心却已有冷汗渗出!他不由向“属缕剑”看了一眼!

元曲低声道:“众人只知‘属缕剑’削铁如泥,是旷古利器,却不知它还隐有这么一个惊世秘密。”

宁勿缺不安地道:“那……为何你要特此事……将此事告诉我呢?”宁勿缺总觉得知道此事后,便很不自在了。

元曲微微一笑,道:“这自然是因为我对少侠是颇为了解了。以我的武功,当然不敢对这把剑起什么贪心。若这剑在我手中,肯定会不出一日,我便要人头落地了。我对宁少侠说出此事,是要少侠明白手中有这把剑,潜在的危险远比你自己想象得还要厉害的多!知道这事的人虽然不多,但知道的人没有一个不是极其可怕!当年封隐临终前将此剑送给范蠡,范蠡在剑上设下与墓穴有关的暗记之后,又将此剑交给了封家的后人,封家人不愿惊扰先人在天之灵,所以便设下了极其严厉的族规,规定族内之人不得借此剑去寻找宝物,而且此剑只传长子。”

顿了一顿,元曲接着道:“其实范蠡已在剑上埋下了伏笔,他也料定封家世世代代将剑传将下去,后人子孙中未必就没有不肖子孙,所以他曾对封家人说过不忠不孝之人若是欲借此剑满足自己的贪欲,必将遭到反噬,此剑只有在大忠大勇之士手中,才有可能开启得了墓穴之门。”

宁勿缺诧异地道:“这剑虽然不凡,但终只是一件兵器而已,又怎能分辨持有它的人忠孝与否?”

元曲道:“我也不明就里,不过范蠡乃绝世无双之人才,他说这样的话,自然有他的玄机,何况,历史上的确有不肖子弟企图借此剑寻找宝物以满足私欲,结果都不得善终!”

宁勿缺轻声道:“这却奇了!”不由在心中暗道:“这范蠡还真是有鬼神不可测之玄机!”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元大侠为何对此事知之甚详?”

元曲缓缓地道:“因为,我的另一身份便是‘剑匠’丁当的师弟。”

宁勿缺吃惊地望着他,他从方雨口中知道了“剑匠”丁当是一个极富传奇色彩的人物,他对每一种名剑之了解都不亚于对自己十指的了解。但他手中却没有一把名剑,所以被人称为“剑匠”,似乎为“匠”者,总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自己却是一无所有!

任何一把剑,放置于“剑匠”丁当的手中,他可以不用眼睛去看,只要曲指一弹,“当”

地一声,他便可以从这一声中听出它产自何地,火候如何,有没有见过血,是雌剑还是雄剑……

很不可思议!但这是事实——不可思议的事实!

可眼前的元曲却如此平凡,宁勿缺疑惑了。

元曲又道:“我与他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但我的身上已接受了不少他对每一柄剑之优劣的知识,是在不知不觉中接受的。”

宁勿缺不明白元曲为何今天要对自己说这么多东西,很明显,这其中有一些话一般人是不愿轻易说出来的。

“是因为他很信任自己吗?”宁勿缺暗暗思忖,他忽然有一种感觉:“看似平凡的元曲,其实并不平凡!”

无论如何,“剑匠”丁当的师弟总不会太过平凡的。

说完了这么多话之后,二人之间便无话可说,似乎除了“剑”这个话题,他们就不会再有别的话题了。

元曲也就告辞了。

宁勿缺若有所思地望着元曲的背影。

“剑匠”丁当,镖头元曲——的确很难将他们联系到一起!

宁勿缺静静立着,他的手下意识地在“属缕剑”上触摸着。

封家二十一口人之死,似乎越来越不简单了。宁勿缺觉得自己隐隐约约好像看到了什么,却又模糊飘渺得很!

沙千里、皮半痕后面的人,究竟是谁?那人能够策划出这么一场几乎完美无缺的阴谋,为何偏偏没有得到“属缕剑”?

封疏影身为朝廷命官,为何不带随从,而要随镖队而走?